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看我怎么收拾你
馮氏等人一走,笑道:“勝頤娶的媳婦雖說家世不怎么樣,但懂進(jìn)退,知禮數(shù),被您指責(zé)了一通,愣是一句辯解都沒有?!?p>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老太太就上火:“她有錯當(dāng)然無話可說!”
馮氏附議:“老祖宗教訓(xùn)的極是,這件事三妹實屬不該的。她若真死了,不明就里的人指不定會說是咱們高家逼死的,讓勝頤娶她也是表面仁義,權(quán)宜之計?!?p> 她不假辭色的又暗貶了言菀一通。直教高太太心火更旺,覺得打發(fā)言菀跪祠堂都輕了。
該請家法打她一頓板子,讓她好好長記性。
“……”
高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彩枝領(lǐng)著言菀前往祠堂。
路越走越偏,最后在角門一處肅靜的屋子面前停下:“三少夫人,老祖宗說了,念您明日回門,您和三公子子時便可起身?!?p> 言菀:“......”
晚飯還沒吃,就要跪到半夜。
有沒有人性???
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推門走進(jìn)去。
正廳的蒲團(tuán)上,跪著的男人脊背秀挺。
烏黑的長發(fā)束在頭頂,脖頸修長。
肩寬要窄,看塊頭,不像矮子。
她踏進(jìn)門檻時故意弄出輕微的動靜,男人充耳不聞,頭都沒側(cè)一下。
言菀余光瞄了眼身后的盯梢的彩枝,垂首走到男人旁邊跪下,監(jiān)視的人沒走,她也不敢亂瞅。
直到腳步聲漸遠(yuǎn),她才抬頭看身邊的男人,男人也在看他。
飽滿的額頭,斜飛的劍眉。
水光瀲滟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唇形完美,臉型猶如刀削。
就是面色不太好看,病態(tài)的蒼白。
這人身體該不會有問題吧?
八成縱欲過度了!
眼睛往下,他彎曲的雙腿,十分修長。
他應(yīng)該很高,用現(xiàn)代度量衡估測,他大概六尺出頭,差不多一八六這樣子。
一身出塵的月華長袍,卻有一種痞子的邪魅氣質(zhì)。
言菀被他盯得不自在,垂下小扇子般的睫毛。
祠堂陰風(fēng)颼颼,襯上冰冷的牌位,沒來由讓人驚懼。
忽然一股溫?zé)岬臍庀姷讲弊雍竺娴钠つw上。
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差點(diǎn)兒驚叫!
男人清風(fēng)徐徐般的聲音回響在室內(nèi):“菀菀,可還記得我?”
言菀嚇了一跳,身子反射性往后一彈。
捂住狂跳的胸口懵懂的看他,認(rèn)識的?
怎么一點(diǎn)兒印象都沒有?
就算以前認(rèn)識,以原主謹(jǐn)慎的性格,也不可能允許外男喊自己的閨名。
八成一面之緣,見了就忘了。
對他沒有一丁點(diǎn)好感,回了一句:“不記得!”
趕緊挪了挪位置!同他保持距離。
高勝頤一聽,貌似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又吊兒郎當(dāng)?shù)牧耍骸岸阒鵀榉蜃鍪裁??有何不滿?”
“太多了!”她不給他面子。
高勝頤:“……”
言菀不吐不快:“花燭夜你臨陣脫逃,告訴全天下的人我言菀不干凈招你嫌棄。你置我于何地?說到底,我被土匪擄走也是因為你沒有保護(hù)好我。
還有你們府上,大到長輩小到仆從,誰把我放在眼里了?就像現(xiàn)在,你奶奶一開口就讓我跪祠堂反省自己。我何錯之有?
你還好意思問我有何不滿?我哪哪都不滿。”
高勝頤好整以暇的看她。
稚氣未脫的小臉上,一雙含著慍怒的雙眸像燃燒的兩團(tuán)火苗,昏暗中閃著光亮。
表情特別認(rèn)真。
他沒來由想解釋,最后關(guān)頭還是忍下了。
誠意滿滿的說:“先前是我不對,日后我會慢慢補(bǔ)償你。”抬手搭上言菀圓潤的肩膀,試圖哄她。
言菀垂眸,肩上的大手指節(jié)分明,秀竹一般。手控的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但一想到無辜的原主因為香消玉殞。
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酸酸的。
這情緒來的突然,言菀覺得這是屬于原主的。
她的生母只想著怎么獲得男人專寵。
難得對她上心,偶爾關(guān)懷,也是利用她取得男人關(guān)注。
正室夫人對她們母女恨的牙都癢癢,逮著機(jī)會就磋磨她。
她自懂事起便學(xué)會察言觀色,曲意逢迎,因此深得父親歡心。
本以為會借著父親的寵愛嫁個好人家。
哪曉得這二世祖等著她。
別說原主憋屈,她也憋屈的不行。
以她的家世,能力,簪纓世家的大豪門她都配得上,跟著個不懂上進(jìn)的男人,簡直倒了血霉。
她毫不猶豫的慫肩抖落他的爪子,推開他,控制不住自己拔高音量激動道:“補(bǔ)償?你拿什么補(bǔ)償?嘗一條命給我嗎?”
祠堂內(nèi)縈繞著她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
良久,言菀都沒聽到高勝頤的辯解。
祠堂昏暗。
他好似也被籠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圍靜靜悄悄的,冷風(fēng)從門縫往骨頭里鉆。
言菀凍的哆嗦了一下。
她身上立刻多了一件外袍,言菀直接甩落:“不用你假惺惺!”
男人面色一沉,最后什么也沒說。
言菀也不想看他會作何反應(yīng),對著高家祖宗的牌位,暗暗琢磨自己以后的路該如何走。
畢竟這高勝頤,除了長得好看,實在不濟(jì)!
挨到子時,腿麻到站不起來。
反觀高勝頤,沒事人一樣,活動自由。
言菀猜測他被罰習(xí)慣了,提前綁了墊子在膝蓋上。
他走到門口回頭,輕嘆了口氣:“菀菀,看你也是不需要我?guī)兔Φ?,我先走了。祠堂這地方經(jīng)常鬧鬼,你小心點(diǎn)?!?p> “喂!......”言菀話沒說完,高勝頤出了祠堂。
她看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差點(diǎn)兒咬碎一口小白牙。
這家伙故意的!
她發(fā)誓,一定找機(jī)會休了他。
月光灑一地碎銀,冷風(fēng)吹起樹葉,影影倬倬。
言菀撐著身體出了祠堂,剛拐到月亮門,一道白影從旁邊跳了出來。
啊!
言菀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尖叫只發(fā)出半聲,便被男人捂進(jìn)肚子。
濕潤柔軟的唇瓣對上干燥的掌心,男人只覺得口干。艱難的滑動喉結(jié),嗓音低?。骸笆俏?,菀菀。對不起?!?p> 最后一句,滿滿的委屈,像受傷的小奶狗。
言菀不吃他那一套,直接開打:“我去你的高勝頤!敢戲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伸出小拳拳使勁往高勝頤身上招呼,他沒有躲,她卻疼得直皺眉頭。
他的身體太硬了!
跟石頭一樣。
高勝頤握住她的手,軟軟的,滑滑的,放到嘴邊吹:“手疼不疼?我這次回來以為會挨板子,提前穿了軟絲甲,打我相當(dāng)于打鐵。我背你回去?!?p> 言菀:“……”嗶了狗了!這混蛋!
高勝頤走到她前面,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彎腰,手腕環(huán)過她的大腿,將她背了起來。他說:“看著沒幾兩肉,掂著也不輕啊?!表樖帜罅藘上滤葌?cè)緊繃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