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飛霍地站起身,走出座椅,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當看清楚當內(nèi)場景,瞳孔立時一陣收縮。
車廂中,有一攤血跡,一名中年男子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抱著肚子痛苦哀嚎,嘴里喊著救我,手上指間都在滲血。
在他旁邊,一名持刀男子身材高大,神色冷漠,就那樣靜靜站在那里,對拿刀捅人這件事仿佛沒有任何感覺。
先不論刀具是如何躲過火車站機器檢測,單說持刀男子,就給人一種兇狠的感覺,不像是普通人,隱隱帶點匪氣。
周圍的人都在退避,嘴里叫嚷著,眼神恐懼,都很害怕。
光天化日之下拿刀捅人,任誰見了都會這樣。
誰不害怕,誰不恐懼,法治社會發(fā)生這樣的事,還是在火車上,這可是大事件。
這人要是個隱藏多年的殺人犯,大肆殺人,在這火車上的人還不得遭殃,到時候躲都沒地躲。
“先生,請你把刀放下,有話我們好好說!”乘警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在出聲安撫持刀男子的情緒。
不過這樣的安撫在平常可能會奏效,但是對眼前這個持刀男子,顯然沒有用,實在是他太鎮(zhèn)定了,捅了人完全沒有任何慌亂的表現(xiàn)。
這是個慣犯,極有可能殺過人!
這個時候,附近的乘客都已經(jīng)退到了車廂走廊兩邊,除了乘警,沒有人敢靠近。
黎飛擠到了一側(cè)走廊的人群中,觀望著事態(tài)發(fā)展。
就持刀男子的表現(xiàn),顯然不會束手就擒。
而且,黎飛敏銳地感覺到,持刀男子身上的“氣”很穩(wěn),武力值絕對不低,匪氣很重,絕對有前科。
地上,那名中年男子的哀嚎聲在減弱,肚子上的血液越流越多,出血量太多了。
若是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人應(yīng)該過不了多久就沒了。
“那位大叔太可憐了,血流了那么多,再不止血,怕……”人群中,一個女孩子小聲說道。
“這個情況誰敢過去,你沒看那個人的樣子嗎?太嚇人了,捅了人一點表情都沒有,他不會是殺人犯吧?!”有人捂著嘴,顫著聲音。
“殺人犯?”
“這……火車上怎么上來的殺人犯,他拿著刀是怎么過的安檢?”
“這種人手法高超,一定有特殊的手段躲過安檢,再說,他可能只是有前科,犯過法,不一定是殺人犯?!币粋€穿著整齊,一身精英氣質(zhì)的女人開口,看上去有類似經(jīng)驗,像是律師之類的專業(yè)人士。
聽到這些話,走廊兩端圍觀的群眾頓時有些松了口氣。
這種危機情況下,每個人都很緊張,需要有人舒緩情緒,不然若是有什么意外發(fā)生,會讓事態(tài)發(fā)展加重惡化。
黎飛見持刀男子對乘警所說的話一直不為所動,也沒有人敢挺身而出就救人,他有些忍不住了,再觀望下去,受傷的中年男子肯定必死無疑。
“爸,你呆在這里別動,我過去把那位叔叔移過來。”
黎飛對父親說完話,便朝著人群擠了出去,徑直走向場中。
“小飛!”黎永安有些愣神,沒反應(yīng)過來,黎飛已經(jīng)擠出了人群,他實在太緊張了,精神繃的太緊,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不說他,換做任何人第一次碰上這種事也會這樣,沒有人能保持鎮(zhèn)定,就是警察也會緊張,更何況一個平頭老百姓。
其他人第一時間也沒有反應(yīng),都有些愣神,等黎飛走到場中,才反應(yīng)過來,都有些驚訝,然后就是害怕。
此刻,很多人喉嚨里都在咽唾沫,一系列復(fù)雜的情緒在每個人心中滋生。
“小伙子,你回來,別犯傻!”一個老太太剛才聽到黎飛說了什么,對著黎飛的背影喊了一句。
“小飛,快回來,有事乘警會解決,你別上去添亂!”黎永安徹底回了過神,擠到了人群前方,喊道。
“這位先生,請您后退,不要添亂!”
年輕乘警回身阻止黎飛,以及要沖過來的黎永安,他的臉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可見此時他有多緊張。
“爸,你回去,不要給乘警大哥添亂?!崩栾w回頭對著父親道,并對他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是……”黎永安想說什么,可還沒有說完,黎飛就轉(zhuǎn)過身,與年輕乘警站在了一起。
黎永安見此,只得停下腳步,回到人群中。
雖然心中依舊很擔憂,但是想到小兒子之前為了救那個漂亮女娃,赤手空拳以一敵七,將那七個殺人犯制服,自己不過是打的太猛,將兩條手臂震骨折了,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你也回去,別添亂,你不怕死嗎?”年輕乘警目視前方,緊盯著持刀男子,兩鬢間汗水直流,緊張度可見一斑。
“怕死?怕死我就不過來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身上的‘氣’很濃,肯定有前科,說不定是在逃人員,你只是一個乘警,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黎飛沒管太多,直接實話實話。
“你在說什么?什么氣不氣的,我不是對手,難道你就行,就你這樣……”年輕乘警聞言,轉(zhuǎn)頭上下打量了一眼黎飛,意思不言而喻。
兩條手臂都打石膏了,話還這么橫,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不過,黎飛的到來讓他也稍微平靜了些,畢竟黎飛說的對,他只是一個普通乘警,不是刑警與武警,有些人他肯定不是對手,就比如眼前的持刀男子。
他雖然沒有練過武,也沒有特殊技能,只是受過一些系統(tǒng)訓(xùn)練,但能感受到持刀男子的那種冷漠,從持刀男子的狀態(tài)就能瞧出一二,肯定沾過血,身上背負人命。
“我只是過去救那位大叔,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其他的乘警跟乘務(wù)快過來了吧,問問車上有沒有醫(yī)生護士,帶點止血之類的醫(yī)用品?!崩栾w道。
“人早過來了,都在人群中,不敢驚擾到行兇者,萬一他發(fā)瘋,整節(jié)車廂都得遭殃?!蹦贻p乘警對黎飛的膽色很佩服,身邊站著一個人總歸讓他安心許多,顯然已經(jīng)允許了黎飛站在這里。
因為他在這個比他還要年輕的男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那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的選擇信任與依靠。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拿刀捅人,但是既然你捅了人,那就觸犯了法律,你可以選擇反抗,也可以繼續(xù)保持沉默,但我要救人,你可以選擇無視我,也可以選擇跟捅那位大叔一樣捅我,但結(jié)果是什么,我不說你也應(yīng)該清楚?!?p> 說話間,黎飛垂著兩條石膏胳膊,走了過去,一步步靠近地上躺著的中年男子。
“救救我……”此刻,中年男子氣息虛弱到了極點,眼神暗淡,看到黎飛走過來的身影,像是看到了太陽一般,眼神有了些許的神采,可是很快又暗淡了下去,而且隨之昏迷了。
見此,黎飛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步伐快了幾分,幾步就到了中年男子身邊,蹲下身子,想要用手觸摸。
可是因為打著石膏,有諸多不便,他看了看右手臂,一咬牙,一握拳,只見那石膏竟然裂開了,一道又一道裂縫,像是蜘蛛網(wǎng)一般,再次用力,石膏便一塊塊脫落了。
“哇,這是什么神仙少年,自己震裂了石膏,太強了,這是功……功夫?!”
“真功夫?!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人,能把石膏自己震的裂開,肌肉再發(fā)達也做不到吧?”
“是什么樣的力量才能震開石膏,不可思議,這絕對是真功夫,即便不是,也是武術(shù)的集大成者,絕對不是那些花架子!”
因為黎飛背對著后方,遮擋住了視線,后面車廂走廊上的人看不到,年輕乘警也沒有看到,但是前面車廂走廊上的人清楚看到了,有幾人立即驚呼出聲。
“練過?跆拳道,還是泰拳?”持刀男子都驚了,不再鎮(zhèn)定與沉默,握著刀的手緊了幾分,目露精光。
“詠春?!崩栾w沒有抬頭去看持刀男子,隨口回答道。
期間,他舒了舒右手與右臂的筋骨,不再有束縛感才停了下來。
他的傷其實早就好了,體內(nèi)那股“氣”游走全身,有著特殊的功效,極大的縮短了骨折恢復(fù)期,加上他這具身體的體質(zhì)不同于常人,老早骨折就已經(jīng)痊愈了。
只是為了避免醫(yī)生拿他去切片研究,他才沒有暴露,畢竟太驚人了。
“詠春?沒聽過。”持刀男子道。
“那你應(yīng)該是沒看過武術(shù)史,百年前赫赫有名的詠春都不知道,看來,你應(yīng)該沒練過,只是單純的犯過事。”
黎飛開口,也沒有說破持刀男子身上背負人命,是在逃人員,但乘警們都聽的明白。
“我以‘氣’鎖住你的幾處穴位,延緩出血速度,能不能得救,就看您的造化了。”
黎飛心中自語,在昏迷的中年男子肚子周圍幾個穴位處點了幾下,微微止住了血流的速度,極大的提高了中年男子活下去的幾率。
而后,他單手將中年男子扶了起來,交給了年輕乘警。
兩端的人們看到這一幕,都松了口氣。
幾個漂亮姐姐輕輕拍打著胸脯,嘴里輕呼著氣,剛才太驚險了,生怕持刀男子再次行兇傷人,到那時,這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生死難料。
此時,他們看向黎飛的眼睛都在放光。
可就在黎飛轉(zhuǎn)身將中年男子交給年輕乘警的瞬間,持刀男子動了,像是一頭野獸復(fù)蘇了,眼神狠辣,持刀刺向黎飛的后心。
情勢萬分緊急,這一下,每個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背后傷人,我最討厭了。”
黎飛頭也沒回,身子原地躍起,兩腿前后橫踢,凌空之際,回頭望月,左腿重重踢在持刀男子握刀的手腕上。
啪地一聲,那刀直接被踢的脫手飛了出去,如一道寒光,直接刺進了火車車廂一側(cè)的頂部,整個刀刃都深深刺了進去,外邊只有刀柄留下。
可見那力道何其可怕,打在人身上,隨意就能刺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