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繪很快就適應(yīng)了飆車的感覺。
腎上腺素飆升,痛快無比。
眼前只有綿延不斷的前路,耳邊風聲呼呼,瞬間什么憂愁煩惱雜念都拋到了一邊,一種豪邁感從心而生。就像在御風而行。
只有速度的概念。
單純的快樂。
讓人很想暢快地歡呼。
于是顏繪真的哈哈地笑了出來。
“朔哥,這種感覺真好?!?p> 顧舒朔看了看顏繪那種酒徒般的笑容,眼底也帶上了笑意。
顧舒朔帶著顏繪兜風上了山頂,順著某一條私人道路前行,最后在某一棟別墅大門前停下了車。等了一會,才看到李旻開著車追了上來。李旻看起來還挺不服氣,哼哼唧唧地開車上前,保安亭的門衛(wèi)看到他,連忙把大門打開了。
李旻在主樓門前的空地上停下車,手指上的車鑰匙繞啊繞,來到顧舒朔的車前,俯身靠著車門頂,把頭湊過來,“朔哥,好不容易來我家一趟,我哥今天又不在,你就跟我打一場唄?”
顏繪總算是看出來了,無論是答應(yīng)幫顏繪的忙,還是請客,或者是之前李旻得知顧舒朔回國后不停地騷擾他,其實都帶著一種要為兄雪恥的最終目的——把顧舒朔引出來,打一頓。
顧舒朔是什么人,雖然人淡然,但也不懼一切挑釁,當場冷冷地說,“你找個地?!?p> 最后去了李旻住的那棟偏樓的樓頂,李旻家里的長輩在主樓歇息,他不敢驚擾到長輩。顏繪還蠻好奇她腦補中的“古惑仔”般的李家長輩的,但沒有見到。
顏繪卷起校服褲褲腳,把小腿伸進藍綠如翡的露天游泳池里泡著,側(cè)頭看著顧舒朔跟李旻在前方拳來腳往,心里默默地數(shù):1,2,3,4……
數(shù)到6的時候,顏繪飛快地把腳伸出水面,抱著懷里傭人送上來的水果盆,整個人往旁邊一躲。
李旻整個人朝著游池飛來,轟隆一下墜入了泳池里,濺起了好大一片水花。
李旻濕漉漉地從泳池里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憤恨地用拳頭砸了一下水面。
“不愧是打敗了我哥的人,”李旻臉上囂張的笑容被打散了,盯著顧舒朔看,“我……我究竟要多久才能打敗你?”
顧舒朔蹲在游泳池邊,顏繪的身邊。從顏繪放在大腿上的水果盤里,捻了一顆紅艷的櫻桃,放入口中,好以暇整地與李旻對視。
他想了一下,大概給了個時間,“再練10年?”
氣得李旻又是氣憤地捶了下水面。
從偏樓下來,顧舒朔之前的車已經(jīng)被開到了樓下了。
顧舒朔等顏繪上了車,打火,告訴她,“現(xiàn)在送你回家?!?p> 從郊區(qū)開到顏繪家的路挺遠的,從山頂俯沖到山腳的時候,顏繪又享受了一把飆車的樂趣,下了山腳,車速放緩,開上通往城里的公路。
顏繪靠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她是個作息時間很規(guī)律的學(xué)生,到點了就會困,顧舒朔的車又開得很平穩(wěn),于是最后她在車上睡了過去。
按照她的性格,她不會在陌生人的車上睡著,但是顧舒朔莫名給她安心的感覺,再說他能對她怎么樣,她對他怎么樣更有可能。
顏繪再次驚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顧舒朔的車上。她在座椅上揉揉眼睛,看了一眼車表上的時間,居然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后了。
看車外的風景,已經(jīng)是在顏繪住的小區(qū)樓下了。
顧舒朔不在車內(nèi),顏繪趕緊下車。
下了車,發(fā)現(xiàn)顧舒朔靠在另一側(cè)的車尾,對著夜色吸煙,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問題,眉頭微微皺著。他的側(cè)臉是刀削斧刻般的立體,今天他應(yīng)該也是去談商務(wù)了,照舊是有點正式的襯衫和西褲,方才在李旻那里卷起來的袖子已經(jīng)又放下來了,手腕到拿著煙的手指一條惑人的線。
顏繪站在樓下的紫荊樹下看著他,莫名眼角有些發(fā)熱。
她睡過去了,他應(yīng)該是到了這里有一兩個小時了,他可以把她叫醒,但他選擇了等她睡醒,如果她一覺睡到第二天才醒來,他是不是也會等到第二天再走?
這也許只是出自于他的家教,但是她很感激他的體貼。
顧舒朔看到顏繪,說,“我打電話給楊家問了你的地址?!?p> 她不是想問這個。
顏繪吸了吸鼻子,“讓你久等了,下次……你可以直接把我搖醒?!?p> “無妨?!?p> “那……那我上去了?!?p> 顧舒朔點頭,“晚安?!?p> 顏繪從后座拿回了她的書包,朝顧舒朔點點頭,大步走向了門口。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到風吹向了顧舒朔,帶起紫荊花瓣一片紫紅色的花雨。
“謝謝?!彼p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