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zhǔn)備給南晉做事嗎?”燕七皺眉問道。
“還不一定?!敝煲輪问址鲋嗥咦像R,一臉不屑道:“看這局勢,定與魏國有一仗,到時候北楚這些投誠的將士,還不是去給他們沖鋒陷陣當(dāng)炮灰?”
說的沒錯,到底不是本國自己培養(yǎng)的將士,待遇自然不同,燕七突然想起江玉,她道:“你可知南晉的玉郡王?”
“見過一面。”朱逸點頭道:“雖然我對南晉的人沒什么好感,但那玉郡王智勇雙全,是難得的棟梁之才,在南晉頗有名氣,據(jù)說功夫也了得。可惜居然只是個郡王……那世子我卻沒見過,不知與玉郡王相比較如何?!?p> 燕七輕笑一聲:“那可真沒得比…”
見過世子兩次,燕七對他印象不好,那人看上去肚子里彎彎繞多的很,話里話外都是算計。
朱逸怔了怔,沉聲問了一句:“難道你還認(rèn)識郡王和世子?”
燕七點頭,“世子我不認(rèn)識,你要說玉郡王,我熟的很,他的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你還挺厲害,連南晉郡王都熟?”朱逸笑起來,“一別幾年,當(dāng)刮目相看啊?!?p> “少來!”別開頭,燕七瞇著眼睛打量道:“不過你若真打算投南晉,我倒建議你先見玉郡王。世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行啊!”眼睛一亮,朱逸笑道,“那我等你給我引薦引薦。”
擺擺手,燕七挺挺胸脯道:“好說好說,我跟他關(guān)系鐵的很,再說了,你這么優(yōu)秀的將士,可不能被埋沒了。”
“好!”朱逸大笑,拉緊了韁繩,“走,我跟你一同去山寨里坐坐,咱們好好聊聊!”
二人一路疾行回到山寨,見大堂里燈光昏暗,燕二叔獨自一人還在飲酒。像有幾分醉意般抬抬眼,“燕七回來了?來陪二叔喝幾杯?!?p> 燕七領(lǐng)著朱逸進來,走到燕二叔身邊低聲道,“二叔,我回來路上碰到一個老朋友?!?p> “嗯?”燕二叔抬眼,一雙曾經(jīng)銳利無比的眼睛此時變得有些昏暗,眼前的人看著有些眼熟,卻認(rèn)不出是誰。
朱逸笑笑,上前一步拱手作禮,開口道:“晚輩朱逸,見過二叔?!?p> 燕二叔一愣,騰地起身驚呼道:“是你!”
朱逸上前握住燕二叔的手,高興道:“二叔還記得我?”
“怎會不記得,你爹當(dāng)年與我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啊,這么多年了…”燕二叔感慨,上下打量著朱逸,用拳搗了搗他的肩膀道:“好小子,長得真結(jié)實!瞧這比你爹當(dāng)年還威風(fēng)?!?p> 燕七吩咐又備好了酒菜,三人圍坐在一起,暢談起來。
朱逸興奮地說:“這么多年未回王都城,若不是今天隨他們?nèi)セ菍ひ粋€故人,我也不會碰到燕七?!?p> 燕二叔問道:“你們這些年一直守在魏國邊境?現(xiàn)在這形勢,有什么打算?”
朱逸嘆息道:“北楚一亡,很多都投奔到魏國去了,據(jù)說南晉王為人專橫,怕落在他手里也得不著什么好?!?p> 燕二叔深悟其中之理,點頭道:“論起來,魏國畢竟與北楚交好多年,南晉又一直處于敵對,投奔魏國也是情理之中。那你呢?為什么沒去?”
朱逸淡淡笑道:“我對魏國無感,朝廷投降時,南晉派兵入駐我便將符印兵權(quán)交出,準(zhǔn)備歸隱,但那玉郡王來時卻勸我等留下。其實我也還在猶豫,魏國我是斷然不會去的,去了魏國就真的太平了嗎?與其投奔他國,還不如盼一位明君吶。”
燕七低頭不語,心想,朱逸這小子小時候囂張跋扈,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如今不愧是在軍隊中歷練過的,說起話來道是條條在理。
燕二叔贊同道:“你正值壯年,既然有一身本事,的確應(yīng)當(dāng)好好為自己謀劃,不要魯莽行事?!?p> 燕七看著燕二叔,正色道:“二叔覺得咱元寶山能否換條道走?”
“哦?”目光流動,燕二叔盯著她,問道:“你想如何?”
燕七喝了口酒,舔舔嘴唇沉聲道:“就像朱逸所說的,如果有機會遇到明君,咱們也棄暗投明,給自己爭一份光明正大的前程?!?p> 燕二叔長嘆一口氣,語氣有點失落,“好是好,但是難。燕七,你爹與我當(dāng)年走遍天下,也沒有遇到一位以仁治政、以民為本的賢者。不得名主,縱然有才,也難以施展,戎馬半生,最終逼得落草為寇……”
“是啊,”朱逸附和道:“戰(zhàn)亂年代,勝負(fù)難料,生死存亡中瞬息萬變,如今我們都暫時走一步看一步吧?!?p> 燕二叔忽然想起什么,對朱逸道:“你既然還未做決定,不如先留在元寶山吧!”
“好?。 敝煲菀宦?,笑了起來。他盯著燕七道:“我與燕七妹妹這么多年未見,正好留下來敘敘舊。”
燕七:……
想起小時候這魔王仗著自己長得高大,專門欺辱自己,燕七倒吸一口涼氣,她收斂起神色,輕咳一聲嚴(yán)肅道:“留下是可以,但是…”她指著自己的鼻尖,“元寶山我是老大,你也要聽我的?!?p> 朱逸瞇眼,“你還真是長大了!有本事了啊?!?p> 眼珠子直轉(zhuǎn),燕七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你就是這種求人的態(tài)度?你好像還有另一件事求我辦吧……”
這橫主,還以為是小時候,隨便欺負(fù)我?門也沒有!先把你拿捏住在說。
滿不在意地擺手,朱逸看著燕七:“久別重逢,我還有一肚子話想跟你聊呢,你倒先擺起譜來了。也罷,我聽你的就是。”
跟我有什么可聊的?聊你小時候怎么搶了我爹給我做的木槍,最后被你弄成了兩段;還是聊騙我爬上樹自己跑了,害得我在樹上哭了整整一個下午?
燕七干笑:“恕我直言,朱逸,我覺得跟你沒話可聊?!?p> 朱逸笑的唇紅齒白的,目光灼灼盯著她道:“你不知道吧?你爹當(dāng)初差點兒就把你許配給我了呢?!?p> 眼角直抽抽,燕七有些語無倫次,“我跟你一起玩時還不到六歲,我爹怎么可能有這種打算。你少在這編排我!”
燕二叔突然一拍大腿,沖燕七道:“嗯對,朱逸不提我還忘了,是有這么回事!當(dāng)時你爹跟朱逸他爹還說要定個娃娃親呢?!?p> 燕七目光緩緩?fù)断蚨澹荒樁饲f的假笑,她捂著嘴小聲提醒:“二叔,您就別在這禍害人家了吧……”
朱逸伸手就扯了燕七一把,長眉擰起,嚴(yán)肅道:“燕七妹妹這說哪里的話?你是燕將軍的獨女,長得……”他拖著下巴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她,斟酌再三,才道:“長得也算標(biāo)致,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p> 我呸你姥姥的!明明是我看不上你好嗎。
端起一碗酒仰頭飲下,燕七抹了抹嘴岔開話題,“時候不早了,咱們都早點歇息,養(yǎng)好精神,回頭好好謀劃謀劃以后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