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一愣。
低頭稍稍一回想,道:“確實奇怪,那金云法力時弱時強,每當貧僧眼看就要擊潰它時,它卻猶如打了雞血似的瞬間法力回漲,延綿不絕……”
姜川笑而不語。
對于正德口中所言,他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要知道,在他的視線內(nèi),童子雙眼泛起的蒙蒙之光就如紐帶一般,千絲萬縷的匯聚到金云內(nèi)的狐妖身上,不斷補充著后者的法力。
結(jié)合正德說過此乃一個妖陣,那么很有可能,童子便是陣中樞紐一般的存在。
即是陣眼。
“唉!若非得益于姜施主所言,貧僧還真難于奈何那金云……”正德嘆了一氣,若有所感的說道。
“大師言重了,其實大師只是太過專注斗法,心無旁鷲之下自然不易察覺其他,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苯ā昂俸佟币恍?,打了個圓場的說道。
“嗯,也確是此理!”
正德點頭贊同,接著又疑問:“可那劫煞符胎的真假幻象,姜施主又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這個嘛……”
姜川內(nèi)心苦笑,這正德還真是愛打破砂鍋問到底啊。
再繼續(xù)被他問下去的話,非得把自己那神通給逼問出來了。
“呃……在下當時只是覺得很奇怪,按理來說那符胎即便想逃跑,大可以沖破殿頂升空而去,又或者破窗而逃,根本沒必要舍近求遠的往殿門方向逃?!?p> “并且,還是在有人守住殿門的情況下,那符胎仍一頭扎過來,氣勢動作更是顯眼至極,不得不令人起疑。”姜川略一沉吟后說道。
“哦!對對對……姜施主所言甚是!以對方的狡猾,豈會做如此愚蠢之事,倒是貧僧急躁了?!闭铝ⅠR反應(yīng)過來,拍了拍他那锃光發(fā)亮的腦門,大有懊悔之意。
“對了!大師,那團金云究竟是何來歷?”
為了不被正德繼續(xù)追問下去,姜川趕忙話題一轉(zhuǎn),反客為主的問道。
否則,正德要是追問起自己怎么能看出符胎的真正所在,可就真不好解釋了。
“哼!”
提及此事,正德便重重的一聲冷哼,仿佛立馬想到了他那套損毀的陣旗。
見其義憤填膺的說道:
“那惡人作妖,自是怕被人辨識記憶住氣息容貌,所以才會于金云內(nèi)躲躲藏藏,不敢于真面目示人。
至于金云內(nèi)真實情況,貧僧也是無法分辨的?!?p> 姜川聞言默然。
原來正德此刻仍然不知道,金云內(nèi)其實是一頭三尾狐妖在作祟。
但他也不好直言告訴正德真相,因為他還沒想好怎么解釋自己擁有本命神通這件事。
妖族的本命神通……
開玩笑啊……
“不過,能驅(qū)使鬼將鎮(zhèn)守此處的,想來修為和身份都絕不會低?!鳖D了頓后,正德鄭重的點頭說道,神情頗為凝重。
“既如此,那大師為何還敢破壞對方的陣法?就不怕他日被報復(fù)嗎?”姜川一臉不解。
若對方真如此厲害,以正德的尿性,早應(yīng)溜之大吉了才是。
畢竟在前不久,鬼將尚未到來之際,正德可就是早早嚇得逃之夭夭的。
當時,自己還對他各種嗤之以鼻呢……
“嘿嘿,姜施主你有所不知?!?p> 正德得意的一晃首,道:“對方修為雖高,卻絕不敢以真身祭煉此符胎的,畢竟一旦受到反噬,可就得不償失了。
故而,其留守的必是一縷弱微不堪的神念分身。貧僧還是自信能手到擒來的?!?p> 姜川一聽這話,恍然的同時內(nèi)心不禁翻了個白眼。
合著你是柿子撿軟的捏啊。
不過話雖如此,正德倒也不失一顆正義之心,在大是大非面前還算分得清的,起碼沒有對此有傷天和之事坐視不理。
“原來如此,難怪對方會派遣鬼將鎮(zhèn)守?!苯抗忾W動,面色若有所思道。
“不錯,就連兩具陰尸被滅,此人都未曾露面。可見,此人是極其小心謹慎之輩,若非最后貧僧欲破其陣法,估計此人仍然會隱忍不發(fā)的。”
……
姜川和正德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們破掉陣法,收伏符胎的那一刻。
在一處杳無人煙的墨色山脈內(nèi)。
幾乎除了陰風(fēng)怒號之外,便再也更看不到任何活物的一絲蹤跡。
然而就在此時,山脈中最為高大的一座密林山腹深處,卻忽然有一道尖利刺耳的女子聲音,穿過層層山幕,絲毫不受陰風(fēng)影響地傳了出來:
“是誰?是誰狗膽包天,竟敢破我法陣、毀我陰尸?不論是誰,我定要將你找出來碎尸萬段,讓你永世不得輪回!”
其聲音滿滿盡是憤怒之意,直震得整片山脈都為之一顫。
……
夜色悄然離去。
眨眼已近天明。
太陽躍出灰蒙蒙的云霧,天空像是撐開了一匹無邊無際的藍白綢緞。
一前一后兩道身影緩緩走出了觀音寶剎。
不是正德和姜川,還能是誰。
二人互相行禮道別后,便各自離開了去。
經(jīng)過一夜的動蕩,姜川與正德各自都身心俱疲,好在寶剎內(nèi)再無鬼物邪祟,二人也得以平安無事的修整了小半個后半夜。
姜川只覺得,自己的前路已越發(fā)撲朔迷離起來。
其中包括前身的身世身份,莫名而來的本命神通,破廟內(nèi)挖出的大乾古令,鬼將口中的圣使,枯犰的真實意圖,以及那即將去往的仙門礦場……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各種迷茫。
約百十來丈過后。
姜川回到了原本的拴馬之地,見馬匹依舊站立在原地,并未走丟,亦是安全無恙,內(nèi)心不禁稍喜。
耳朵一傾聽,四周雖然依舊安靜,但已沒有了昨晚那種死一般的寂靜之感。視野內(nèi)的一切也是開闊無比。
這鬼打墻,看來只有夜晚來臨之時才會出現(xiàn)的。
內(nèi)心疑惑的同時,也有些嘖嘖稱奇。
姜川在原地駐足了片刻,目光忽的一凜,往遠處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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