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飛雨榭紅梅開得正旺,點點嫣紅稱白雪竟使得嚴嚴寒冬平添了幾分俏麗。一雙纖嫩的素手將叮叮作響的鈴鐺輕輕系在梅樹梢兒上,凜冽的寒風吹得鈴鐺狂擺作響,女子笑靨如花,身著猩紅絨袍,發(fā)上玉簪隨女子略微顫動的雙肩不停晃動,長翹的睫毛更為其增添了幾分靈韻,寒風悄悄吹落青絲上的雪白。
男人在雀望閣看著樹下女子,新茶的熱氣朦朧了眼。小廝見他如此便隨之望向窗外,笑道:“王爺,那是凌家小幺兒,乳名喚絨絨,字霜夢,才氣驚絕,長得也是傾國傾城,只是太傲慢了些。前些日子三皇子欲取其為妾,可笑被這凌家女兒奚諷了一番?!?p> “哦?你倒是說說”男人臉上浮起一絲興趣。
小廝忍不住笑“話說這三皇子長得也算俊俏,素日打扮又雍容華貴,那日三皇子親自上門求親,那幺兒見了轉(zhuǎn)頭便走,那三皇子臉上便掛不住了,追上去問她為何如此,這小姐卻說,不想把一輩子托付給一只錦雞!”那小廝笑得直躬起了腰。
男人聽此也經(jīng)不住嗤一聲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望向那樹下的女子,“怪道我說近日邴辰辭安靜得很,日日進我府上一聲不吭活像個深閨怨婦,原是被佳人嫌棄了?!?p> 只見女子回首望了眼什么,那張美艷的小臉完整地映在男人眼中,白稚的肌膚媲美霜雪之色。
“此等姿色,做妾倒是委屈了?!?p> 小廝驚訝地看著半臥青云榻的男人,細細思量方才的一番話語,驚喜道:“王爺,凌小姐年芳十四,凌遠嫡妻慕容氏所誕,排行第三,還有兩位哥哥,老大名喚凌謙,老二喚凌之容,很是寵愛這小幺兒,府第身份倒是都配得上了?!?p> 不料男人臉色漸冷“配得上什么?嗯?”
“配得上王......”話語戛然而止,只聽“撲通”一聲,小廝驚恐地跪下,顫聲道:“王...王...王爺,是小的逾矩了,請王爺責罰?!?p> 男人冷哼了聲“退下”,
“是......”小廝如獲大赦,訕訕退出門外。
男子仍舊看著窗外的梅樹,已然沒了女子的身影。
門外一婆子喚:“銘王爺!我家老爺請至軒竹堂一敘?!?p> 男子披上白狐裘,開門隨婆子往軒竹堂去。
那婆子在府里也是個有資歷的,地位甚比家妾還略有威嚴些,見銘王出落得溫潤如玉氣質(zhì)不凡,便問道:“王爺已娶妻否?”
銘王淡淡道“不曾,婆婆難道有佳人薦我?”
婆子聽得笑得咧開了嘴“王爺模樣如此英俊,竟還缺家眷不成?”
銘王淡淡笑道“倒確是缺個有趣的緊的可鬧著玩兒?!?p> 婆子疑惑道“嘶~王爺可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呵,巾幗諷錦雞,敏機透雀窗”銘王大笑幾聲大步走開。
婆子幼時跟著慕容氏念過幾年書,人也非常伶俐,聽如此說,喜得眼瞇成了縫,一路上并不言語。
至軒竹堂,“王爺,老爺在里候著呢”,婆子恭敬彎腰垂眉領(lǐng)著銘王向里屋走去。
席上凌遠見白昭銘進,忙起身行禮。白昭銘扶起“無須多禮?!?p> 凌遠謝恩,“王爺,請坐。”
白昭銘在凌遠對面坐下,凌遠隨之入座“殿下肯賞臉對弈一盤否?”
“自然”
“殿下二十可有了?”凌遠隨黑子落定輕問。
“正值二十”白昭銘將凌遠將要連成的棋子攔腰阻斷。
凌遠偷偷瞄了眼白昭銘:“殿下此等謙謙公子,仰慕者眾多,可有幾房妻妾?”凌遠落下黑子,贊賞的看著銘王。
白昭銘亦抬頭對視,指尖挑起白子落定棋盤:“無妻無妾?!?p> 凌遠愣了愣,黑子被隨意置放在角落:“嘶,怪哉!王爺此等人物竟無一體己人,只怕是王爺眼光太高了吧哈哈哈”
白子落盤,勝負已分。
“凌老將軍,你輸了”
凌遠哈哈大笑,“欸~王爺聰穎過人豈是我等常人可比,該輸該輸!哈哈哈哈”白昭銘亦大笑起來。
這頭那引路的婆子早已至慕容氏處,將銘王所述詩句告知凌母。
“巾幗諷錦雞,敏機透雀窗......”
慕容氏稱贊道“好一個諷錦雞,好一個顯敏機,好一個銘王!”
婆子亦笑道:“這銘王性情溫和,才華卓卓,今有幸一見,長得那是風流瀟灑氣宇配不凡,想來必是小姐良配了?!?p> 慕容氏聽得如此夸贊,站起身:“走,便去會會這偷窺雀窗的殿下”
白昭銘與凌遠告別,凌遠送至前門。
慕容氏急忙趕來向銘王問好,凌遠見妻子如此冒失蹙了蹙眉,恐怕失了體統(tǒng)。
白昭銘見眼前女人雖年事略高,但仍掩不了風華絕代之姿,有傳言凌府嫡妻曾乃一介優(yōu)伶之輩,今日一見卻了無紅塵之氣,反倒自成清明一派。
“凌夫人”白昭銘見慕容氏身后那婆子,心底早已明白。
“王爺,雀窗之意,果真誠否?”
白昭銘笑道“誠也,明日吾必訪之?!?p> 凌母滿意的點了點頭,“天色已晚,我也不便久留王爺,王爺,路上小心。”
待白昭銘走后,凌遠悄悄拉著慕容氏:“你方才和王爺打什么啞謎呢?”
慕容氏假意不搭理他,冷冷道“你呢?下棋可下出什么名堂來?”
凌遠臉色一僵,訕笑道:“夫人~這可不能怪我啊,兩個大男人說嫁娶怪別扭的,且我瞧這銘王也似不愿提起的模樣,我怎好再問下去,我這老臉不要了也得顧著夢兒啊是不是,不然倒像咱們夢兒倒貼似的!”
慕容氏輕哼一聲“你總有你的說法,罷了,我說不過你,過來我同你講......”
慕容氏將白昭銘所念詩句告訴凌父,凌父仍舊不解:“何意?”
凌母無奈嘆了口氣,“怪不得人家說你就一草包將軍,‘諷錦雞、顯機敏’,前幾日誰罵了誰錦雞了?”
凌父哎呦一聲“可不是那小祖宗嗎”
“那今日誰又在那雀望閣?”凌母掩嘴笑道。
“銘王!”凌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正巧想湊了這兩個,郎倒有情!”
此時凌母已然收了笑,又慢慢嘆息道:“你可別先熱了腦子了,郎是有情,卻不知妾為何意啊,那小祖宗可棘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