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我看誰敢!”鄧乳娘被氣得叫岔了氣兒,兩只凹進(jìn)去的眼睛惡狠狠剜兩旁分別圍上來的小廝。小廝被吼得一愣,他們也真的是不敢,畢竟鄧乳娘是王爺?shù)哪虌?,這些年一直在府里頭,論起資歷來是要比這新娶進(jìn)門的的王妃強(qiáng)不少的,誰敢得罪這婆子呢!
凌霜夢緩緩站起來湊近她。分明是對小廝要說的話,女孩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盯得鄧乳娘發(fā)寒:“怎么,看來王府的規(guī)矩是乳娘定的了?我這王妃是個擺設(shè)?王爺難道也是?”這一連串的送命發(fā)問砸到鄧乳娘和兩個小廝頭上,小廝們怕得慌忙跪地。
女孩在他們面前端了張凳子坐下,睨了眼跪在地上快抖成篩子的小廝:“現(xiàn)在,我不用你們跪著,你們可聽清楚我方才的話了?”
兩個小廝連連應(yīng)答:“聽清楚了聽清楚了!”架著破口大罵的鄧乳娘就往外走。
“小賤蹄子!你敢這么對我,論起輩分銘王還要叫我一聲娘,你竟敢對我施杖!??!??!”凄厲的慘叫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凌霜夢冷眼瞧著外頭的鄧乳娘,在童兒的攙扶下走近她冷笑:“娘?乳娘可真是好大的臉皮,你讓銘王叫你娘那你把老王妃置于何地?就算老王妃不在了這王府也輪不到什么阿貓阿狗稱王!”
“你給我等著!啊!等銘王來我定要讓他好好管教你這賤蹄子!”鄧乳娘額間已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疼得直呲牙咧嘴。
“好啊,今兒乳娘也別走了,我便陪乳娘在這候著王爺?!绷杷獕糇屚瘍喊崃藦堃巫幼卩嚾槟锴邦^陪著。待一頓棍子下來,鄧乳娘早已氣如游絲,后背處微微滲出了血跡。凌霜夢站起身來查看了一番婆子的傷勢,調(diào)笑:“嘖嘖嘖,乳娘,這兩小廝可是對你忠心耿耿啊,若是在凌府,這三十板子下來不躺個把月都別想下地,我看你這傷......若請大夫請得晚些只怕都好了?!?p>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兩個執(zhí)杖的小廝害怕地匍匐在地,凌霜夢好笑:“做什么?我又沒怪你們,王府的奴才這么喜歡跪?”
“求王妃饒命!求王妃饒命!”小廝不停給女孩磕頭,一聲聲腦袋撞地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顯得尤為響亮。
“這么喜歡跪,那便跪兩個時辰!”凌霜夢絲毫沒有留情,冷冷道。
“喲!這是怎么了?”邴辰辭跟在白昭銘后邊兒,瞧著前面的凌霜夢:“好生熱鬧??!”
白昭銘勾起笑,朝凌霜夢走過去:“怎么了?這些下人惹你生氣了?”一邊斜睨了眼趴在長凳上疼得不能動彈的鄧乳娘。
鄧乳娘從昏昏沉沉中反應(yīng)過來,連滾帶爬挪近銘王抱著男人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起來好不可憐:“王爺!我侍奉王府這些年,勤勤懇懇絲毫不敢懈怠,可問我今日有何錯處遭得這毒婦一頓狠打!求王爺做主啊,老奴心不甘啊!”
白昭銘不著痕跡挪了挪腳,把椅子上的凌霜夢抱起來坐在自己身上,臉色有些冷:“怎么回事兒?”
“你生氣了?”女孩看得出來,男人似乎有些不耐。
“你說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快些老實交代,待為夫處理完快些躺著睡覺去了!”男人冷峻的臉龐染上痞氣,壞壞吹著女孩兒的耳蝸。
“你來說。”男人指了指一旁的童兒,小丫鬟急忙跪到銘王面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xì)細(xì)講了個透徹,微抬的眸子眼見著銘王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禁為鄧乳娘暗暗捏了把汗。
“是這樣嗎?”男人深蹙著沒抬了抬下巴,示意另一個丫鬟回答。小丫頭害怕,都忘了跪下只是連連點頭。
“你怪我么?”懷里的小身子動了動,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白昭銘。男人垂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薄唇吻上女孩兒的嘴角,笑著讓她放心:“不會,是我會罰得更重?!?p> 趴在地上的鄧乳娘聽到銘王這句話不禁心底涼了半截兒,方才趾高氣揚的模樣如今卻慌了神,大氣都不敢出。
“打了三十大板?”銘王的眸子染上了寒霜,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鄧乳娘,冰冷的聲音好似降了溫。
“是...是.....”鄧乳娘也是在王府呆了好些年頭的人了,銘王此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
“以下犯上,在王府待著這么多年,鄧乳娘?三十大板,夠么?”男人摟著女孩抓起她細(xì)嫩的小手摩挲下巴,又在女孩的掌心輕輕一吻,繼續(xù)道:“侮辱將軍府當(dāng)家主母,侮辱我的生母,鄧乳娘啊鄧乳娘,什么時候這王府竟權(quán)由你做主了!”男人此時凌冽的眼像極了追捕獵物的黑豹,可怖的臉色讓鄧乳娘毛得后槽牙打顫。
“王妃的三十大板看來有些不夠,念在你這些年對王府算是盡心...”男人伸出腳抬起一個執(zhí)杖小廝的下巴:“你們,繼續(xù)補(bǔ)上三十大板?!蹦腥宋⑽⒉[眼,清冷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
男人低頭對上凌霜夢的眸子,看到女孩兒不自在地別開頭:“怕了?”
“我才不怕”女孩氣呼呼反駁:“那你呢,我方才那樣,你怕我么?”
銘王呆楞了一秒,隨即哈哈大笑:“怕?你若沒有方才的魄力我還擔(dān)心今后你坐不穩(wěn)這王妃的位子!”凌霜夢揚了揚眉,只是笑笑。
“好了,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回屋吧?!迸⒑茌p,銘王抱起來一點都不吃力,抬腳往屋里去。闔上門還不忘吩咐童兒小丫鬟:“你在這盯著,打不滿三十大板不準(zhǔn)停。”童兒得了令來了興致。啃著糕點翹著二郎腿真就聲聲替她數(shù)起來。
將凌霜夢輕輕放在床上,紅帳朦朧了兩人的身影。
瞧著女孩熟透的臉頰,男人喘著粗氣翻下身子躺在一旁,轉(zhuǎn)身將她摟進(jìn)了些:“怕么?”
“嗯......”聲細(xì)如蚊,女孩將頭埋進(jìn)白昭銘胸口。
白昭銘被女孩逗笑了:“叫聲夫君今日便放過你,如何?”大掌把凌霜夢壓得更近,恨不能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