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已經(jīng)糜爛到這種地步了嗎?”
源治手指輕輕敲在桌上,他抬起頭,越過面前兩人的身影,看向窗戶。
雨水像蛇一樣在窗戶的玻璃上蜿蜒。
宮本低著頭,雙手緊貼褲縫,汗水也僵在額頭上,像身體的主人一樣一動不動。
在雨忍村最高的建筑中,即使有著良好的通風(fēng),看著窗外的陰雨,宮本依舊感覺全身在雨中。
雨忍的制服早就濕透,緊緊貼在他身上,濕冷黏膩,像是最討厭的人的舌頭。
身為原雨忍參謀長的他,現(xiàn)在作為新雨忍的代表,和彌彥一同站在源治面前。
“大人,這一切……”他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沒能說出關(guān)鍵,他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沒事,我不是在追責(zé),只不過有些感嘆!”
源治敲擊桌面的手指微微放緩,陷入沉思。
野乃宇已經(jīng)“說服”雨之國大名全力支持源治成為雨忍村新的首領(lǐng),而他也成功在一番表演后取得雨忍村控制權(quán),隨著了解深入,他才明白,雨忍村或者說雨之國的處境到底有多么艱難!
位于三大國的交界,常年受戰(zhàn)爭傷害,忍者與其說軍隊,不如說是劫匪!
“糧食嚴(yán)重短缺,民眾信心不足,軍備松懈,還有自然災(zāi)害!”
他搖了搖頭,看向彌彥。
“難怪半藏要解決曉,總要有個背鍋的,你們再合適不過了!”
彌彥苦笑,在被救出后,他就被源治安排與宮本一同整理雨之國資料,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半藏能夠?qū)⑦@樣的雨之國維持穩(wěn)定,已是難得的手段。
“彌彥,你和真紅及野乃宇負(fù)責(zé)雨之國境內(nèi)的他國間諜,我要別人眼中的雨之國,依舊是半藏的雨之國!”
“明白!”
彌彥點了點頭,半藏已經(jīng)將曉的有生力量全部瓦解,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不過有小南和彌彥,這個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
“宮本,你和次郎率領(lǐng)雨之國忍者肅清境內(nèi)的匪患!”
“是!”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源治食指指節(jié)按在眉心上,輕輕揉動。
“終究還是要使用那個術(shù)嗎?”
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桌面,雙眼看向窗戶。
他起身,走到窗前,現(xiàn)在雨忍村還沒有日后那樣硬核朋克,但已有日后的風(fēng)格。
雨,給天地之間蒙上一層紗,讓一切都看不清,曖昧朦朧!
“忍者造就的苦難終究還是需要忍者的力量來終結(jié)!”
他有些無奈,但眼神漸漸堅定,他走回桌前,拉開抽屜,一個卷軸靜靜躺在其中。
……
“我回來了!”
源治將雨衣掛在衣架上,循香味走到了廚房。
他環(huán)抱玖辛奈,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著爐火上的菜肴嘻嘻笑著。
“忙著呢,別添亂!”
玖辛奈輕輕抖了一下身子,除了讓兩個人靠得更緊密一些,毫無作用。
“我來吧!”
源治解開玖辛奈身上的圍裙,摘了下來。
“不用了,馬上好了!”
“你歇會吧!”
“我在家休息一整天了!”
源治搖了搖頭,他看著整齊的擺放和干凈的環(huán)境,知道玖辛奈忙了一整天。
他婉拒了雨忍們整理的半藏宅邸,自己掏錢購置了地產(chǎn),但是將房間收拾成家,并不是一個小工程。
他看著吃得正香的玖辛奈,心滿意足的表情總算讓他有些放松!
“見過長門了嗎?”
他想到玖辛奈得知有漩渦族人在雨忍村后的興奮,不禁笑了笑。
“見到了,在那樣的災(zāi)難后,還能遇到自己的族人,真是幸運的事情!”
玖辛奈點了點頭,話語雖然悲傷,但是語氣多為感慨,亂世沒有太多的時間的傷春悲秋,能夠感慨,已經(jīng)是難得的奢侈!
源治有些后悔提這個話題,反倒是玖辛奈笑了笑,說道:“和他相比,我挺幸運的,遇到了水戶奶奶,遇到了綱手姐姐,遇到了繩樹弟弟,還有自來也大叔,還有……”
聽著越說越長的名單,源治一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他右手握拳,擋住嘴巴,輕聲咳嗽了一聲。
玖辛奈抬起頭,大眼睛閃著光,看著源治,輕輕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柔情。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遇見了你,這是最幸運的!”
感覺到被套路的源治并沒有任何慚愧,反而很受用的點了點頭:“我也是!”
“你比我還像狗!”
九尾的聲音響起,它用爪子捂住了臉,嫌棄的說道。
源治聽到,啞然失笑,加固了封印后繼續(xù)和玖辛奈交談。
…………
雨忍村地下,原本屬于半藏的秘密財富已經(jīng)被用于水壩與道路等基礎(chǔ)設(shè)施建設(shè)。
金錢為之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源治從根部帶走的各種實驗設(shè)備與材料。
地下室中,熾烈的燈光讓一切纖毫畢現(xiàn),但是背光處的陰影也愈發(fā)濃重。
三個罐子中浸泡著三具毫無知覺的身體,隨著氣泡上下浮動。
“決定了嗎?”
野乃宇走進實驗室,看著源治出神的望著罐子。
“如果有可以讓別人生活更美好的方法,卻因為我的傲慢舍棄,有些可笑!”
源治嘆了口氣,展開了手中的卷軸,穢土轉(zhuǎn)生的完整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不要告訴玖辛奈!”
他回頭看向野乃宇,輕聲說道。
“你認(rèn)為能瞞多久?這種禁術(shù)!”
野乃宇搖了搖頭,她看著源治的眼睛,試圖分辨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那個她熟悉的男人。
她聲音疲憊,帶著痛苦。
“你現(xiàn)在和團藏有什么區(qū)別?”
源治視線從卷軸上移開,看向野乃宇。
他瞳孔漸漸聚焦,他站起身,走向野乃宇,手搭在她的肩上,視線放在燈光照不到黑暗。
“任何人的幸福都不應(yīng)該,也不能以剝奪他人的幸福為代價,包括我!”
“這就是我與他的區(qū)別!”
“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與現(xiàn)在的我背道而馳,請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玖辛奈,她永遠(yuǎn)有能力結(jié)束我的一切?!?p> “這對她太殘忍了!”
“所以我不會讓這一天到來!”
源治松開了手,坐回椅子上,高額的法強帶來的對于術(shù)的理解讓他輕而易舉通過這門禁術(shù)了解到凈土的規(guī)則。
他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野乃宇。
“而且,她遠(yuǎn)比你想象的堅強,甚至比我還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