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非正式演員(24)3000+
申志成從七樓李姒家走下來,出了院子到了街旁他的車里。
車后視鏡里出現(xiàn)輛白色轎車的影子,離的遠,他沒看仔細那是什么車型,就發(fā)動車子加速狂奔在略為空寂的夜晚街道。
而那輛白色保時捷正是寧曉梅的車,她今晚穿了大紅色如同花苞一樣的露背裙子,烈焰紅唇,幾乎透明的高根涼鞋襯托渾身褐色無法變白的肌膚。她找申志成一個下午又半個晚上了,下午,她的助理李想富匯報她,申志成正和羽絨服的廠商研討下一季節(jié)的款式,她只好不去打擾他。
然后,入夜她看見他的車出現(xiàn)在江河南岸的林郢,那里是兩個高校的所在,一個是技術學院另外一個是鳳城老牌嶺南大學的精英藝術學院。技術學院里會是很多本市清寒學子,家境與李姒相差不了多少,可是其中必定不會有李姒那種容貌氣質等級的在內。
現(xiàn)在是畢業(yè)季,他去接受年輕藝術學子的仰慕也很正常。于是,她到酒吧里落座。
藍調氛圍中點了兩杯洋酒加冰塊,酒一落喉即可衍生出寂寞深深地讓周遭的人影變成浮塵中的濫調。她從心里還是鄙視那些過度矯飾的氣態(tài)和人物,盡管圍繞在她身旁一波又一波的男人能暫時讓她心頭涌現(xiàn)被認可的感覺,但那些人不是申志成,他們沒法比得上他的一個手指。
電話是不能打的,那人曾經(jīng)厭煩她的奪命追魂call會將手機關了。她只有悄悄地追隨她,還不能被發(fā)現(xiàn)了,如果被他知道她整日跟隨那還是尷尬的。
為了酒吧那兩杯酒,他還找了個代駕車的男孩,知道她是演藝公司總經(jīng)理,那男生立刻殷勤地把手搭上她肩膀就要扶她,被她拿開了。
她不知道,他剛才去了哪里,但那必定是李姒那女孩住的所在。她不明白,一個經(jīng)濟條件很差的女孩,那學校的學費也能把她那單親家庭榨干不是嗎?她憑的是什么資本和她爭奪他呢?是美貌還是她身上的老痕跡?那痕跡是類似于青梅竹馬的成長過程。看來,她需要遷就他對那女孩的寵愛。但是她好累?。?p> “去他媽的遷就!在我寧曉梅的字典里就沒有遷就兩個字?!彼莺莸嘏拇蛄塑嚭笞瑖樀们芭糯{車的男孩猛然一回頭問她:“寧總,你還好嗎?需要我?guī)湍闶裁椿蛘呤侨ツ睦锒伎梢园?!”這男孩一身英倫小帽短袖襯衫單車褲,樣子非常耐看還帶著可愛表情。
“沒什么!就是喝多了些?!彼⒖淌談x住情緒,嘴角帶著不屑,憤恨到咬牙切齒,掏出小鏡子補了口紅。從鏡子里抬頭:“去剛才的酒吧,還是你繼續(xù)為我代駕車!”
她的紅唇紅衣服是為他準備的,可是他從來都不欣賞,還說她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什么叫風格,獨自的風格最能看著自在舒服。可是,形象課程的老師說了,她是一個公司的老總,不能沒有煞氣,不然震懾不住進出的那些女演員。
酒吧燈光迷離又絢爛,在那里任何女人都是獨立被矚目的生物,她最近才找到一點點的成就感。因為那里會有異國男人過來搭訕,他們會欣賞她因為從小日曬而格外不均衡的暗褐色皮膚,而她的心里自卑感得以在這個夜晚得到充足的填補。
回到寧家別墅,老父親早就入睡了。而她單獨住在隔壁棟的院子里,是自己完全一個敞開的世界,自由而空靈地無秩序區(qū)域,她打開大鞋柜,換上睡衣一個人在大臥室里扭秧歌??粗R子里茫然而極其別扭的一張平面臉龐,漸漸地哭著趴在大紅絨毛墊子上睡著了。
——
早上,褒姒特地為醫(yī)院的阿丹和申志成家的保姆阿姨帶了自己包的煮熟的薺菜水餃。
申志成還沒有來,阿丹說是他去廠商那里參加會議了,中午會過來。昨晚才睡了六小時的褒姒,早起即可親手和面從冰箱找到薺菜做了餃子。阿丹,保姆阿姨對顧美芳的照顧有加,雖然說他們兩位都是領的申志成的薪水。
但是,用真心才能換來真心,這是她的想法,保姆阿姨感到意外而驚喜的目光就是對她這份真心的回報。
顧美芳雖然屬于M3型急性骨髓性白血癥,醫(yī)生說那是不幸中的大幸,目前合并輕劑量化療的第一階段結束政治愛接受感染控制,還不能換到養(yǎng)護病房來。
聽阿姨對她說:“醫(yī)生給顧女士打了八包藥給予身體呢,我看著都害怕??!這會兒還要控制治療引發(fā)的皰疹呢?!?p> “辛苦你了!阿姨?!卑σ粡埫戎袔鸬牡哪橗嬌蠎n愁躲不掉,這憂愁是保姆阿姨理解的。
“不客氣!小姐你的餃子包的很好吃,你媽媽的個性我很喜歡,這些天我都會在這里的?!?p> “估計,用不了今天晚上,我就該換我媽出院回家休息了!”褒姒昨天看了病例,這第一階段的化療結束是可以回家修養(yǎng)的,到時候也就不用再麻煩這阿姨了。
“是呀,在家還是方便自在……”阿姨喜歡和這女孩說話,雖然一開始覺得冷漠,現(xiàn)在也是親和力十足的一個人.
到了中午,申志成準時出現(xiàn)。
他這個上午都在羽絨服的公司參與會議,會議對他而言只是個意見給予者,很輕松,也很有時間空暇回想事情。
在他眼里,她總算脫離了之前的生疏,連帶著一些不成熟女人的別扭都消散了。這正是他要的樣子。
寧曉梅先說她昨晚去酒吧喝多了,然后說她在自己的車里看見了他的車,不確定是不是他,而他只是提醒她:“喝酒不要開車,開車不要喝酒!”
寧曉梅說:“我請了一個藝術學院的男學生給我做代駕的,就是昨晚開始的!”那聲調還帶這故作詭異的嘶啞想引起他的好奇。
“請了就請了吧,請了也好!”他想說請了別人就省得糾纏他,想最早那年彼此剛開始戀愛時候,他活活被當成了車夫煮夫兼形象顧問。就那樣苦口婆心也沒有打造出著裝清新有風格的寧曉梅。
可是寧曉梅今天早上在電話里最后告訴他:“你鄰居妹妹來公司見了我爸,已經(jīng)得到進入我們公司藝人培訓班的機會啦!我們公司可是只收專業(yè)潛力的新人,有很多藝校的人表現(xiàn)不好被我爸淘汰不用的,但我給你保證了,你鄰居妹妹我?guī)胄?!”他感覺他的名義女友酒還沒有醒來,但又認為她就算正常時候也會有這樣得意自豪的舉動。
“恩!很好。那你好好休息?!彼瓦@樣回復了。
他等待合適機會,一定要斷開寧家父女。可這個鄰居妹妹倒好,讓她別去還非要去。
于是,申志成帶著褒姒出來醫(yī)院外面的餐廳。
臨出去前,褒姒吩咐保姆阿姨:“您記得到里面控制室再看過我媽一次之后就在這沙發(fā)上休息休息哦!阿丹,你可以先回去了。”
保姆和阿丹應承著,申志成本來沉沉的臉又均出了笑。
“我的人都成了你來體貼的啦!”他認為她的伶俐體貼從小都是,唯一一點就是膽子大了些。
保姆急匆匆放下碗走出去,阿丹也二話不說就閃人了。申志成那冷峻神態(tài),光是人影一到,聲音一出就震懾旁人,他們對他是本能地敬畏。
病房內,依然剩下他們彼此兩人。
“明天周六,我不用去學校了,早上向我們班導師那里請假了,他們知道我媽病的重。但是下午我還是要去排練的,不去不行……”一想到他昨晚的那些話,褒姒心里發(fā)虛.
“那就走吧!下午也別去了,待會兒等我出去兩小時回來就和你一起陪護著顧阿姨?!彼f著就先走出門口,褒姒也跟著出來了。
“哦!”她隨意地應聲。
昨天申志成的忽然造訪學校禮堂,已經(jīng)造成了很大的轟動,她不能不去的,去了才正常。
醫(yī)院對面有家茶館,算是空間不完全開放的,這是他昨天就瞄好的,帶著褒姒一前一后走上二樓。
兩人點了三菜一甜湯,褒姒吃著不說話,申志成喝湯也無語,只那一雙眼睛寵溺愛憐,都在他鄰居妹妹身上。
這時候,穿著漢服的店員進來送菜,門口恰好一抹大紅身影站住了。
不會感到意外,就是寧曉梅。
“哇!好豐盛啊,志成李姒,是你們啊。”聽聲音就知道是寧曉梅,褒姒半點驚訝都沒有,眼眸掃上她臉龐才綻放笑意:“寧總,快進來一起!”
申志成只無聲嘆息,即可含笑沖她招手:“快進來!我是趕來幫著看顧阿姨的?!边@個理由正大光明的無須掩飾,可他心里對寧曉梅厭惡更甚,這種有意而不回避的事情她做的多了。
“那我就進來了嘍!”寧曉梅一到申志成跟前,她的嗓音會經(jīng)過專門的變聲,聽著聲再看她的虛假笑,讓人從心底感到鄙夷。她的假笑就和街旁連鎖美發(fā)店需要做業(yè)績的學徒一樣,仿佛不那樣笑就得不到工錢似的。
褒姒是個憨萌的娃娃臉,一說話就顯得真實。她看她一下坐到申志成右側了,她繼續(xù)低頭吃,把面前的炒牛肉吃了個干凈,這吃相讓寧曉梅減低了防備,但很快又劍拔弩張地挺直腰桿,抿嘴假笑。
因為人家就算不經(jīng)修飾的動作也比她優(yōu)雅得體很多。
千枝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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