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焱帝君這一世,投了個女胎,作為草木系出身的靈果,他對女身男身并無執(zhí)念,不過對于他的好友,句芒帝君來說,這就是個大事件。
句芒帝君化身的鳳頭紅鷹,在樹上來回磨了磨爪子,又理了理頭頂兩根紅毛,展翅飛向高空。
他在空中盤旋片刻,發(fā)現(xiàn)了那道靚麗倩影。
金釵年華的少女,一身火紅騎馬裝,騎著白馬在草原上奔馳,長發(fā)扎成一束高高挽起,發(fā)尾在空中搖曳,歡快的笑聲飛揚天際。
她拉起韁繩,讓馬兒在山邊踱步,揚起頭來,白玉般的臉頰泛著粉紅的光,微微冒出薄汗,一雙眼睛神采奕奕。
鳳頭紅鷹朝她飛來,小心??吭谒壹缟希ψ幼ド纤缟掀?。
“怎么又來找我?”長大的少女偏頭問他,卷翹睫毛投下一道陰影,臉上一層細小絨毛在紅鷹眼中無限放大。
紅鷹拿鳥腦袋蹭了蹭她的臉,染了一身香甜,他沒有回話。
淑君拿手指點了點鷹頭,琢磨片刻,粲然一笑道:“聽聞那扶桑女神追你追的緊,天庭冥府來來回回的尋你,擾了青郁清修,逼得他閉關(guān)不出。你可是到我這兒躲清凈來了?”
“別提她了。”冬焱帝君鷹軀一震,炸毛,憤憤傳音道,“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站在南天門罵我變心,全天庭都說我是負心漢……我變心了嗎?我這顆討厭她的心從來沒變??!我以前不喜她,現(xiàn)在不喜她,以后還是不喜她!我沒有變心,我一直討厭她!”
淑君心道,果然是躲清凈來了。
她拉了拉韁繩,馬兒帶著她悠悠哉哉往回走。紅鷹站在她肩上,抬頭看了看她的臉,又低頭看了她的胸。
哎!心中嗟嘆:要不要長成這樣,哪哪都合我眼緣!
淑君哪知他心中感嘆,隨口聊起:“你若真心不喜歡她,何不清楚拒絕,也省得她天上地下的追著你跑。”
“從我們認識那天開始,次次見面我都告訴她我不喜歡她,可問題是,她根本不聽我說話!”突然想起了什么,鷹的羽毛收攏,鷹的頭耷拉下來,“我倒是想退婚,但我父親不同意,東臨公也不同意……”
淑君揉了揉他的鳥腦袋,知道他作為白帝少昊的孩子,不能忤逆白帝的決定。
而那邊的東臨公,向來寵溺扶桑這個妹子,不然也不會養(yǎng)成她這么飛揚跋扈的性子。
句芒帝君不知犯了什么劫,竟入了這位的眼,她想要的,不會輕易放手。
句芒想要退婚,難。
“扶桑女神的性子確實有些張揚,但她工作恪盡職守,名聲在外,在太古界資歷又高,你與她的聯(lián)姻,算來對各方都有利?!笔缇囍鴦裎繋拙?,畢竟扶桑也算樹帝的屬下。
“我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但我就是不喜歡她!”紅鷹說著說著又炸毛了,“以前只是看不慣她的臉和身材,現(xiàn)在更忍不了她的脾氣!”
這下好了,從外到內(nèi)的嫌棄。
聽他這話,淑君奇怪了,想起那位扶桑女神的樣子,碧眼紅發(fā)的大美人,眼神熱情似火,身材凹凸有致,體態(tài)娥羅多姿,任誰見到,都只能想到一個詞——艷麗。
“你不是喜歡美人嗎?她還不夠格?”淑君只道句芒帝君的要求太高。
紅鷹惱了,在她腦海中大喊道:“我再喜歡美人,我也不會娶個嘴巴比我還紅的!”
淑君了悟:“原來你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币彩牵錾I脑俸每?,不是句芒的菜怎么辦。
她偏頭問道,“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呢?”
聞言,鳳頭紅鷹甩頭,撲閃著翅膀飛到她身前。
看著眼前這位,全身洋溢著少女的純情和少年的風采,白皙無暇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嘴唇如花瓣嬌艷,清澈明亮的眸子,不含嬌羞,反而英氣逼人。
少年的意氣少女的美艷,一切融合的剛剛好,她怎么就長成了這樣呢?
恰好如他心中所愿。
淑君歪頭等他回答,鳳頭紅鷹惡狠狠瞪她一眼,口中一聲長嘯,展翅高飛而去。
裝什么可愛,呸!他可沒忘記,這內(nèi)里是個祖祖輩的。
句芒來去隨心,淑君只當他煩了這個話題,不疑有他。
她慢悠悠回到馬舍,栓了馬后去找自己的母親。
元華公主正與一群貴婦閑聊,回憶起往昔時光,吹噓自己馬術(shù)了得,當算巾幗英豪,周圍彩虹屁此起彼伏。
見到寶貝女兒出現(xiàn),元華公主樂呵呵的走過來,拿著手絹為她拭汗。經(jīng)過多年磨合,淑君終于與母親親近起來。
元華公主拉著女兒的手,嘆道:“早知道你愛騎馬,就該讓你早鍛煉。省的天天在家,跟悶葫蘆似的?!?p> “您鍛煉我已經(jīng)夠早了?!笔缇恍?,想起自己八歲就被母親帶著騎馬,自從發(fā)現(xiàn)她有騎馬的天賦,那之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只要她想自己靜靜,母親便帶著她出來騎馬,只要覺得她在家說話少了,母親還帶著她騎馬。
皇家的狩獵活動,次次不落下。
“不早,不早,五歲學騎馬才好。怨我耽誤了幾年。”
每次去馬場,元華公主總有這樣的感嘆,淑君習慣應(yīng)付著,兩人往自家的帳篷走去。
今次春獵,皇室貴族們的集體活動?;噬蠋е鴰孜荒锬锩魈觳诺?,今天幾位皇親國戚家族先來獵場守備。
獵場在馬場外圍,各家?guī)づ裨诹肿舆吷稀?p> 護國公府的帳篷離馬場較遠,離林子更近。淑君與母親回來時,正趕上家仆準備晚飯,爐火上烤著羊腿,肉香四溢。
淑君皺眉,正想提醒一二,卻見林中穿出來一個龐然大物,往爐火邊撲。一時人仰馬翻,烤肉的人嚇得把手中羊腿扔了出來,正巧落在淑君身邊。
只聽呼嘯一聲,一只吊睛猛虎朝淑君方向撲來。
元華公主尖叫一聲倒在地上,淑君左手拉起母親,右手抽出腰間長鞭,一鞭子抽在老虎額心。
老虎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倒了。
淑君挑了挑眉,她已經(jīng)控制力道了,老虎這么不禁揍?
“來人,來人??!”元華公主緩過氣來,尖叫著爬起來,邊喊邊拉著女兒往后躲。
好像沒人發(fā)現(xiàn)老虎不行了,周圍亂成一團。
淑君隨她拉著往后挪,勾起手指彈出一個小靈球,飛入老虎體內(nèi)。
等護衛(wèi)們拿著長槍包圍過來時,老虎掙扎著爬了起來,嚇得他們退了幾步,老虎趁機一瘸一拐跑進林子里去了。
很多人沒反應(yīng)過來,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真正看到淑君揮鞭子的人,也只當她碰巧驚退了老虎。只有那個烤羊腿的人,不知是被老虎嚇得還是別的原因,渾身篩糠似的抖著,癱在地上。
護國公與幾個兒子趕回來,安慰了受驚的元華公主,見淑君無事,便不多言,都知道這個女兒比當媽的穩(wěn)當。
這里離林子近,以前也有猛獸闖進來傷人。鑒于此,大家沒有多疑,只是各處晚上加強了戒備。
“不對啊。”元華公主跟護國公咬耳朵,“這里都清了好幾遍了,怎么還有大蟲闖進來?”
護國公沉吟半晌道:“那個粗仆你不是抓起來了嗎?”
元華公主啐了一口,怒罵:“個沒用的腌臜奴才,被那大蟲嚇得,失心瘋了?!?p>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一行到達,聽說了昨晚的事故,皇上招了自己的皇姐問話,順便表示慰問。
淑君也有人關(guān)心,找她的人是柔妃娘娘,皇上的寵妃。此次隨行嬪妃,她的妃位最高,由她來問話也算合適。
兩人第一次見面,在帳篷中簡單寒暄后,柔妃不咸不淡的問了昨晚事故,淑君一一作答。
眼看就要冷場,柔妃屏退左右。
她盯著淑君看了良久,忽然道:“那老虎是高貴妃對你設(shè)下的圈套,因為你的存在對她奪后之路是個威脅?!彼戳耸缇谎?,對方面不改色,沉默不語。柔妃卻站起身來,緩緩道,“因你百毒不侵,香不沾身,所以只能正面攻擊?!?p> 淑君終于嗯了一聲,估計昨晚那烤羊腿的人也疑惑,他用盡全力拋過來,那羊腿卻還是離她丈遠。
“那個,高貴妃一直在策劃謀害你的事……”柔妃急忙提醒她。
“我知道了?!笔缇畔率种胁璞?,站起來告辭。
走出帳篷時,她回頭暼了一眼柔妃,柔妃低著頭沒有看她。
回去的路上,元華公主來接她,問起柔妃跟她談了什么。淑君沒有隱瞞,一一告知。
“她怎么知道高貴妃要害你?”元華公主狐疑,肅聲道,“再說高貴妃為什么要害你???”
淑君看向遠處,語氣平淡:“高貴妃一直不喜她獨得圣寵,她倆相互仇視不足為奇。至于高貴妃為什么要害我,因為我成了她升后路上的障礙啊?!?p> 元華公主頓住,淑君端量著她的雙眼,冷聲道:“母親,你難道不知道嗎?太后打算把我許給皇帝舅舅。她的計劃,是要我做皇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