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魔上
白云峰是華天宗主峰,比起其它幾座山峰,像是生在云里。仙霧繚繞,凡事視線可見的地方都種滿了靈植。吸一口空氣,肺管子都飄飄欲仙。小橋流水,仙鶴飛舞。幾大主殿都設(shè)了禁制和結(jié)界,地面鋪滿了白玉石。
在璇璣鏡一石難求的煉器材料,在這里不過是供人踩踏。
白云峰一片祥和,是因為臨桀根本拿白云峰沒有辦法。他連天機峰的垂英殿都破不了,更遑論更加森嚴的白云峰。
華天宗五座主峰,白云峰乃是核心,掌門和眾多長老的居住地,設(shè)議事堂,嫡系弟子才能在此修煉。天機峰是核心弟子和內(nèi)門弟子聚集地,比起白云峰的靈氣略遜一籌,設(shè)垂英殿,發(fā)布任務(wù)和兌換獎勵,設(shè)刑罰堂和傳道院,還有大大小小一干處理宗門事物的場所。
其余三座山峰分別為丹器符,修煉這三道的修士只能算是輔助。宗門的收支花銷主要都來自這三座山峰,有專門交易的場所。
至于外門弟子則是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峰。華天宗方圓萬里的山峰皆隸屬華天宗,除去荒無人煙的,大概有百余座山峰是有專人管理的。
這么一說,臨桀闖入華天宗倒是做了無用功。除了外門弟子損失慘重,天機峰資源被搶走許多之外,臨桀只是在門外瞎叫喚。
洛汐媛蹙起眉頭,她的眉跟柔美的女子并不一樣,婉約之中帶著英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臨桀跟狗一樣瞎叫喚,自己身后又亦步亦趨跟著一大群人,實在是煩的緊。
洛汐媛是老祖,能夠在天上飛,掌門地位高,能跟在她后面飛,其余弟子都在地上跑。看起來簡直辣眼睛。
“宗門中幾位長老呢,偌大門中只剩下你一人了嗎?”洛汐媛壓著聲音。
華天宗一堆長老,修為跟魔修不相上下的隨便扒拉兩個就是。可笑的是,除了融丹境的徐蒼懷。她神識掃了一圈一個都沒有。
可憐徐蒼懷不僅要御劍飛行,還得用寬大的袖子擦汗。
徐蒼懷回答:“各位長老都,都外出歷練了,這……自從五百年前,域外天魔被老祖您和其他幾位道祖連手封印之后,洞天境的魔修見勢不妙都躲了起來。洞天境……洞天境已經(jīng)……”
他咬了咬牙,實在說不出來,洞天境的修士以為魔修被打擊狠了,境內(nèi)再無能夠威脅到他們的人。于是紛紛將武器對準了其他修士,自相殘殺,殺人奪寶,搞得洞天境烏煙瘴氣。而對魔修,他們卻疏于防范,安生了幾百年,當魔修卷土重來的時候,同境界的修士竟然打不過魔修。問題是他敢對老祖說這番話嗎,他自然是不敢的。徐蒼懷咬咬牙,
“洞天境正魔兩道已經(jīng)百余年沒有大規(guī)模沖突了!時下弟子們都追求修身磨煉心境以少犯殺孽?!毙焐n懷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什么意思,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斬妖除魔了嗎?
洛汐媛,洛汐媛簡直驚呆了。魔修不搞事不代表魔修消停了,他們現(xiàn)在不搞事,說明他們憋著大招。洛汐媛這一身修為基本上是在魔修和妖修中滾出來的,知己知彼,魔修的想法她一清二楚。而洞天境的修士們居然被魔修蒙蔽了意志。
“……”洛汐媛一時無言。
良久,她嘆了一口氣,吩咐道:
“發(fā)傳音玉簡,傳喚幾位長老回來?!?p> 徐蒼懷垂眼,應(yīng)聲。
這對話不過幾息功夫,洛汐媛已經(jīng)領(lǐng)著一干人到了天機峰。
說臨桀是一個人來的,也不算是。他是魔修,不知殺了多少人,各個境界的修士都有,他殺了他們,卻把魂魄留下,那些魂魄供他驅(qū)使,生食血肉,變得更加強大。七星陣前,血氣沖天。臨桀已經(jīng)把七星陣砍了個缺口出來。
洛汐媛看他那樣,好像還在演算陣法,想找出陣眼。這魔修還算是個人才,知道利用玄器短暫提升自己的修為達到魂境,把陣法破了個口子,陣眼就好找了。
哼,若是她今天不出關(guān),說不定這魔修還真能破了七星陣,毀了天機峰。
洛汐媛一想到這,眉間火突突的跳,一宗掌門,居然到她府門口哭天喊地,毫無應(yīng)對之法。門中各位老祖長老留下的天材地寶不知凡幾,困住一個虛境魔修難道不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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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桀狹長的眼睛里面黑霧在翻滾。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數(shù)道氣息在逼近,身邊的小鬼好似聞到了新鮮的血肉味,“嘶嘶”流著口水。地面上的血跡蜿蜒而下,流到他的腳尖前,仿佛停止了一般。
不過是些低階修士的血肉,根本算不上滋補。
“洛汐媛,你不敢出來嗎?”臨桀的聲音像是老鼠爪子撓過墻壁,又啞又陰冷。
洛汐媛是個女修,還是個強大的修士。若是能將她活捉,制成爐鼎。他的修為一定能大漲。
五百年前那一戰(zhàn),道破身隕的大能可不少,幾位道祖如今還在閉關(guān)修養(yǎng)呢。他來之前就已經(jīng)有意無意在華天宗打聽了許久,埋伏在宗外幾十年,洛汐媛這幾百年從未出過洞府,加上得到的某些密信,洛汐媛受了重傷的消息還是泄露出來了,想到這兒,臨桀瞇著眼笑了起來。
“你來送死嗎。”洛汐媛雙唇微張的時刻,一道劍光瞬間分成了無數(shù)道,像是漫天流星,毫不留情地對臨桀轟了過去。劍光對著臨桀的眼喉心臟和下身,溢滿了殺氣。
不好!
臨桀睜大了眼睛,洛汐媛只一劍他便感覺頭皮發(fā)麻,那些劍氣好像冰錐一樣,想要刺穿他的身體。徹骨的寒冷,讓他靈魂都在顫栗。
臨桀身體扭曲出一個詭異的角度,又猛的回過來,快得讓人看不清。他頭頂?shù)难Ъ鈬[一聲,萬魔掙扎,空間震動。一大片血氣從地面被吸附起來,直接入了血魔的口中,化作養(yǎng)料。
徐蒼懷及弟子們痛苦的捂住了耳朵,一片哀嚎。那聲音鉆入耳膜,喚起的全都是痛苦的回憶。
洛汐媛從腰間的乾坤袋中扔出了一只小鐘,罩住眾人,他們才堪堪停止哀嚎。
眼見一只又一只的小鬼從臨桀腰間的葫蘆中竄出來,撲到垂英殿的結(jié)界上,開始噬咬。結(jié)界如水波紋一樣晃動了一下。
洛汐媛冷眼看著,她的劍氣只少許劃過臨桀的身上,將他著的黑袍割出幾道裂口。
這狗比保命手段倒不少,她一劍只把那件破衣服割開了。這廝看來還修煉了體術(shù)。
洛汐媛指尖攥緊素問,劍尖點地,微黃的光芒從地下升起,徑直地被吸入劍中。洛汐媛借力在空中一踏,抬起素問,劍尖聚光。
風(fēng),來了。洛汐媛鬢邊的發(fā)絲垂落在臉頰旁,她輕輕垂眼,長長的睫毛突然抖動了一下,像是翻花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