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楊言從沐敬言小區(qū)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夜過后的近兩點。
北風(fēng)呼嘯,打在曾揚言單薄的衛(wèi)衣之上,曾楊言仰頭打了一個噴嚏,不自覺躬起了身子,搓著自己的臂膀,看著遠(yuǎn)處自己的車架,腦中回溫著剛剛沐敬言叫住他的一瞬間。
有點訝然沐敬言最后告訴他自己的真名:張沫瑋
這個名字跟沐敬言一樣的中性,想必很符合她的性格。
曾楊言低頭笑了笑,掏出褲兜里的車鑰匙,正準(zhǔn)備上車,不成想寂靜的遠(yuǎn)處街道飛馳過來一輛車,曾楊言反應(yīng)不及,待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已是來不及。
來人似乎是專門沖他而來的,曾揚言閃躲之下,被對方上來的人卡在了一個避無可避的角落里,來人來了四個頗粗獷的魁梧男人。
還沒等曾揚言有所反抗,就被對方鉗制,脖頸處冰涼的麻藥注射而入,曾楊言意識渙散的時候,才恍然驚覺,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相遇了沐敬言。
狂風(fēng)肆虐,所過之處,固若冰源。
沐敬言本就一夜無眠,而真真被驚醒的,是由曾揚言的微信框發(fā)來的一條視頻。
那時夜,沐敬言連襪子都沒穿,只穿了單薄的帆布鞋就踩進(jìn)了冬日清晨的寒霜里,一路飛車疾馳,沐敬言帶著肅殺之氣來的時候,仿若閻羅。
沐敬言環(huán)顧四周,來前就知道這里是一處僻靜荒廢的汽車場,卻不成想,此處竟是連一輛多余的廢棄車輛也沒有。
眼前只有面積不小的一鐵皮房筑落在山腳,視線之處皆是腐爛的樹葉,夾雜著昨夜狂風(fēng)肆虐過后的凌厲,在這樣一個冬日的清晨里處處透著死亡的氣息。
鐵皮房前停著一輛面包車,車上早已空無一人,沐敬言的視線穿透前擋風(fēng)玻璃看到前頭的車載擺件,是一個骷顱頭,正在慢慢恢復(fù)清明的早晨擺動頭顱。
沐驚言嗤了一聲,沉了沉心緒,準(zhǔn)備抬步,往鐵皮大門的方向走去。
視線里,四個魁梧的高個男人分別駐守在曾揚言的四周,背環(huán)抱成圈,固然警惕,正前方坐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看著綁在椅子上的曾楊言,鬼面之下涼薄的唇不自覺勾了勾。
“沐敬言,怕是快要到了吧。”
這人,自然不是復(fù)棲,復(fù)棲向來在要事上不會露面,因為他的那張臉的背后,還關(guān)乎著焦箬蕓,那,這又是誰?
曾楊言的麻藥勁早過了,可他并沒有表露自己已經(jīng)醒轉(zhuǎn),他有點吃不準(zhǔn)對方是沖著什么來的,富貴人家,想必會是為了錢,可眼前的這局勢,怕是還要更復(fù)雜。
曾楊言想起了幾年前的幾起商業(yè)勒索,心如雷鼓,擔(dān)心自己會被撕票。
不知道這樣的情形,會是通知的誰來跟他們接頭。
沐敬言自是不蠢,在最后一刻分別給姜小和簡章發(fā)了幾條訊息,留了后路,沐敬言看著近在咫尺的灰黑色大門,預(yù)感今日曾揚言的遭遇,怕是與她那權(quán)勢滔天的父親-張努德有直接關(guān)系。
這樣打蛇七寸,焦化人心,逼沐敬言就范的形式,是張努德在軍政圈最擅長做的。
“砰?。。 ?p> 沐敬言一腳踹開了大門,驚的背靠著的面具男人直接跳到了曾楊言的身側(cè),不自覺扣上了曾揚言的脖頸。
防范之意猶如對方來了勢均力敵的人數(shù)一樣,沐敬言的帶進(jìn)了冷冽的寒風(fēng),使的本就突然被挾持的曾楊言周身打了一個哆嗦。
“好啊,我想你是早該醒了的。”
面具男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迫使曾揚言抬頭,
曾楊言皺褶著臉色,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底的,竟是沐敬言一個人的身影,那人還是昨夜去她家里時的穿著打扮。
曾楊言有一瞬間的眩暈,沐敬言來了,為著他來的,可她就來了一個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
“你果然是一個人來了!”
面具男何時在意曾楊言的眼神情緒,他只關(guān)心著沐敬言漸行漸近的身影神色。
“你的視頻說了,希望我一個人來,我當(dāng)然要尊重于你。~~”
沐敬言看著身前漸漸攏過來的四人,再看看這四人屏障后的曾楊言,眼神落在面具男抓著曾楊言脖頸迫使他抬頭的那男人。
眼神肅殺之氣蔓延,散落周身的冷意堪堪比的過這冬日去。
“你來...干什么!”
曾楊言昂著頭,艱難開口,似乎是責(zé)怪沐敬言的前來,眼神里盡是叫沐敬言快走的意味。
“哈哈,不知道張司令知道有個你這樣愿意為了她的女兒涉險的女婿,他會不會很高興呢。??!”
“張沫瑋,你說呢?”,面具男低頭在曾揚言的耳邊說著,眼神始終卻是望向場中的沐敬言。
“你住口!”
沐敬言爆喝了一聲,看著眼前帶著面具的那男人,心中已然知曉他是誰。
今日,綁架曾楊言,引誘沐敬言相救怕都不是這場行動的主要目的,那背后人的意思,為的是把張沫瑋的身份重新公之于這些人的面前,好叫沐敬言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為的是激怒眼前的這女人。
四人上前,皆是拳腳上頗有造詣的人,加上自己體格上的優(yōu)勢,沐敬言也是自覺窩囊,沒想到近年來越發(fā)在功夫上退步了。
身形被上前的各人纏住,面具男看著場中跳脫著的身形,再低頭看看手下無縛雞之力的曾揚言,譏笑著開口:“你覺得,這樣弱不禁風(fēng)的你,配的上我們司令的女兒么?”
“什么?”
“司...司令?!”
曾楊言瞠目,心中早有臆測沐敬言的背景不會很簡單,卻沒成想...曾楊言兩臂用力,欲掙扎著站立掙脫,可這個動作,看在面具男的眼里卻是十分的搞笑。
從腰間掏出黑色冰冷的手槍,面具男放開自己扣著曾楊言的手,將槍口抵上了曾揚言的太陽穴,沖著一丈遠(yuǎn)處的沐敬言打了一個口哨。
場中驟停,沐敬言看著灰白著唇色的曾楊言,眉頭染上一抹心糾的痛感。
“宇文和男,你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