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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辭懷兮

第二十章 前因后果

何時辭懷兮 元歲 2785 2020-06-18 08:37:37

  眼下,拓泱城所面臨的問題,便是如何將城中積水在最短的時間排出去。據(jù)史冊記載,南潼自開土建城的幾百年來,大大小小的洪澇也發(fā)生過不少,以往用過的泄洪的法子也都有記錄。眾位大臣商量過后,選擇以蓮花山路以東的關(guān)村作為泄洪口,關(guān)村地廣農(nóng)田多,又臨近月湖,只要炸開關(guān)口,將水引入關(guān)村,那么最快只要十個時辰,拓泱城的積水便可排盡……

  十五年前的那場洪澇,前前后后折騰了三天,蔓延了整個拓泱城。禾荃知道,那時在身邊寸步不離的愛人狄戎,給了自己很大的支持與幫助。而如今,南潼又一次災(zāi)難降臨,這一次,他只能獨自面對了。

  自回憶中醒來,眼前,仍是不住的喧鬧,梁副將正帶著將士們極力鎮(zhèn)壓。良久,才終于安靜下來。

  此次,禾荃將災(zāi)民和各縣縣令均集中在演武場,一方面是為了向眾人表明自己關(guān)注災(zāi)情的態(tài)度,和全力賑災(zāi)的決心,另一方面也想借災(zāi)民的壓力試一試這幾位縣令的虛實。

  果不其然,禾荃在示意幾位縣令向災(zāi)民做出全力賑災(zāi)的承諾時,有人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有人卻畏首畏尾,踟躕難行。百姓們神色各異,禾荃也了然于胸。為控制災(zāi)民情緒,穩(wěn)定災(zāi)情,禾荃當下并未直接質(zhì)疑那縣令的異常行為。而是待結(jié)束后,將其扣留軍營審問。

  另一邊,被派往下面調(diào)查的彭將軍似乎有所收獲,直接進了軍營來報。據(jù)彭玄虎所查,禾荃的觀察沒有錯,這位關(guān)村縣縣令確實有問題。

  關(guān)村縣,是個特殊的地方。十五年前,官府將關(guān)村作了泄洪口,使村民失去了田地和房屋。后來為了補償,便將關(guān)村擴建為關(guān)村縣,并免十年賦稅。關(guān)村縣地廣土肥,恢復(fù)耕作后收成很好,因此這些年一直富足。作為縣令的關(guān)之遙本該矜矜業(yè)業(yè),可他卻不知足,表面裝作為國為民的樣子,背地竟里聯(lián)合地主圈田規(guī)地,壓榨農(nóng)民。

  百姓相信官府,對關(guān)之遙的所作所為并不知情,都被他虛偽的外表騙了。直至今年,因長期圈地乏耕,土地收成驟減,百姓生活陷入困難。而對此,關(guān)之遙不僅不上報,還蠱惑百姓上山挖野菜,捕獵物。南潼山多,難以細致管理,山中活物又繁雜,一旦被人為的破壞了規(guī)律,便瞬間不可控制。鼠疫便是因此傳染爆發(fā)的。

  經(jīng)過崔大夫和其他城中名醫(yī)的診查,這次鼠疫的疫毒單一,比較好解。只要找到患病的老鼠,便可研制出解藥。禾荃得知原委后,當即卸了關(guān)之遙的縣令之職,又派彭玄虎護送崔大夫進山尋鼠。至此,南潼這場由鼠疫引起糧荒和暴亂的局面才算稍稍明朗。

  賑災(zāi)還在繼續(xù),上書天梁的折子也已到禪帝手中。

  得知災(zāi)情后,朝廷并未因此引起多大震動。禪帝知道,南潼向來多難,禾荃也足以應(yīng)付。此時,比起南潼的災(zāi)情,更讓禪帝陷入矛盾的,是顧辭的密信。

  顧辭雖默認了暫不強迫禾時回康寧之事,卻并未打算與她一起隱瞞自己的父皇?;蛟S是出于君子之道,或許是出于朋友之誼,他在密信中沒有提及禾時抗旨逃婚一事,只道是:已查出其下落,現(xiàn)同往西川,感其性格乖張,心思狂放,實不宜嫁入宮中,望父皇謹慎三思。

  禪帝收到信后,對其所言未存懷疑。而對他所訴之事,確是略感憤怒,既怒周幫言識人不明,又怒顧辭所請不合適宜。幾番顧慮沉思之后,禪帝獨自在宮中散步,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大公子顧談的住處――瑞章宮。

  此刻剛過午時,顧談原本用完午膳總要歇息片刻的,這會兒剛瞇上眼,就聽宮人在外高聲請安,迷迷糊糊中顧談覺得有些吵鬧,撐著身子起來一看,宮人正急步來內(nèi)殿請了。

  得知禪帝獨自前來,隨身無宮人跟著,顧談本因未接駕而產(chǎn)生的緊張,不安這才消了些。“父皇今日怎么突然來了?”

  禪帝這會兒已在正殿侯了片刻,見顧談小跑著出來,也未故作威嚴,只淡淡笑道:“正因無事,得空才來你這兒瞧瞧!”

  自瑞章宮門口一路進來時,禪帝發(fā)現(xiàn),宮里陳設(shè)簡約了許多,倒不像是顧談一貫的作派了。便饒有興趣的隨口問道:“你這宮里東西怎么這樣少???什么時候?qū)W會節(jié)儉了?!”

  顧談向來心思少,直腸子,說話做事也不多加考慮,見他父皇問了,便笑嘻嘻答道:“兒臣見婚期將至,便慢慢的提前搬去府邸了!”

  按規(guī)矩,公子成婚后便要到宮外開府建衙,待封了太子再搬回來。此番,雖兩位公子已到成婚之年??沙?nèi)外都看的出來,禪帝暫時并沒有立太子的打算。何況,大公子雖是皇后所出,但資質(zhì)平平,論才能,遠不及自幼跟在沈常安,宋屈后頭學習的顧辭,這日后誰是太子,還很難說呢!

  禪帝聞他這話,心下有些踟躕,面上卻頭也不抬,徑直走到桌邊坐下。單純?nèi)珙櫿?,當下并未察覺禪帝的神色有異,還緊跟著追問:“父皇,這眼看著婚期就要到了,怎么不見南潼那位郡主進宮?。俊?p>  自得知自己與譚敬媛的婚事定了下來,顧談心里就一直惦記著這事,便順帶著也關(guān)注了弟弟顧辭的動向??呻S著日子漸近,不但沒瞧見未來弟媳婦兒,就連顧辭自己也不見了,這讓談好一頓苦惱。

  禪帝顯然沒料到顧談會這樣的直接發(fā)問,一時間有些尷尬,既不好明白的告訴他,又編不出更好的理由,一番吞吐搪塞后,禪帝企圖調(diào)轉(zhuǎn)話頭:“你與譚家姑娘也算青梅竹馬,自小相識了,你覺得她如何?”

  不出所料,提到譚敬媛,顧談立刻雙眼放光,轉(zhuǎn)眼便忘了南潼的事,臉上喜滋滋的,也毫不避諱:“敬媛性格溫柔沉穩(wěn),伶俐又親和,識大體,懂禮儀,琴棋書畫……”

  “好了好了,朕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看顧談這般平常正事不上心,提起譚家姑娘便滔滔不絕起來,禪帝又好氣又好笑,想著若不是自己出言打斷了,怕是他能說到天黑。

  “早該給你倆賜婚的,若不是這幾年朝政繁忙顧不上,也不至拖到現(xiàn)在?!倍U帝尋步走到桌邊坐下,語氣中略帶歉疚。

  “父皇掛心了,不過好在終于定了下來,也就快了!”若依其皇家子弟的身份,話及結(jié)婚娶妻之事,都該是要表現(xiàn)出一副以社稷抱負為重的樣子,哪怕是裝,也不該如顧談這般見坑就跳,顯然,他未聽出禪帝這話中的試探之意。

  禪帝稍有苦笑,也自知與他說不上什么家國重典,不如聊聊家常來的舒心。顧談性子直,有話不藏著掖著,關(guān)于顧辭與禾時的婚事,或許問他,能得到些純粹的答案。

  “談兒啊,你覺得朕給你二弟指的這樁婚怎么樣?”

  顧談聞言沒有立刻回答,畢竟涉及二弟,自己又不曾想過這事,不好張口就來。禪帝見談皺著眉頭,似在認真思考,便試問道:“怎么?沒看法還是不敢說?”

  “不不不,兒臣以前沒想過這件事,您總得讓兒臣想想吧!”顧談?wù)Z氣十分認真嚴肅,禪帝覺得有些好笑,又怕他準備太多,說出的話便失了真,于是一改臉色威言道:“邊說邊想?!?p>  “是”談被這突然的嚴厲嚇的一個激靈,不敢再多想,立刻答道:“兒臣記得小時候聽宮里的夫人們說過,邊城的姑娘性子野,若是指給將軍還算合適,可千萬不能娶進宮里。不過,二弟聰明又有才能,什么樣的姑娘降不住??!只是……”

  見顧談有些猶豫,禪帝催促道:“想說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二弟從未見過那姑娘,若是兩人合不來,按二弟的性格,怕是以后都不會將她放在眼里,那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又委屈了二弟?!”

  顧談的話讓禪帝心頭不覺沉重起來,他又何嘗不了解顧辭呢,這個兒子,因著自小喪母,在別宮的夫人身邊又待不慣,所以一直活躍在宮外,跟著宋屈等文武大臣后頭,不常接觸宮中女子,性子也硬的很,不夠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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