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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情緣滿天星

第十五章 生病

九世情緣滿天星 文池子 3530 2020-06-24 15:00:00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鄭家姐弟用自己的勤勞,填補(bǔ)著小滿日常的無聊。他們盡情折騰著陳家的安寧,再沒來打擾過懷久。

  懷久的小院是這個家里唯一安靜的去處,所以小滿得以吃著瓜子喝著茶,悠哉“分神”去看戲。

  就在小滿等著這姐弟兩的父母趕來,把這場宅斗大戲推向高潮時,懷久卻被他父親早早的趕出家門——后年春闈,這才堪堪過了秋天。

  懷久在陳府住著,礙了某些人的眼吧。作為名義上的書童,小滿只能隨行。

  其路漫漫、交通不便,因著陳家要重啟以前的關(guān)系網(wǎng),懷久奉命帶了不少“好物”。家仆和保鏢一大群,哪里有趕考的樣子。

  “我以為你愛待在家里,所以很少帶你出去?!睉丫脻M懷歉意看著小滿,“你更適合出門游玩。”

  此時他們正坐船過江,因為隨行人員太多,便包了一整條大船。

  原本要陪護(hù)懷久的孟管事,因最近事多無暇分身,所以換成了一個姓紅的管事。常隨升了職,和紅管事一同主事。紅管事不負(fù)責(zé)少爺身邊事,常隨多貼心啊,把少爺和小姐的房間安排到了一起。

  小滿把一整盤魚吃完,才停下筷子來搭理懷久:“我是喜歡在外面跑,但也喜歡住你家?!?p>  你家多熱鬧啊,天天能看戲。

  “哦?”懷久初聞這話時,耳根一熱,再細(xì)思起來,卻皺起眉頭,他問:“為什么喜歡我老家?”

  “有戲看?。 毙M又拿起筷子,扒拉盤里的青菜,隨口叨叨,“以前我只知寫,不只為何寫,只知樂不只為何樂。直到看到這人性百態(tài),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人的一生,短暫易逝,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相依相隨,確實如萬花筒一般,轉(zhuǎn)眼就有精彩。人的一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描述的清的。”

  “所以?”

  “所以在觀者看來,才有意思啊?!?p>  懷久挑眉,他實在不知小滿為何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想問她,是不是在她眼中,他也只是一場戲。卻見小滿不想再聊,她催著常隨再上一盤糖醋魚。

  小滿本來就想出門游玩,現(xiàn)在有人帶她出來,還陪吃陪睡陪聊,除了行程慢點,她沒什么不滿。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每到一處,她都興致勃勃的游玩并搜刮一番。別人要問為什么買這么多小玩意,自然是懷久背鍋。

  她這段日子過的愜意,也不著急離開了,就這么玩幾年也是妥的。但是天不遂人愿,她一個上仙,竟然“生病”了。

  他們一行來到都城,懷久忙著租房安家,幾天都沒空帶小滿出去。小滿自己也懶洋洋的不想出門,在家挺尸。

  她的“病發(fā)”忽然到來。

  這天天色陰郁,烏云沉沉的壓在天邊,滾滾翻卷的像要吃人。原本小滿終于提起精神,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在她看來,煙雨中的都市,說不定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待她打開房門,“嘭”的一聲,風(fēng)又把門關(guān)上了。她提起氣來,正要掐一個訣,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近乎枯竭。心中一驚,勉強(qiáng)加強(qiáng)了一下外貌的偽裝,她便靈力不支的倒了。

  ……

  “公子,藥熬好了?!?p>  “放一邊,出去。”懷久目不斜視,兩眼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這個情況讓他束手無策,他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知道該不該給她喝人類的藥。旁人看來著小伙只是睡著不醒,呼吸平穩(wěn)情況倒不兇險——只是他這睡不醒也是個問題。

  天上的烏云密密麻麻的壓了半個月,小滿也睡了半個月。從發(fā)現(xiàn)她暈倒的那一刻起,懷久便不敢留她一個人,他心中惶惶,無人言說。

  今天終于讓郎中來看過,但是郎中只是說著氣虛體弱的廢話,懷久知道他們只可看到表象——一個安靜睡著的小伙子,呼吸平和——只有他才能看清真實的她,她周身的熒光慢慢的變淺,有時勉強(qiáng)變強(qiáng),又再次減弱。

  “小滿,小滿。”懷久低低的喚她,“你怎么了?你醒來吧。小滿。”

  他握住她的手,低聲呼喚。

  是誰在叫她呢,她懶洋洋的爬在樹枝上,隨手抓著開滿植頭的花朵往嘴里送。這花瓣真好吃啊,比那什么什么都好吃……咦?那什么什么是什么呢?

  小滿!小滿!呼喚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她歪歪頭,又搖搖頭,繼續(xù)抓著花瓣往嘴巴里送。

  待她終于滿足,打了個飽嗝,才歪著腦袋問到:“誰?誰在喚我?”

  周圍景色立即變換,她從夢中醒來,慢慢睜開眼,看清眼前那張憔悴焦急的臉。

  “懷久?”她虛弱的喚了一聲,想抬手,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

  他的眼神夾雜著焦慮和痛苦,接著是如釋重負(fù)的喜悅。

  懷久扶著她做起來,她自己挺直了背,似乎比剛醒那會好了些。

  “你的身體怎么了?”

  “我身體無大礙?!彼舫鲆豢跐釟?,“就是靈力匱乏了些?!?p>  “那怎么辦?”他不是很懂,但是聽得出大概的意思。

  小滿想了想回答:“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修煉一段時間應(yīng)該能緩解吧?!?p>  她腦子清醒了些,心中猜疑,該不會是自己在此界胡亂使用靈力,被這個時空反噬了吧!沒有被攻擊的感覺,應(yīng)該是靈力枯竭。

  身體強(qiáng)烈的想要靈力填滿,然無物可填,只是這種狀況這么嚇人,她以前可沒遇到過……

  她胡思亂想著,半天才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安靜,抬眼去看懷久,沒想到他竟然也陷入了沉思。

  感覺到小滿的目光,他勉強(qiáng)回過神來,輕聲道:“你休息一下,明天我還來看你。”說完便起身,腳下有些踉蹌。他穩(wěn)住腳步,推門出去了。

  小滿沒有力氣猜測他的心思,席地而坐,調(diào)動周身靈力運(yùn)轉(zhuǎn)。一個周天過后,她感覺好了些。

  想來從她隨母親升上仙神界后,再沒有這么努力修煉過了。仙神界里,靈力濃郁的凝成水霧,呼吸吐納間,不斷提升,哪里還用刻意修煉。

  小滿甩甩沉重的胳膊,這般沒有補(bǔ)充只是消耗,渾身難受,心里有些委屈,她想媽媽了。雖然她小小年紀(jì)就成了上仙,但她身而為仙,并沒有經(jīng)歷過斷情絕欲的蛻變,其實骨子里,她和凡間的小孩無疑。無助時,想媽媽,媽媽不在身邊,就更無助了。

  小滿抬袖,擦擦眼淚,她強(qiáng)壓住心中思念,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靈力修煉。

  門口有人悄悄關(guān)門退了出去,一天過去了,懷久只想看看她還在不在,沒想到看到了她掉眼淚。

  在小滿和他相遇的所有日子里,她笑過,鬧過,她瞇著眼說謊,她嘟著嘴生氣……可她有哭過嗎?

  懷久心頭一緊,喘不過氣來。他抬頭望天,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她身體如此難受,他又何苦糾纏。

  小滿不知道自己修煉了幾天,直到感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她才出門。

  找到懷久,他在書桌后,拿著筆不停寫字。

  “那個……”小滿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打定主意要告假幾天,就算回不去仙神界,也要找個地方補(bǔ)補(bǔ)靈氣。

  至于是什么地方,神仙的夢都是有預(yù)兆的,她知道應(yīng)該去哪個地方找那些好吃的花瓣。

  “你餓了吧,桌上的飯菜先吃了吧。”懷久沒有抬頭,“我馬上就好?!?p>  小滿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吃飯,懷久終于忙完了,也跟她一起吃飯。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常隨上了茶,小滿才發(fā)現(xiàn)這天竟然黑了,時間過得有這么快嗎?

  懷久笑著告訴他,最近一個月來,這烏云不曾散去,時濃時薄,天亮的日子特別短,也因為天氣原因,他沒有出門走動。

  不是他偷懶不出門辦事,而是大家都不出門,只干等老天爺這場雨下下來。

  兩人喝茶聊天,就像回到了從前,在懷久的老家一樣。

  小滿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一種刻意的氣氛。懷久那么聰明,應(yīng)該知道她是來辭行的。想了想,要不等他睡了,她再留書出走吧,總覺得當(dāng)著他的面,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來意。

  “你什么時候離開?”懷久放下茶杯,突然問出一句。

  “等你睡著……”小滿下意識回答,雖然她及時收口,還是晚了。

  “不打算對醒著的我道別嗎?”懷久看著她,只是看著她,深深地看她。

  “那個……”她有點受不了現(xiàn)在的氣氛,她只是來告假,又不是不回來了,怎么他搞得跟訣別似的,“我想請個假,我去去就回,就一段時間,不會太久。你也看到我現(xiàn)在靈力匱乏,我去補(bǔ)充補(bǔ)充靈力。等我身體好了就回來。”她急忙解釋。

  他當(dāng)然知道她的身體出問題了,若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出問題,他才不放她走呢!

  她是不會懂的,她從他們相遇之日時,就沒有變過,不管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想法,她在他的眼中不曾有任何改變,她一直那么純凈一直那么小巧。他討厭自己這雙眼,為什么要看的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他看到自己長高,看到常隨變老,看到每個人每天都在變化,只有小滿,她停留在他們的初見,每天都是初見。

  他見過小滿修煉,他隱約能感覺到,她的時間不等于他的時間。他的一生,可能只是她的一瞬間。每次想到這,都讓他不安。

  她說她要離開一會,這一段時間,又是多久?

  “罷了?!彼皇窃缇褪帐昂眯那榱藛帷?p>  她說會回來,他就等她回來。

  頓了頓,他眸色轉(zhuǎn)淡,沉聲問:“你要去什么地方修煉?用我送你去嗎?”

  “不用?!毙M想了想,“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預(yù)兆已然出現(xiàn),我只要外放靈力就能感覺到有這樣一個地點。所以我要先出門走一走,感覺會帶我到我想去的地方。”

  小滿是笑著說這話的,聽她說完,懷久也笑了。他推開門,陪著小滿往門外走去。

  越走,小滿的身形越淡。

  這就要走了嗎?

  “小滿?!彼K于忍不住叫住她,“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嗎?”

  她回過頭來,身形很淡,與他身處不同空間,說出的話卻近在耳邊:“當(dāng)然。下次見你時可得健康點,別再這么瘦啦!”說完,她的身影消失不見。

  她走了,真的走了。

  風(fēng)吹竹林,蕭蕭生寒,他久久矗立在院中,一身濕露。

  老天不愿他憂思太多,轟隆轟隆,幾個響雷,惹得他抬頭望天。噼噼啪啪,悶了一月的雨,終于落了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裳,也打濕了他的面龐。

文池子

等番外哈(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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