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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悔之大唐風云錄

第六十六章 怨起皇甫女

英雄無悔之大唐風云錄 塵墨語 4301 2023-03-18 17:41:14

  少年十五二十時,獨領一劍,不名金池。

  少女初成韶華始,只觀兩京,難知亂世。

  說回賈伯慧此意為何,尚未可知,只是若照此種辦法行事,他林大郎“散漫自在”慣了,每日皆在這二人注目下當值,實不能讓人心安,于是忙圓滑道:“此次全賴李大哥指點,兄弟們齊心合力,下屬不敢貪功……況且屬下年紀尚輕,做事經(jīng)驗尚淺,獎賞升遷之事請將軍、主母再三考較……”

  在場之人若說精明,賈伯慧這女中諸葛可算佼佼,豈會不聞這小子推脫之意多于客氣。若是尋常凈武衛(wèi)弟子,能得軍師賞識提拔,當是千恩萬謝,可林少卻淡淡拒之,倒引得有心人多看他一二。

  既如此皇甫夫人也不動神色,語氣一轉,直接回道:“……難得你年少謙虛,知進退,這般便升遷暫免……但回京做事兒就這么定了吧。你二人暫編入總府,明日清晨校場點卯聽命……”后續(xù)也不再多言什么,得上將軍準許,打發(fā)二人下去休息,準備他日另行安排。

  見這對師兄弟走了出去,賈伯慧轉頭看向自家丈夫,念道:“先前仲乙傳書,只提及李晟主事,未重點說明這林姓護衛(wèi)之事……本以為是個小小的隨從,但以妾身方才觀之,此子可能沒這么簡單……姓林的年輕弟子,又是近年派駐京外歷練的,按理也是考核選拔的出眾之人……容妾身多說一句,如所記無差,先前沒有對此子的明顯印象……莫不是有人假借身份,欲圖詭事?”

  看了看身旁妻子貌美容顏雖還常駐,但或因操勞多心,加上時光無情,現(xiàn)也顯出一些歲月痕跡,因此勸道:“……此子有些不盡不實之處,可這長久下來,并未對凈武衛(wèi)做出什么禍害事兒。那段懷昶段大郎也是我部中一人才,就算不以武見長,可心思細膩也非一般可比。若兩年來有察覺什么可疑,早就回稟總府,將之法辦了,不會把一個丁衛(wèi)留任到現(xiàn)在……林欠雖有些偏邪,可一身本事在后輩中倒是不差,且還有一手改皮換面的技法,說不定逢那改易關鍵處就可以用到……若夫人實在不放心,我私下叫來李晟,命他多多監(jiān)督,想來也無大礙……”

  見夫君如此說道,賈伯慧明其道理,自知趣不再多話,只是默默于心中記下一筆,重新衡量起各般變數(shù),此乃她作為智囊的經(jīng)年積累……所幸天下一等一的情報機構——“天策秘閣”就在轄下,正好改日得空去訪,整理核對各處近期情報,才能更好輔佐自家上將軍,應對時局……

  話說李晟二人告退,徑直來到了偏院前,準備去側屋收拾一下暫居歇腳之處,待明天早上點卯后,趁著近期無事,先告假往長安城內好好觀賞游玩一圈,再圖為岑參傳信之事。正在出門時,見大門口一群下人遠遠簇擁著一名高束發(fā)辮,手持帷帽,著梅染騎裝的青春少女進了府來,一路意氣風發(fā),鮮艷奪目,好不熱鬧。

  二人初到,也不知是何方人物光臨,出于禮數(shù)為先,莫得罪了貴人,趕忙讓出道來,讓這伙徑直通過便好。誰知那名少女雖在人群中行進,卻目光如炬,一雙杏眼側目只掃視了一下二人,待看到林大郎的時候,突然愣神片刻,停了下來,叫在場眾人皆不明所以。

  見此女上前,十分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后,柳眉稍抬,朱唇微翹,露出一種驚喜且?guī)в刑翎叺谋砬?,對著林大郎一指,俏皮說道:“好你個臭小子,居然還敢回來!這次本姑娘定要一雪前恥,與你高低分個清楚,叫你親口向本姑娘認輸!”

  此話直是叫人意外,旁人不知二位曾經(jīng)有何恩怨,竟然激得少女主動出言約斗。林欠初時也是一頭霧水,見她一副好戰(zhàn)態(tài)勢,哪有女子如水溫柔,比之鄭末雪更是刁蠻,因此對這本是貌美嬌憨的二八佳人卻好感無多。

  待努力回想對方身份,終記起兩年前衛(wèi)中比試,乃選拔外派之時,好似卻有一不滿豆蔻年紀的女子參加,過關斬將,連敗數(shù)人……可惜那時林少想要脫身外出機會得緊,也沒留手讓人,終占得她三招兩式的便宜,將之擊敗,卻也在那時未放在心上,未知曉這爭強好勇的主正是皇甫家千金——皇甫翎。

  對林行遠來說,這不過是昔日手下敗將欺上門來,考量她身份特殊,倒也可以不做計較,多忍讓一二……只是皇甫家的小娘子將眼前這可惡人記了多時,從那日起便日夜刻苦練習,就為有朝一日一雪前恥。本以為還需等時機成熟,讓自家母親出面安排,暗中調度人回長安才動手討教……哪知今日天賜,就遇上這冤家,念著擇日不如撞日,一心就要比上一比……

  周遭的下人見皇甫娘子如此,就算里面有何誤會也可不管不顧,自然先向著主人家說話,以表殷勤。眾仆紛紛指責起林欠沒有眼力見兒,尊卑不分,順道將一旁的李晟也數(shù)落了一頓,直呼二人是不懂規(guī)矩的野蠻子,更有甚者還接連罵出臟來,讓本想當中說合的李良器,也一時半會兒不知當生氣否。

  倒是動靜大了,驚了不遠處的管事,就聽一道老聲傳來,出口嚴厲,喝道:“一群好吃懶做的,家里少事兒安排了?在這里聚眾嚷鬧,若驚動了將軍和主母,是準備受罰餓個三天兩日嗎?去!都給我去干活兒去!”

  定睛一看,原是之前的人稱順伯的老仆出面喝止雙方對峙。出于他已服侍過皇甫家三代,就算上將軍也會對他客氣有禮,更別說一眾下仆哪敢造次?;矢︳嵩偈鞘芗抑刑蹛郏彩窃诶瞎苁律磉呴L大的,因此也暫壓住方才的沖動取鬧,對著老仆先是請安,才乖巧靠上前去,嬉笑道:“……順伯,翎兒這才練馬回來,就遇到兩不懂事的下人攔路,你可要為翎兒做主,嚴懲惡徒……”

  看著這視同己出的主家丫頭撒起嬌來,順伯搖頭苦笑,上前輕拍她額頭一下,裝作生氣模樣,教訓道:“少胡說八道。這李將軍與林護衛(wèi)是客人,今日隨同上將軍回府,還是老頭子領的道兒,怎么就一會不見惹著你了?看你這丫頭在外風風火火的,哪天再給家里惹出事兒來,順伯第一個要狠狠罰你……”

  雖說聽著教訓,可皇甫翎心中正犯著嘀咕,為著這“林”字一姓奇怪。畢竟先前輸于對方,她作為皇甫家女兒,私下動用些許手段,也就不難查出林少登記在冊的身份,遂眉梢一抬,直言問道:“順伯,您老稱呼林護衛(wèi),是這人真姓?翎兒可好生核證過,這小子姓楚,單名一個歌字,先前來投時,并非什么林姓人士……咦?楚……林……臭小子,你這是拆了姓氏,有意欺瞞,耍我凈武衛(wèi)玩兒是吧?快給本姑娘交待明白,否則定叫你沒有好果子吃!”

  “誰、誰說我有意欺瞞,這不是在外辦事,假姓別名用得久了,暫時忘卻而已……不信順伯可問過李將軍試試。小的與將軍那日范陽結實,就已經(jīng)稟知化名身份掩飾,方便行動而已,并無惡意……”林欠說話間數(shù)次看向李晟,以眼神懇請其出面解釋。

  李晟初聞原亦驚訝萬分,本算著被這小子戒備了兩次,都有些分不清二人呼兄喚弟多時,到底是熟悉還是生分……奈何經(jīng)林少一點醒,腦中忽地想起確有提過假名一事兒,只是后面忘卻……雖說心里百端交集,也還是先為這林欠,或又稱楚歌的禍主發(fā)一言,等作證助他過關后再作計較……

  “既有李將軍作保,老仆當然相信,只是晚些時候依舊會上報家主一聲,想來二位也是明白人兒……行了!你這丫頭也莫惹事兒了!還不快去向將軍請安?否則因遲慢了受罰,順伯可幫不了你!”這老仆以皇甫夫婦壓小姑娘家,確為好計策。林、李二人趁機告辭,走脫出去,這方暫時遠離了是非。

  一番糊涂經(jīng)歷后,當對李良器有個交代,林欠只能一路上將兩年前自己帶藝投師,入門學武,經(jīng)考核后卻在不知皇甫翎身份的情形下,比試勝之,遂得丁衛(wèi)之職,后外派范陽等事大致述說了一遍,終解了這直屬上司的心頭好奇。

  “……‘楚歌’二字比‘林欠’一名可文雅多了。只觀取名用辭,看來尊師也是腹有文墨之人,有空當親往拜會請教……那為兄今后當稱呼你林兄弟……還是楚兄弟?”事已然明了,這稱呼關系合該梳理一下。一來二去,兩人商定當還是復起用“楚歌”真名相喚,亦保留岑參所贈字號,自此確立清楚……

  拾掇開房間,二人得以休息一晚。楚歌還以為那皇甫翎會來挑事兒,卻是自己多心,想來對方并未真將自己當一回事兒,遂蒙頭睡去。待到第二日正堂前點卯,未有值事的人員都到場集合,等上將軍照例訓話后,便各自行操練之事。

  布置完當天事項,單獨喚來李晟上前,皇甫凌霄小聲道出昨日定計,正是準二人一段閑假,命他暗中監(jiān)視,借以細細注意楚大郎動向:“若這人本良善,便將之導向正途;若是心懷歹意,自然順藤摸瓜,查清其背后是否另有源頭……”

  如是先前,李晟自然會出口為“林欠”說上幾句好話,可此時想著改換回身份的“楚歌”,心下也有些琢磨不透。只是上將軍已經(jīng)開口,那身為下屬,自先領命應答,這就準備帶了師弟下去,往長安城中閑游一場,摸摸底細。

  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正是準備離開校場時,一聲清脆道來“且慢”二字,又見一襲翠色武服的皇甫翎帶了兩三仆從,逮住楚歌,不準他離開,要在眾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比試一場。

  上將軍見愛女和男子拉扯著,心中已是不悅,正猶豫時,賈伯慧在旁眼珠一轉,走上前來諫言道:“這丫頭此舉雖有些莽氣,想來夫君在場,正是機會,如何也不會讓翎兒吃虧。再說女兒苦練兩年功夫,正好今日驗證一番,也未嘗不可借此一試那后生手段,不定能瞧出些破綻。”

  皇甫凌霄知妻子不會無的放矢,又拗不過女兒懇切請求,只得同意二人比試一場拳腳,點到為止,不論勝敗與否,從此恩怨一筆勾銷。已然得允,校場上的多是好武樂斗之徒,主動清理開場地,圍作一圈,算是簡單畫成個平地擂臺……

  事已至此,就見皇甫翎一個后躍翻騰,干凈利落地降于場中,盡顯姿態(tài)輕盈、輕功不俗,讓一眾圍觀好事者不禁主動喝彩助威。楚歌這處則是束手束腳,不可隨意暴露所學,終只選擇簡單步入場中,主動抱拳施禮后,屈身探步,做了個長拳護心起手勢,欲禮讓對方先行出招。

  皇甫翎不欲這冤家謙讓小瞧自己,一心想令他出丑,也不留情,手中祭出家傳擒拿絕學——《雄鷹爪獵擒拿手》。此功共一十一路、分廿二式,乃江湖一等一的外家拳腳功夫,兼有拳、掌、爪法技巧,善連環(huán)變化,勁道剛烈絕猛,力分筋骨,更有外家反補內息的功效。她雖是女兒身,先天力弱,但上有宗師指導,實把招數(shù)練得純熟巧妙,別有一番凌厲處。

  見她“搶珠·奪目”兩式起手,借以《鷹行萬里》的絕佳身法,快攻而上,直撲面門和肋內肺腑要害。楚歌雙手交替環(huán)疊,錯步后退,估摸著來勢。眾人皆道其似在想法破解時,卻見楚大郎換退為進,一個箭步以“兵甲開山”相迎,四手相對,只寥寥對拆數(shù)招后,竟暗中在《角武長拳》的招數(shù)里,變化一招半式《斷骨魔手》的卸力捉拿之法,帶著皇甫翎雙手,推向自己肩頭,一把退出數(shù)尺,跌在近旁,作敗潰狼狽之象……

  楚歌敗得如此之快,著實讓賈伯慧都出乎意料……但憑皇甫夫婦眼界,還是輕易瞧出這小子作假相讓,實是不顧及面子,和潑皮無賴的下作手段相差無幾。可當著眾人之面,讓女兒掙個光彩,也非壞事兒,只可惜不能見這丁衛(wèi)壓箱底的本事,只得多觀察些時日,另行定奪。

  “勝負”已分,本在宗師眼中就是小孩兒打鬧,皇甫凌霄自不愿過多計較。未等皇甫翎先鬧騰開來,他便直接出面承認這場結果,不顧女兒那方有些不知所措,略帶的埋怨嗔怒之神色,一聲令下,叫李、楚兩人快快退走,再將眾衛(wèi)士打發(fā)開去做事,以作了結……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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