房間中,一個身穿深棕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抓了抓他雜亂的頭發(fā),坐在電報機前。他緊皺著眉頭,看著桌上的報文:
停止探究!
這是一則警告,兩位不可以再使用造夢機,不可以推開那扇門!
請原地等待特別行動小組的到達,否則將視為觸犯叛國罪!
“要不,咱把資料發(fā)給銀行保存?”中年人將報文遞給身邊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科學(xué)家,沉聲問道。
話音剛落,科學(xué)家就發(fā)出了尖銳的嗓音,“不,不能給銀行,銀行也有公司的眼線,把它們打成密文,發(fā)到我的別墅里?!?p> 于是房間中傳來了電報機獨有的白噪音,而科學(xué)家則打開了手中的黑盒子。
。。。。。。
我是一名私家偵探,由于科技的進步,電報成為了最受歡迎的通訊工具。人們的交流越緊密,沖突越頻繁。得益于此,偵探行業(yè)也迎來了新的高峰期。至少今年我忙的要死。
拖著疲憊的身軀,我抱著沒做完的工作回到家,躺在床上,打算一覺睡到天亮。(應(yīng)該是抱枕太舒服了,否則我不會夢到床上的抱枕)
家里空無一人,因為父親是個大忙人,尤其是最近,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科研項目,連家都不回了。而母親卻在自己成年之時早亡。諾大的房間里,孤獨才是主旋律。
這時候,我聽到父親書房中的電報機突然發(fā)出了大量噪音。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一弓腰,便跳下床,滿嘴埋怨的走近父親的書房。
一推開門,眼前的一幕令人心驚肉跳!古舊書桌上,電報機不知疲倦的“噠噠”聲著;旁邊擠滿了一半書房體積的改良款“計算機”的齒輪摩擦著;仿真機械式打印機則不斷地打印著文字。
我撿起鋪滿地板的紙,一邊等待整個“傳真”系統(tǒng)運行結(jié)束,一邊瀏覽起紙上的內(nèi)容。
“啊這。這是什么鬼語言,看不懂啊。”
終于,電報機那煩人的滴答聲停下了。我整理好這幾十頁莫名其妙的紙,放在沾滿灰塵的古舊書桌上,滿臉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
陽光灑在床上,我被門鈴吵醒。
“???這個時候?難道父親回來了?他不是說過年才回家的嗎?!?p> 我起床穿好衣服,在鈴聲的催促下,將鐵鏈掛好,打開一條門縫。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站著一位警官,從制服上看,他似乎比身后的警員職位要高。
“你好,我是......我來通知你,你的父親因為叛國罪被捕了,這是搜查令,現(xiàn)在要搜查他的個人物品,收集證據(jù),還請把門打開。”警官將手中的搜查令塞到我眼前。
“叛國罪?這不可能!我的父親不是在為政府部門工作嗎?”
“我們也不了解詳情,但搜查令已經(jīng)發(fā)下來了,還請尊重法律的安排,打開門?!?p> “你等一下!我要去給父親的律師發(fā)個電報?!蔽彝蝗幌肫鹱蛱炷切┛床欢募垼彝蝗挥X得那似乎對父親很重要。我迅速關(guān)上門,跑向書房。
“不!你現(xiàn)在就要打開門!”警官的聲音甚至穿透了門扉?!磅唛_門!”
我抓起那幾十頁紙,將其藏在我臥室的衣柜里,我心里開始贊美,隱式收納抽屜這個設(shè)計。
剛剛藏好,跑出臥室,就撞見一個年輕警員把我按在地上。
。。。。。。
走出警局,錄完口供,夕陽已經(jīng)掛在天邊。
我回到家,看著凌亂的屋子,我一點也不想收拾。
快步走進臥室,打開隱藏柜,清空桌面,將這幾十頁紙盡量平鋪在書桌上。
“emmm根據(jù)我多年的職業(yè)經(jīng)驗,這應(yīng)該是密文,而不是某種語言,它的格式充滿規(guī)律,以及...以及重復(fù)的段落?!?p> 我將它們根據(jù)特征歸好類,一股腦的裝進挎包,走上街區(qū)的另一頭,敲開了我的好友的家門——他是一個極客!
此時已是深夜,他一邊埋怨我,一邊好奇的盯著眼前的幾十頁密文。
“這是什么加密方式?你父親的?別是一個機密文件吧?!?p> “唉,我父親不知做了什么,被指控叛國!這些都是昨晚,我家那個機器吐出來的紙。”
“你家那個\'傳真\'機?奧,我好奇它很久了,你也不讓我看,非說是什么父親做的,你不敢動,哎嘿,這一次,你總該讓我見識一下了吧?”他眉飛色舞的跟我說。似討好,似威脅。我不得不答應(yīng)他。
。。。。。。
“造夢機?”
“對,這密文非常簡單,密碼就是你小子的生日,加密規(guī)則和你家那機器一個風(fēng)格,唉,你爸真是個老頑固...”
我沒聽清他話嘮似的嘮叨,全神貫注地看著這可能與父親叛國有關(guān)的明文。內(nèi)容不算多,里面全是什么“夢”的原理,“理想之城”之類的。
唯一被反復(fù)提及的一句話,卻是:
“絕對不要進入那扇門,一旦進去了,就不會再想要回來?!?p> 這是什么意思?和我爸叛國有什么關(guān)系?我爸在研究的項目就是這個造夢機?
我感謝了我的“話嘮”朋友,把他請出家門,孤獨感,重新降臨。
。。。。。。
我打算去父親的公司看一看,是否還遺留什么線索。身為一名私家偵探,我對喬裝打扮十分熟練。
?。酆竺鎯?nèi)容的記憶模糊了]
片段一:
我仿制了公司訪客的銘牌,掛在胸前,偽裝成實習(xí)的學(xué)生(為什么是實習(xí)的學(xué)生?),從父親的實驗室那里,看到了和父親關(guān)系很好的人都是誰。
得知叛國的只有兩人,而父親似乎想要傳遞給我的資料,我已得到,我便去尋找另一個中年男人留下的線索。
最終我在檔案室里,找到了那封警告電報,以及他曾經(jīng)發(fā)給其他科研人員的電報,加密方式竟然和我手里的密文相同。得知父親早已經(jīng)將“造夢機”復(fù)制了一份,秘密交給一位女士保存。
而她現(xiàn)在正在某地度假。
我走出檔案室,走向公司大門,面對那些熟悉的“警官”面孔,絲毫不慌亂的離開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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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2:
我在家,躺在床上(是的旁邊就是等身抱枕),左手拿著小黑盒,陷入了回憶。
那是母親還活著的美好日子。
回憶中,我的每一個生日,母親都要求忙碌的父親放下工作,陪著我在一家餐廳聚餐。
而每一次,父親的手里,都拿著一個小黑盒,一邊擺弄它,一邊毫不認(rèn)真的吃飯??偸亲龀鲆恍┠涿畹呐e止,比如把餐巾紙放在我的盤子里,把辣椒油倒進我的水杯。
我和母親經(jīng)常因此埋怨他。
直到母親過世,父親也就不在我生日時回家,我也就失去了生日。
伴隨著似乎還算美好的回憶,我沉沉的陷入了夢鄉(xiāng)。在夢里,我夢見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像極了父親的書房,唯一的區(qū)別是,他的“傳真”機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青色的木門。
想起了資料里的“造夢機”,“烏托邦”,以及那句“不要進門”。
我望向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