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唇上揚(yáng),較之以往,幅度更大。
他閑庭闊步,走到舒適松軟的真皮沙發(fā)邊,坐下,雙手?jǐn)傞_,架在身體兩側(cè),眸色迷離。
這個女人很有趣,與他見過的任何女人相比,膽子更大,鬼點子更多。
令人厭惡的過去,他身處黑暗深淵。
所見最多的表情:驚悚,恐懼;所聽最多的聲音:哭泣,尖叫;所聞最多的氣味:腥稠粘膩味。
他曾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笑,更不會有笑的資本。
如今看來,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倒是讓人意外。
看她表情豐富的小臉,靈動雙眸,似乎能給未來帶來更多意外之喜。
他喜歡住在這里,喜歡這個女人想出各種“陰謀詭計”,喜歡她圍著他轉(zhuǎn)。
濃濃甜味驅(qū)散苦澀,五臟六腑得到祭奠,喬小池再度“復(fù)活”。緩緩疏一口氣,右手慢慢拍了拍胸口。
果然,只有甜味才是人生最佳調(diào)味料。
這一次,喬小池聰明地選擇:放棄繼續(xù)坑人。
她很自覺地拿出卡布奇諾咖啡,甚至為了以防對方讓自己先喝,在表面上,勾畫出一個漂亮的玫瑰花型。
濃濃奶香味,咖啡味,伴著高檔奶精香甜味,香氣四溢,融合在一起,甚是好聞。
“這次為何和之前的氣味不一樣?”
這男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大爺,我好好思考了一下。雖說純黑咖啡是最純正的,但是有些東西越純正越不好。”
女人信口拈來:“比如說人類,越是近親,越不能結(jié)婚,更不能要孩子。若是不遵從,只會生出畸形或者智力低下,又或者早夭的傻子之類的?!?p> “我想,這咖啡和我們?nèi)祟惓苫槭且粋€道理的。多一些雜交,多一絲美味,多一點幸福。”喬小池拿起桌邊冷水,猛喝一口。
一次性說話太多,真渴。
男人眼神淡漠,無所波動。
喬小池毫無心理壓力,自告奮勇。
“要不,我再替您喝了這一杯?”
看著漂浮在液體表面的美麗花朵,聞著濃郁芬芳的咖啡奶香味,女人可恥地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
湊近鼻端,正欲下口,突被一只潔白,指節(jié)分明的大手?jǐn)r住。
“看你這么用心,如此為我著想的份上,我就喝了它?!甭曇粢琅f涼薄,聽不出情緒。
片刻之后。
男人甚是享受地放下咖啡杯,大方贊賞:“很不錯!以后就給我泡這樣的。至于純黑咖啡,我覺得那更適合你。”
喬小池:……
這男人絕對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
“小天,現(xiàn)在我趁他最放松的時候,殺了他,成功概率有多大?”
天書冷笑一聲。
“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這個男人是個異能者,而且還是最神秘的暗之異能。至于你這個弱雞——我保守估計——你能成功殺他的概率是負(fù)數(shù)?!?p> “你就這么看不起我?不管怎么說,我可是擁有異能無效化這個本事的?!币徽f起這個,喬小池便控制不住的自豪。
想想這是一個多么高端的異能啊!
所有異能者只要碰到她,異能都會成為無用裝飾品。
天書譏笑一聲。
“你想多了。雖說都是異能,但同一種異能之中,實力差距卻是很大。因為你的異能剛剛覺醒,實力屬于入門級,也就只能消除像血煞和風(fēng)刃男那樣實力的異能。至于面前這男人,身懷暗之異能,世間最神秘的那種。你啊……”
天書嘖嘖一聲,殘忍揭露事實:“就是弱雞,砧板上的肥魚,異能無效化什么的,對他完全沒用?!?p> 喬小池:……
“我是你的宿主,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點信心?”
“我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以防你自視甚高,腦子一抽,毫無準(zhǔn)備,沖上前,直接自我奉獻(xiàn)了?!?p> 喬小池:……
“你今天不出去?”男人的涼涼聲打斷一人一書的交流。
“出去啊?!彼浀们宄?,今日要去找周銘,血煞和空,要吃科德爾斯大師的甜點。
“待會兒給我準(zhǔn)備一雙簡單,耐磨,方便的鞋子?!彼噶酥缸约耗请p光禿禿的白皙腳掌。
喬小池領(lǐng)命,十分恭敬地離開,火急火燎地買了一雙最軟的真皮皮鞋。
“還不錯。”男人很嫌棄的看了眼漆黑發(fā)亮的鞋面,“就是太亮了?!?p> 走到落地鏡前,他看了看垂在兩肩的黑色長發(fā),皺眉,“過來,給我挽發(fā)?!?p> 喬小池心不甘情不愿地靠近,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電視中,那些古人的發(fā)型模樣。左倒騰右倒騰,最后梳了個——
丸子頭。
硬朗英俊無比的臉龐,頭頂一個蓬蓬松松,發(fā)光發(fā)亮的可愛丸子頭,奇異地和諧。
喬小池控制不住,“噗嗤”一聲,哈哈大笑。
抬頭,果見男人漆黑臉,陰婺神色。
突聽,斜靠在墻角的黑劍嗡嗡作響,喬小池快速收聲,因極致隱忍,面色憋得通紅。
“剛才那是失誤,重來。這次,我一定給你梳個讓你滿意的發(fā)型?!?p> 片刻之后。
看著一頭整潔光亮的高馬尾辮,男人這才舒展了神色。
回眸,看著雙眼充滿懇求,閃爍星星,等待“主人”夸贊的女人,“你連頭發(fā)都不會梳,究竟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喬小池臉黑。
“大爺,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時代的男人都不留長發(fā)。而且就算要搞特殊,留長發(fā),都會去會所或者發(fā)廊?!?p> 看到男人不解神色,女人自發(fā)解釋:“哦,也就是理發(fā)師那里?!?p> 男人沉默。
再是片刻,“那你幫我剪掉頭發(fā)。”語氣淡淡,絲毫沒有古人那套“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隨意動之”的理念。
喬小池:……
她不是理發(fā)師!
為了避免控制不住雙手,“小心翼翼”將其剪成狗啃頭,繼而惹得男人大怒,再一不小心,被其大卸八塊。
她果斷拿出手機(jī)。
這種時候,請專業(yè)理發(fā)師,最為正確。
形象設(shè)計師邁克來自時尚之都F國,在發(fā)型上,造詣頗深。
一見喬小池,穿紅戴綠的妖嬈男人便笑得像朵盛開大菊花,熱情擁抱前者。
“哎喲,你這個臭丫頭,終于想起人家啦。你說說你有多久沒有聯(lián)系我了,人家想死你了?!?p> “哎喲,邁克。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一遇到頭發(fā)的事情,就聯(lián)系你了?”
喬小池笑嘻嘻,將身穿鮮綠色,略顯突兀的鮮紅嘴唇,一頭黑色頭發(fā),濃妝艷抹,胸口扁平,不男不女的人推到暗羽身前。
“吶,這就是你這次的客戶。記得,給我弄好看點——錢不是問題?!?p> “好嘞,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