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聽到此話,面色一下子愈發(fā)寒冷了,眸子沉了下來,直勾勾盯著徐燦,同時身上仿佛在噴薄寒氣,簡直要把尚一道館整個給凍結(jié)了。
徐峰就這樣盯著徐燦,一言不發(fā),眼睛也不眨動,跟那廟里的鬼雕似的,極其恐怖。
氣氛極陰,格外嚇人。
徐燦頓時頭皮發(fā)麻,渾身顫動,瑟瑟發(fā)抖,神色前所未有的緊張,低著頭,額前額后都是冷汗,不敢有任何動作。
他是徐峰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的,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徐峰是把他當親兒子養(yǎng),悉心培養(yǎng),教他讀書識文,傳授他正宗的空手道。
這么多年里,他什么都不愁,什么也不缺,可以說要什么有什么。
這樣的生活,有些人幾輩子都掙不來
他很清楚,這些都是徐峰給他的,沒有徐峰,他徐燦什么都不是。
在他心里,徐峰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對徐峰的尊敬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尤其是想到徐峰教訓人的狠勁,他的腿都開始顫了。
過了很長時間,徐峰才道:“那小子真有那么強,我早年聽人說過,詠春是女人練的拳,真有那么厲害?”
“師傅,那小子跟我們之前打假的那些家伙不太一樣,底盤穩(wěn)的離譜,就像是釘在了地上,筋骨很硬,看著細皮嫩肉,體格也不怎么強健,可是力氣真的很大?!?p> 徐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徐峰,道:“師傅,其實這次還好是我去的,要是我讓其他師弟們?nèi)チ耍赡芫汪[更大了,打一個跟打一群,區(qū)別還是蠻大的……”
事實上,他就是因為妒忌黎飛的神仙顏值才去的,畢竟他的顏值并不高,不然也不會招招朝著黎飛的臉,當時他就是想把黎飛的臉打毀了。
此外,遇到這類事,平時怎么可能親自去,都是交給底下的師弟們。
“丟了這么大臉,你還有理了?徐燦,你知不知,你姓徐!知不知道這代表了什么?代表你,是我徐峰的兒子,兒子,知道嗎?!”
徐峰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的,此時突然霍地起身,沉著聲音道。
隨后,他走過去,拍了拍徐燦的肩膀,道:“站直了,我有那么可怕嗎?你是我兒子,我是你爸爸,怎么搞的跟外人一樣,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個黎飛,你出手,代表的就是我,這個臉必須打回來,否則,我徐峰空手道館的金字招牌就砸了,以后無法在金水武術(shù)圈立足……”
生氣歸生氣,但徐燦是他的孩子,到底不能一巴掌給拍死。
徐峰早年喪妻,無兒無女,他顯然把徐燦是當繼承人來培養(yǎng)的。
“爸,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我錯了?!毙鞝N張了張嘴巴道。
“都說了,不怪你,好了,你車在外面吧,送我去一趟玉華樓?!毙旆迥罅四笮鞝N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時,兩人走出尚一道館。
徐燦去開車,很快開了過來,停在了尚一道館的門口。
徐峰打開車門,就在要進去的時候,他的身子一滯,停住了,瞳孔猛然一縮,道:“這是……”
“怎么了,爸?”
“你出來看?!?p> 徐燦從駕駛室走了出來,當順著徐峰的目光看過去后,瞳孔也是陡然緊縮,并且噔噔噔后退了好幾步。
“怎么可能?!”
“這是人能按出來,他是魔鬼嗎?”
汽車右側(cè)的車蓋上,一個深深的五指手印烙在上面,不深不淺,凹凸分明,連手上的紋絡(luò)都是那么清晰,一根根,一條條,這太嚇人了。
“這是……那小子干的?”見徐燦這副模樣,徐峰立刻就知道這是誰做的。
什么樣的力道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而且,這不單單是力道的問題,還有對力道的掌控,以及手掌上筋骨皮的強度。
他也能在車蓋子上留下手印,但自問做不到如此細致入微,清晰分明。
“他當時只是輕輕把手放在車蓋上,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的動靜,沒有一點聲音,這不可能!”
徐燦滿眼的難以置信。
“還有這種事?!”徐峰內(nèi)心震動,大為吃驚,道:“不對勁,不對勁,這個叫黎飛的不簡單,這等功力,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鄉(xiāng)下小子身上,仔細查查他的底。”
“爸,我想,我們這是踢到了真正的功夫,要是能把他解決,我們?nèi)^必然會增名添光,更上一層樓。”
“你說的對,將他打掉會讓我們金水尚一道館的名聲更旺,更大,但是要把他打掉,應(yīng)該不會那么容易,得好好想想辦法?!?p> “要不……”徐燦看了看四周,悄悄做了一個割喉動作。
“做事多用腦子,先去豐華樓?!?p> “行。”
汽車鳴笛聲響起,車子揚長而去。
……
星馬鎮(zhèn)。
“小飛什么時候找的女朋友,丫頭可長的真漂亮,個子又高,跟明星似的,還是京城名校的,你說她是怎么看上小飛的,他們兩個啥時候好上的?”張想芝抱著小妍妍,對著一旁的黎永安說道。
“高一吧?!崩栌腊搽S口回應(yīng)。
“什么?”
“你不是問他們什么時候好上的嗎?高一,小飛高一的時候,你都沒注意小飛的手機壁紙嗎?”
黎永安看著粗心大意,但有時候也是心細如針。
尤其,在家人的事情上,他都是無比關(guān)心,只是不善言表,在不熟悉的人看來就顯得很木。
“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小飛手機上的壁紙上就是那個丫頭,當時我問過小飛,他說是一個高年級學姐,畢業(yè)時候拉他照的,我也沒在意,現(xiàn)在看看,變化真挺大,比那時候更漂亮了?!睆埾胫バ︻伻缁?,開心的不得了。
“人丫頭可是縣里的,又是京城名校的高材生,能不能最終走到一起,兩說,你也別急著高興了?!?p> 黎永安比較現(xiàn)實,而這也是事實,畢竟門不當戶不對會有很多麻煩,他們這個小家庭經(jīng)不起折騰。
“你這個人就是太無聊了,現(xiàn)在不高興高興,等以后哭啊,趁著現(xiàn)在有機會,我就要感受感受,你說要是那丫頭真成了我們兒媳婦,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張想芝說著,又對著懷里的小妍妍,道:“妍妍,你說奶奶說的對不對呀?”
“奶奶說的對,姐姐很漂亮,還給我好吃滴。”小家伙嘟聲嘟氣,可愛極了。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就別管那么多了,再說,小飛棄文從武,沒幾個姑娘會嫁一介武夫,等他不練武了,再學,從龍城科技大學畢業(yè),找個正當?shù)穆殬I(yè),成家就不難了。”
黎永安嘆了口氣,道:“除非,他不練老祖宗的武,去學外國拳,但這是不可能的,老爺子那都過不去……”
“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小飛練武沒什么不好,他現(xiàn)在都火了,成了網(wǎng)紅,網(wǎng)上都是贊美之聲。”張想芝道。
“他這是借助網(wǎng)絡(luò),用網(wǎng)紅之名,趁機宣傳那什么詠春,他應(yīng)該想在青陽開武館,將詠春扎根在青陽?!崩栌腊惭凵裰杏行鷳n之色。
“你們家是武術(shù)世家,你天賦不好,不適合練武,小飛天賦高,學什么會什么,這就是命啊,躲不掉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zhuǎn)眼又過去了五天。
“我走了,記得每天想我呀!”
“不……呃,好的。”
一大早,黎飛在村口,注視韓清楚驅(qū)車離去。
車上,韓清楚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打開藍牙耳機,耳機中立即傳來了母親氣呼呼的聲音,韓清楚笑嘻嘻回道:“媽,您別急,我這就回來了。”
“你還是別回來了,去陪你的小情郎!”
“別醬紫,母親大人,我可是你心頭肉,回來給你做好吃的?!?p> “是我給你做吧,有了情郎忘了娘,沒良心的丫頭?!?p> “可算走了?!表n清楚一走,黎飛頓時感覺身子都輕了幾分。
這幾天實在太累,除了練功,還要每天做一頓好的,伺候韓清楚,竟讓他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精神疲憊感。
要不是他廚藝不錯,有一手,還真對付不了韓清楚的胃口。
“丫頭走了?”
老爺子家,黎飛與老爺子對坐,喝茶。
“走了。”黎飛道。
“走了好,青陽起風了,她留在這里難免有差池,到時候不好交代?!崩蠣斪佣似鸩璞蛄艘豢诓?。
黎飛點頭。
“你真的想好了,要把詠春扎在這片山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崩蠣斪友壑虚W現(xiàn)慧光。
“爺爺,我覺得是時候了,再晚那些罪人都該入土了,我要在他們活著的時候看到,被他們親手摧毀的莊稼把式是怎么崛起的!”黎飛眼中浮現(xiàn)一絲戾氣。
“他們不認功夫,不認武術(shù),其實不然,有些人雖然苦練外國拳,但是根基卻是用武術(shù)打的,之所以打假,濫殺武道人,背后一定有一股龐大的勢力。”
老爺子一直心有懷疑。
他繼續(xù)道:“我們八極拳一脈祖籍是在京城的,當年也參與了那次大會,可是最終卻只有你太爺爺一人回來,還身負重傷,后來,你太爺爺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青陽,幾年后,娶妻生子,就此扎根在了青陽?!?p> “當年你太爺爺離京時也是十八歲,在那場打假大會上留下了暗疾,三十多歲就走了,當年肯定有內(nèi)幕。”
“爺爺,別想那么多了,以后我會去查清楚的,八極拳我也會找個適當?shù)臅r間,讓它重新問世!”黎飛明白老爺子的心思,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這些天我也看到了,你對詠春的造詣深不見底,有此為基,對你練八極拳肯定益處極多?!?p> 老爺子這些天感觸頗深,震驚極多,臉上笑容比以往明顯要多了,身上的“氣”也不一樣了,多了一些生機。
“講實話,你能在這個年齡有這個修為,爺爺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