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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辭懷兮

第六十二章 天梁公子

何時辭懷兮 元歲 2163 2020-07-08 21:55:31

  “說道母親,我跟禹哥哥也算同病相憐了!”

  為韋禹的故事豪飲一番后,禾時也趁著醉意尚淺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從小到大,每到中元節(jié),我都會去河邊放燈許愿,每次都會許同一個愿,希望母親能回來,與我和父王早日團聚……父王總說母親是個舉世無雙的女人,不僅美的傾國傾城,而且還聰明善良,數(shù)次救南潼于水火……不過……每次當我問到母親到底在哪兒的時候,父王總是面露難色……我猜母親大概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吧,即使我每年都許愿,她也不會回來的……”

  禾時紅著眼,一口氣將心思全倒了出來,不過說出來后,反而覺得心里輕松了些。

  這些話,她從未對人說過的。晏晏靜靜地看著她,早是心疼不已,見她說完,便走過去輕輕抱著她的肩膀。

  “阿時別傷心,親人始終是血濃于水,不論你母親在哪兒,她心里永遠會掛念著你的!”

  “晏晏說的對,咱們要心存希望!”

  韋禹也拍拍她的腦袋,安慰道。

  “嗯!”

  禾時用力的點點頭,又倒上一杯酒,把酒杯舉的老高,大聲道:“這一杯,敬我們遙遠的親人!”

  顧辭也暗暗喝了這杯酒,與親人遠別的,又何止他們?nèi)四兀?p>  “迎之,到你了!”

  正陷入思緒的顧辭,被韋禹這聲喚醒,才想起自己也答應(yīng)了要說個故事的。

  說什么呢?自己的宮廷生活?想來如韋禹禾時這樣的人,對此不會有興趣。

  又或者再一傾衷腸,說說自己的身世?又有何必要呢?顧辭陷入了為難。

  “我實在沒有你們那樣的故事可以說,不過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說說前年涂陽地震的事!”

  “我聽聞涂陽地震是天梁建國兩……兩百多年來,遇見的最~大的災(zāi)禍,災(zāi)情十分嚴重……我父……父王還派兵去支援了呢!”

  禾時對這事有些印象,是以立刻來了興趣,不過她已醉意漸濃,站不穩(wěn)了,只能挪回桌邊,兩臂撐著坐下來。

  前年的涂陽地震可以說是老天對天梁一個巨大的考驗。

  只短短眨眼的功夫,樹倒,屋傾,地陷,山崩,整個涂陽幾乎全部坍塌,烏煙瘴氣,模糊一片……

  這些情形一傳十,十傳百,數(shù)月間便傳的天下皆知,可當時真實的情況是如何,大家卻都不知道。

  晏晏和韋禹也坐了下來,靜靜等著顧辭訴說這一段驚天動地的救援故事。

  “我能親眼目睹涂陽震后的慘狀也是個巧合,原本因災(zāi)情嚴重,朝廷已經(jīng)投入了極大的人力物力,可是天不遂人愿,突降暴雨,賑災(zāi)的難度不斷加大,后宮那些宦官趁機蠱惑父皇,說是定要真龍駕臨,才可拯救涂陽百姓……父皇天子之軀怎會身赴險地?”

  顧辭說到這里,停了停,他想到前年的某日,自己雄心壯志的朝正德殿,欲自薦前往涂陽,可路過某一宮時,不巧聽見幾位宮人私下議論,說是禪帝定會派大公子談去涂陽,又聽另一人說,公子談不通政事且體弱,不適合去救災(zāi)。

  這一人的話剛出口,其他宮人立刻發(fā)出了鄙夷的唾棄聲,似乎自己是多么的正義凜然,道是即使大公子再不濟,也是大公子,皇后所出,真龍之身,豈是隨便哪位公子都能替代的!

  顧辭從沒想過代替自己的大哥,自初聞涂陽地震,他就已經(jīng)想去賑災(zāi)了,奈何沈常安,宋屈兩位師父都不敢?guī)?,無奈他只能去向自己的父皇請旨。

  可他沒想到,這顆報國之心還沒抵達正德殿,就已被擊碎在半路。他并不在乎旁人的閑言碎語,他只是怕……他的父皇也這樣想……

  “所以皇上便派了迎之前去?”

  韋禹也有醉意,見他久思未言,便問道。

  “原本是派我大哥去的,不過大哥他不巧摔傷了腿,我才被派去……”

  面對著已醉得有些糊涂的三人,顧辭才敢訴說心思。

  “父皇他……沒下旨,只傳了口諭,派我去也只不過是為應(yīng)付那些肆意妄言的宦官,并沒指望我做什么實事……”

  四壇邯奉窖已幾乎見了底,晏晏也早醉的不醒人事,趴在桌上睡著了。

  韋禹跟禾時倆人,一邊托著下巴聽顧辭說話,一邊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倒著酒。

  “顧辭,你……你……你別灰心……彭將軍回來還跟父王說……說起你呢……嘿嘿……他說你非常~聰明,非常~能干,有天梁公子的樣子!”

  禾時傻笑著撐起身子,抬手拍了拍顧辭的胳膊,安慰道。

  她現(xiàn)在的樣子雖有些滑稽,可這話確是讓顧辭心里升起一絲暖意,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相處這么久,顧辭這是第二次發(fā)現(xiàn)她的可愛……

  看她搖搖晃晃的站不穩(wěn),顧辭輕輕扶她坐下,故事也沒再說下去。

  抬頭望了望四周,下人們果然是聽話的都去休息了,這會想找個人送她們回去,都找不到。

  “唉~”顧辭搖搖頭,輕嘆一聲,此刻韋禹也已醉倒,只剩禾時一人怔怔的自言自語,推杯換盞。

  “禾時,你與清淮待在這不要亂走,我將晏晏送回去再過來……聽見沒有?”

  顧辭俯身對她說道,這是顧辭第一次喚她姓名。

  “我不走……不走……我還要跟禹哥哥喝……喝酒呢!”

  禾時突然站起來,大聲嚷著,還一邊拍著韋禹,叫他起來繼續(xù)喝。

  顧辭扶起晏晏,臨走時又有些不放心,怕他們醉醺醺的自己走回去,便將幾壇酒全部拿到禾時面前:“等我回來再陪你喝……等我回來??!”

  禾時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哪里聽見他說什么呀,待他走后,四周安靜了下來,池中蓮花燈的燈油似乎也快燒完了,忽明忽暗的跳閃著,閃得禾時起了困意。

  打了個哈欠,禾時晃晃悠悠地走到韋禹身邊將他拍醒:“禹哥哥,我不能陪你喝酒了……天都黑了……我得回去睡了……”

  韋禹被她拍醒,見周圍只剩他二人,晃了晃頭,卻還是模模糊糊,醉意朦朧。

  “我送……你?!?p>  說著就提步往西面出了梵棲臺。

  禾時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背影,傻笑地指著身后的曲橋叫喚道:“路都不認識……還……送我……我住這……這邊……”

  “禹哥哥……禹……”

  又糊涂地叫了幾聲,見他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禾時莫名其妙的笑了一通,才轉(zhuǎn)身攀扶著往偏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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