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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白下的灰白

5、張沫瑋

非白下的灰白 山羽沐垚 2015 2020-07-27 21:01:54

  沐敬言閉了閉寧靜的雙眼。

  每每想起過往都會讓自己沉浸其中歡愉到無法自拔,回神之后卻又無比沉痛。

  她自右手穿過發(fā)梢,現(xiàn)在她的頭發(fā)已長至及腰,可是那予以命令的人卻已然不在了。

  “張沫衍,你個…”原本在心底生出的責(zé)怪念頭在呼之欲出的瞬間消軟無行。

  沐敬言微微嘆氣,再嘆氣……

  漸漸平復(fù)的心緒想起了那隨時日疊加卻更沉痛的消弭瞬間。

  痛,讓自己選擇忘記,可是真正的忘記不需要選擇性的去努力,而那些越努力越不愿忘記的,才能鑄就-殤!

  沐敬言看著自己面前肥美鮮嫩的筒骨,一時錯覺,不知道張沫衍在死之前有沒有受到非人的折磨,不知道他走的是否安詳。

  “嘀嗒…”一滴熱淚滑落湯汁,漾起了微微的紋路,沐敬言抬手拭淚,眼中斥滿了不舍與傷心。

  越是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才越會讓沐敬言對張沫衍的結(jié)局充滿了血腥性的悲劇性假想,而她也將無法做到真正釋懷。

  “叮咚~”門邊適時的傳來猝不及防的門鈴聲,及時的將沐敬言的情緒帶回正軌,沐敬言擦了一把鼻涕,起身準(zhǔn)備開門。

  門外的人似乎豎起了耳朵也聽不見有來人開門的跡象,遂又急急的按了門鈴兩次,然后靜靜聆聽以待認證。

  沐敬言以為保不齊會是王芝復(fù)閑不住又來找她了,自從上次被自己沒收了家門的鑰匙,每次王芝復(fù)的按門鈴的頻率大致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

  今天卻沒有叫著她的名字?

  沐敬言眼中劃過一絲以往的謹慎,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大一小,大的估摸15~16歲,穿著一身的校服,小的約摸只有7~8歲,此時正高高舉著手中的花束,從沐敬言的角度看,剛好看到零星花瓣下亂蓬蓬的頭發(fā)。

  “姐姐!”

  男孩見身后的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喊人,便耐不住的抬頭趕緊沖沐敬言叫到,并帶著一連串尷尬的笑聲“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沐敬言已經(jīng)認出了來人是誰,小的不認識,大的倒是眼熟。

  只是低頭看著眼前的小不點仰著個頭嘿嘿嘿的沖她一個勁傻笑,那殷桃紅的嘴巴張著,露出里面剛掉了門牙的牙床。

  “有什么事?”

  沐敬言可算是張唇給了句問話。小不點立馬捧著手中的花束一本正經(jīng)到:“姐姐,姐姐,我和我姐姐是來跟你說謝謝的!”

  說著便再次將花束舉的高高的,連帶著還稍稍的踮著腳。模樣很是俏皮。

  小不點身后的女孩似乎怯生生的,內(nèi)斂而且不愛說話,此時倒也對沐敬言滿眼感激,拼湊著動聽的話說到:“這位美女~姐姐,我是上次在穿川街道被你相救的那個女學(xué)生?!?p>  沐敬言點頭,“的確!”

  “我和我弟弟想向你表示…感謝。所以…所以…”女孩說不下去了,怕是剛才一瞬聚集的能量顯然已經(jīng)用完。

  “所以我們問了警察叔叔你的住處,特地來看看你?!?p>  小不點奶聲奶氣的及時替他的姐姐補充道。還不忘抖了抖手中的花束,晃了晃了缺了門牙的大臉。

  沐敬言彎腰接過了小不點手中的花束,是一把已然開放的向日葵,沐敬言抬手拂過花瓣,滿眼映襯著鮮活的金黃。

  “謝謝!”沐敬言由衷的說到。

  “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那日要不是你…”女孩將沐敬言的表情與動作看在眼里,更覺自己面前站著的沐敬言宛若女神,眉眼雖帶著不可接近的堅毅,笑意卻豐暖,那天她相救的時候便是猶如戰(zhàn)神蒞臨。

  沐敬言聽到女孩的話語欲言又止,穿過一寸空間看進女孩的眼神充滿不安又似有薪火微燃。

  “總之…總之…你養(yǎng)傷的這期間,我們會再來看你的!”女孩說著拉著半高的小不點就跑了,臉上微微飄染著紅暈。

  看著越來越渺小的兩小背影,沐敬言有一瞬的呆愣,此番場景,像極了她與張沫衍小時候,嬉笑打鬧后共同飛奔的瞬息。

  他總是將她護在他的身后,他將他哥哥的身份飾演的如此出色。

  世人皆在塵世看盡了社會百態(tài),卻唯獨看不清自己!

  看著手中熒亮芬芳的向日葵,她的思緒開始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漸漸迸發(fā)!

  五年前,她的母親沒有等到出任務(wù)的她回來,死于一場溺水的意外。

  而她的哥哥卻在相隔不久的幾個月后為了所謂的“后媽”命喪對手。

  這讓她如何還能以張沫瑋的身份活在他老爹華東區(qū)張努德張司令的眼皮底下。

  曾幾何時,她那么相信自己父母之間的感情,依賴家人給予的溫情。

  沐敬言垂首,她一如既往的想要克制自己的情緒,她不想留下什么所謂的眼淚,因為她始終覺得眼淚是為亡者而流的,而張沫衍的尸身始終沒有找到,她應(yīng)該對期許有信心的。

  她的一直隱忍,不小心的將感覺放大到無數(shù)倍,偏偏又全然不管不顧的將其掩埋在骨子里。

  這幾年的生活,讓她感覺自己是個多么卑微的存在,拋卻了司令千金的身份,她連最起碼的生存都成問題,如果沒有王芝復(fù)的救濟,自己怕是很難在城市中掩藏痕跡生活自溢。

  自己對生父的無法面對,彰顯著她維數(shù)可控的懦弱。

  “但愿,我跟你不再有任何瓜葛!”這是她記憶里離開前對父親張努德說的最后一句話。

  想想自己剛來這的那一會兒,情緒低落,性格暴戾,光是因為打架被保釋的日子,就夠王芝復(fù)掰著指頭數(shù)上好一會兒……

  親人的相繼離世,父親政治方面呈現(xiàn)的真相與自己所查的相對立,那被權(quán)利分化了的理智與正道,在日漸沉迷的張努德眼中,究竟還剩下什么?

  張沫瑋不敢想,也不想去想,那飄飄揚揚的心中旗幟卻被附上了畸色,自己是否還將予以任何可執(zhí)觀化的信念;那洋洋灑灑的血性儼然在日復(fù)一日的焗鹽下瞬間褪色,臜漬近身,永無清新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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