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護國寺。
言菀?guī)兹吮粠У缴侥_的一處偏院,出門面對一片人工湖。
環(huán)境清幽宜人,正對院門有三間房舍,院子中央種了一叢芭蕉。
后墻有一道門,打開又是兩間房。
言菀驚訝于高勝頤師父的安排:“看來你很得你師父重視啊,為你解毒的事,盡心盡力?!北人改笍姲俦恫恢埂?p> “我是他的得意門生,自然重視?!?p> 言菀撇嘴,二流子是得道高僧的得意門生?
誰信??!
指不定怎么花言巧語騙人老實頭的呢。
高勝頤一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被看低了,也不解釋,笑笑:“想吃魚么?我捉來烤給你吃。”
“佛家清凈之地,不能殺生吧?”
“咱們又不是佛門中人?!?p> “你不是俗家弟子嗎?”
“誰跟你說我是俗家弟子?”
言菀:“......”不是得意門生?
她還想繼續(xù)問,高勝頤去找魚竿了。
阿禪和屏兒打開了放草藥的房間,看到籠子里的老鼠。
受驚發(fā)出尖叫,院里的小黃鴨聞聲,撲棱了兩下翅膀。
言菀抬步循著聲響走過去,才邁開步子,阿禪和屏兒跑出來。
“少夫人,這屋里,這屋里.....”
屏兒音調(diào)發(fā)抖。
言菀淡定:“我知道,有老鼠,關著呢,怕什么?”
踏進內(nèi)室,一眼就能看到兩排大藥架,上面整齊的碼放著藥材。
順手拿了離手邊最近的一味干藥草放在鼻尖聞,藥味濃郁。
用來制藥,效果應該極好。
“少夫人,您說誰這么變態(tài)啊,關這么多老鼠,用來做老鼠干兒嗎?”屏兒跟在后面吐槽。
言菀:“......”
阿禪抵了抵她,并給她遞眼色。
這個死丫頭,呆頭呆腦的。
少夫人沒進門就知道里面有老鼠,八成是少夫人自己弄的,雖然少夫人不擺主子的架子,但也不能口無遮攔啊,也不怕沖撞了!
屏兒不懂阿禪的暗示,跟在言菀后頭:“奴婢看著這些老鼠,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少夫人,咱們還是離開這兒罷?!逼羶豪暂业男淇凇?p> 言菀回頭,看了眼袖子上的小手,笑道:“在府里很多話我不好講,這會兒我也不瞞你們了。我來這兒不是給三公子祈福的,而是要研究老鼠,這些是我讓三公子捉的,往后,沒有我的應允,你們不能進來,若不聽勸,看到不該看的嚇死我不賠?!?p> 屏兒幾乎站不住,她的確嚇的不輕,要不是擔心少夫人,她早跑了。
到頭來,她自作多情了。
言菀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腕安撫:“別怕,這種白鼠很溫順,不咬人?!币说母邉兕U也不會給她捉來。
那廝雖說不著調(diào),但做事還算靠譜。
屏兒咽了口唾沫:“少夫人,您要如何研究這些老鼠???”她光看著就怕,主子還要擺弄?
阿禪清嗓子提醒:“屏兒,你逾矩了?!?p> 屏兒這才后知后覺,她問多了。
好在言菀不生氣。
高勝頤在湖邊釣了兩條鱸魚,用隨身帶的匕首就地殺了,屏兒熟練的幫著生火綁架子。
高勝頤道:“你經(jīng)常弄這些?”
屏兒點點頭:“少夫人早兩年愛玩,逮著出去玩的機會釣魚摸蝦是常有的事,奴婢膽子小不敢下水,便在一旁打下手?!?p> 高勝頤來了興致,水光瀲滟的桃花眸一動:“你們少夫人還愛做什么?”
高勝頤長得好看,眼睛看人的時候,像是他眼里只有你一個人存在。
深情款款的。
屏兒臉一下子就紅了,咬了咬唇:“我們少夫人最愛看書了,識文斷字不比男兒差。老爺書房里的書,她能倒背如流。先前小公子還想著讓少夫人代他科考呢,但因為相貌差距太大,老爺擔心被人揭穿,沒同意。”
高勝頤有種與有榮焉感,這么優(yōu)秀的小姑娘,是他媳婦呢:“你知道你們少夫人跟哪位高人學過醫(yī)術?”
菀菀身邊的丫頭幾乎同她形影不離,如何也該了解一些。
屏兒懵懂:“我們少夫人沒學過醫(yī)術啊。早前她倒想過學,但老爺和姨娘不同意。”
男女大防,少夫人到底是女兒家,若遇到男子看病,在人家手腕上探來探去的,成何體統(tǒng)?
因為這件事,少夫人還曾抑郁過一陣子。
男人目光變得深邃幽遠,沒學過?
可她明明懂。
即便偷偷學,貼身的丫頭也不可能不知道。
“今天的談話不可告訴少夫人,知道么?”
屏兒還沒來得及答應,言菀環(huán)著手臂站在幾步之外,語氣兇兇地:“不能告訴我什么?”
臭男人,狗改不了吃屎,才正經(jīng)幾天,老毛病又犯了,竟然想背著她勾引她的丫頭。
人姑娘才十三歲!
個老流氓!
高勝頤:“......”
“少夫人......”屏兒著急解釋,她只聽少夫人的話,才不會聽公子的呢。
言菀揮手,阻止她說:“無須多言,我都了解。是他勾引你的。姓高的,我最后警告你,離我丫頭遠一點。敢敗壞她的名聲,我打死你?!睔夂艉舻淖吡恕?p> 高勝頤:“......”
屏兒:“......”
高勝頤追了上去。
拉言菀的手被她反甩一巴掌。
好在躲的快,手指擦著他的臉過去:“菀菀,你.....”
言菀冷聲:“我這會兒不想看到你,趕緊滾蛋!”
高勝頤:“......”
清雋的眉峰微皺:“你就不能聽我解釋?”
“花言巧語!我不想看到你!”言菀很生氣。
她也說不清到底為什么這么生氣。
心頭火大的很!
高勝頤緊了緊拳頭,一拂袖走了。
好好的鱸魚燒烤,因為高勝頤和屏兒多說了兩句話,告吹。
晚膳言菀吃了寺里送的齋飯。
屏兒幾次想要告訴言菀她在湖邊和高勝頤的對話。
言菀待在藥房不出來,也不讓人進去,留了阿嬋。
屏兒一直等阿嬋出來,絮絮叨叨要求阿嬋說服少夫人見她。
阿禪從一進院子開始,便忙著幫言菀清點藥材,閑下來又給她搗藥,喂老鼠,這會兒累極了:“少夫人沒生你的氣,她罵了一會兒公子,就在屋里頭擺弄草藥。”
屏兒不信,還要再問,室內(nèi)響起輕微的呼嚕聲,一看,阿嬋洗著腳,頭歪一邊睡著了,她嘆了口氣。
想著以后離三公子遠些,以免再被少夫人誤會,她不理自己,比被打一頓板子還難受。
玄月高懸,樹影隨風擺動。
言菀放下手里的藥材,伸了一個懶腰。
一瞬間,腦子里全是高勝頤的影子。
火氣蹭蹭往上冒,他不是一直夸她聰明絕頂?
又夸她好看,怎么就和屏兒那么親近了?
男人都這樣嗎?
惱火之下伸手拍桌子。
寂靜的院落,這聲響動尤為突兀,把她自己也驚了一個激靈。
回過神,她覺得她好像在吃屏兒的醋。
而且是為了一個花花公子!
甩了甩頭。
不可能的,她只是擔心小姑娘被流氓騙。
她崇拜孺慕比她更優(yōu)秀的男人,怎么可能對一個一事無成的草包動心?!
卿九藝
為啥這么冷~~~~有人看嗎?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