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下跪,求我
聽到了自己和季誠的名字,慕煙緊緊地蹙起眉頭,心頭不安的因子,在擴大。
阿香跟阿蘭轉(zhuǎn)過身,斜著眼睛打量著她。
破天荒的沒有一見她就冷嘲熱諷,反倒是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看:
“喏,你不是知道么?昨天那個季總為了救你得罪了咱們先生,聽說被咱們先生的下屬關(guān)在倉庫里虐打了一夜,今天早上被扒了衣服,鼻青臉腫的扔在了天樂集團的大樓底下,不知道被多少人圍觀,還被人拍了照片,現(xiàn)在都上了新聞了!”
慕煙的眸色一滯,看著阿香遞過來的手機。
熱搜第一條就是和季誠相關(guān)的新聞。
配圖的照片慘不忍睹。
她跟季誠認識這么多年,季誠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形象,也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而現(xiàn)在,葉靳洲對他的舉動,相當(dāng)于剝?nèi)チ怂哪樏?,還把他棄于眾人面前,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人難受!
一股血氣從腳底板直沖向頭頂。
慕煙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刀割著,疼的厲害。
她雖然沒有讓季誠來救她,可季誠的確是出于對她的關(guān)心,想幫她,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純粹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心頭的愧疚難受,如藤蔓一樣纏上了她的整個心臟。
不僅是季誠,還有雪璃,甚至還有沛沛,她的父母……
難道真如阿香所說的這樣,她就是個掃把星,所有靠近她,對她好的人,都會倒霉?
鼻腔酸的厲害,眼眶也被憋的生疼。
慕煙就那么站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可現(xiàn)在的她還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身后,傳來葉靳洲涼薄的聲音。
阿香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zhuǎn),連忙把手機奪了回來,沖葉靳洲高聲喊道:
“剛剛慕小姐一出來就找我借手機,很著急的想知道關(guān)于季總的消息,我沒辦法,只能先把手機借給她,沒想到看了消息慕小姐就成這樣了,大概是太為季總擔(dān)心了吧,哎……”
她故意添油加醋,扭曲事實。
畢竟她們都覺得慕煙留在這里就是個礙眼的阻礙,阻礙樂詩上位,巴不得葉靳洲能立刻把她攆走才好!
擔(dān)心季誠?
果不其然,聽到這幾個字,葉靳洲的眼眸倏然一寒,瞳眸之中的戾氣乍現(xiàn)!
他工作完回來,聽到慕煙臥床不起的消息,以為她是感冒了,還特意帶了感冒藥過來。
沒想到她就是這么回敬他的?
醒來的第一時間迫不及待地關(guān)心另一個男人?
呵,很好,看來這感冒藥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
快步走到慕煙的面前,他一只手扯過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她貫到了墻上!
“還真是鶼鰈情深,就這么著急你的野男人?”
他死死地盯著她,眸底翻涌的巨浪仿佛要把眼前的女人吞噬!
阿香和阿蘭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互相使了個眼色,就匆匆離開了。
葉靳洲正在氣頭上,她們可不想被這火氣給波及。
慕煙的表情木然,半點沒否認阿香說的話,她只是垂著眼眸,淡淡地開口:
“你想怎么折磨我,就折磨我好了,為什么一定要這樣?”
“季誠過不至此,你就一定要把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才會開心?”
她微抬起眼眸,眸底泛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水光,胸口被堵的厲害:
“你要踐踏我的尊嚴隨便,我絕不反抗,可是能不能不要牽扯別人?”
看著季誠因為她而落到現(xiàn)在的局面,她心里真的不好受。
慕煙說的每一個字,聽在葉靳洲的耳朵里,都成了她擔(dān)憂和關(guān)心季誠的證據(jù)。
眸底的猩紅,一點一點泛了上來。
他單手掐著她的脖子,用力到指尖都開始泛白。
慕煙蹙緊了眉頭,單薄的身體就這么被季誠給提了起來。
“慕煙,你還真是善良啊……只不過五年前害的我差點車禍慘死的時候,你這份善良怎么不分我一半?”
聽到這句話,慕煙的呼吸一滯,連心跳都差點頓住。
她定定地看著他,咬著嘴唇,口腔里泛開血腥味,但卻沒有說話。
為什么她要他死,難道他還不清楚?
她跟葉靳洲有太多的舊賬可以翻,只是如今翻起來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她不太明白葉靳洲為什么會忽然提起這個,只是心頭翻涌糾纏的恨意,讓她只回敬了他一個冷冰冰的微笑。
葉靳洲被那樣的笑容刺激,手上的力道更甚。
“不錯,你這樣的賤骨頭,怎樣踐踏你的尊嚴恐怕你都不在乎,”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森冷中帶著譏誚:
“既然你這么放心不下你的野男人,不如跪下來向我磕三個響頭,也許我心情好了,可以放他一馬。”
慕煙的神經(jīng)緊繃,看樣子葉靳洲還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季誠。
雖然季誠讓她失去了自己的一個孩子,可這么些年來,到底還是她欠他的更多。
她沒有理由再讓季誠因為她被葉靳洲的怒氣波及了。
慕煙很清楚,在A市,或者說就放眼全國的范圍,沒有人是溫氏,是葉靳洲的對手。
季家雖然在A市能算得上豪門,可放到溫氏集團面前,根本不夠看。
手指一點一點攥緊,指甲掐入了掌心,可慕煙完全不覺得疼,她咬緊了嘴唇,隨即便屈下膝蓋,噗通一聲,跪在了葉靳洲的面前。
“求你,放過季誠?!?p> 她低低的開口,俯身朝葉靳洲磕了一個響頭。
心頭的屈辱如針扎的痛感,密密麻麻地涌上了心頭,可慕煙卻倔強地繃緊了臉,沒有讓眼淚從眼眶里落下。
如今她的眼淚,實在廉價。
葉靳洲在慕煙向他跪下的那一瞬間,表情就變了。
如今看著慕煙向他磕頭,他心頭非但沒有半分痛快的感覺,縈繞而來的,卻是滔天的憤怒……還有嫉妒。
他知道慕煙是一個多么驕傲的人,之前被人怎么羞辱都不肯下跪。
真正出于主觀的意愿,還是為了沛沛。
而現(xiàn)在,區(qū)區(qū)一個季誠竟然就能讓她向自己下跪?
季誠在她心中的地位,難道竟然已經(jīng)和她女兒一樣重要?
那他算什么?
眼中的血色翻涌,在慕煙要向他磕第二個頭的時候,他終于忍無可忍的把她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