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宗澤皓信步走進了瀟湘書院,一進門,入眼的便是清幽雅靜的木質回廊,回廊的兩邊倒是有些書架,上面零散的放了些時興的小說讀物,宗澤皓隨手翻了幾本,卻是沒有一本能入眼的,隨手便又放了回去。
正意興闌珊的想再去其他書架看看時,卻忽的聽到了一聲女子的輕笑。
怎么回事?
宗澤皓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一般書院以清凈著稱,怎的會有女子發(fā)出如此輕佻的聲音?
“喲,來客人了呢!”
宗澤皓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轉角處,當即便有眼尖的女子看見了,立即迎著宗澤皓便走了過來。
“客人來了,想吃些什么酒菜?”
那名女子衣著清涼,面妝濃厚,神色輕佻,身材雖好,眼瞅卻以有四十余歲的模樣了。
此時她面色輕佻的沖著宗澤皓而來,直令他覺著腹中一陣翻騰。
強忍著不適,宗澤皓頗有些尷尬的問道:“你們這個書館,還供應酒菜呢?”
“瞧公子說的,我們這里怎會不供應酒菜?”那名女子絲毫沒有發(fā)覺宗澤皓的異樣,繼續(xù)陪著老臉笑道:“哪個來我們這兒玩耍的公子,不會在這里逗留許久的?這種事兒,又是個耗費體力的,當然是要先填飽了肚子,再進行下面的事兒咯!”
她一邊說著,一邊意有所指的的瞥了瞥宗澤皓的下半身。
宗澤皓被她那紅果果的眼神瞥的極不自然,不自覺的用手捂住了那女子看去的部位。
“呵呵!”那名女子拿著絲帕捂著嘴兒一陣轎笑,道:“公子這是遮什么呢?還都穿著衣裳呢!”
宗澤皓尷尬的笑笑,才緩緩的挪開了手。
“公子這是第一次來我們書院吧?瞧著眼生的很呢?!蹦桥幼呓俗跐绅p笑淺兮的問著,一雙手都快侵上他的身了。
宗澤皓不著痕跡的退開了兩步,這才答道:“本……我也是頭一次來咱們藍田鎮(zhèn),今日出來閑逛,不經意間發(fā)現(xiàn)了此處,因著平時貪看些書籍,這才進了門,不知道你們這里都有些什么書?”
“原來如此啊!”那女子聽了宗澤皓的話,眼神中忽的涌起了一抹異色,道:“我們這兒的書,品種多得很,咱花田國內有名的才子佳人所著的書籍都有呢,像什么言情懸疑幻想雜記都有,若是公子還想看些什么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之類的,咱們這兒都有呢!”那名女子的臉上都快笑出花來了。
宗澤皓看著她那張涂抹的如同豬血的大口,實在是愈發(fā)的難受起來,只得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周圍。
只見這四周皆是一座座的隔間,皆是用上好的木料制成的隔板,有些隔間中,還有隱隱的人影晃動。
“你們這里……怎的與其他書院不太一樣呢?別的書院里,幾乎都是以書架為主,鮮少像你們這般,還有隔間的,莫非你們對每一類的書籍,都做了區(qū)分,一室一類?”
宗澤皓嘴上問著,心里卻是多了些疑影兒,要說是如此,可這些隔間的門頭上,怎的都不寫上書籍品類的名稱?難不成這女子在此處呆的久了,對這書籍的分布都熟記于心了?
“哎喲,公子可真會說笑,奴家這就先帶公子去吃些酒菜,等公子酒足飯飽之后,想看什么樣的書,都會有專人來伺候公子的!”
“哦……”宗澤皓的心中隨還存著疑影兒,聽聞這女子如此說,倒也跟著她向內室走去。
二人很快就到了傳說的飯?zhí)?,只見這飯?zhí)眯揎椀牡挂菜愕蒙鲜枪艠阊胖拢妥啦欢?,僅有一張,桌上此時已擺了些酒菜。
“你們這里倒是消息靈通得很,才這么一會兒功夫,這些小菜倒是準備好了。”宗澤皓訝然說道。
“讓公子見笑了,這些小菜確實是今日備下的,卻并不是剛剛做的,我們這兒的客人多,斷斷續(xù)續(xù)總會有人來,所以啊,我們每日開張前,都會先把這些小菜備好,一位客人吃完,便會立即再端些出來,只是些爽口的涼菜,至于熱菜嘛,都是客人入座后,想吃什么,再另行告訴廚房做的?!蹦桥虞p笑著為宗澤皓解惑。
宗澤皓點了點頭,道了聲原來如此,便也入了座,少時,那女子便遞了菜單過來,他草草的看了一眼,上面皆是些尋常菜館都有的菜式,倒也沒什么稀奇的,價格倒也不算貴,便隨手指了幾道菜,想著既然來了,隨意吃口便是了,也不指著在這里吃飽,他還想著,等會兒回了桃源居在吃一頓呢。
那女子見宗澤皓只點了些菜肴,并未點主食,倒是有些訝異,不過也沒說什么,拿著菜單便出去通報了。
宗澤皓等著有些無聊,正欲再折返出去看看情況,方才走到飯?zhí)瞄T口,就見一妙齡女子出現(xiàn)在了門外。
那妙齡女子生的倒是可人,年紀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唇紅齒白,身段婀娜的倒是比剛才那個女人好看多了,衣著紅紅綠綠的,但配著她的年紀,倒也算不的什么了,梳著的發(fā)髻,樣式雖說簡單,卻也能看得出是精心打理過得。
那名女子見宗澤皓意欲出門,對著他便是展顏一笑,柔聲問道:“公子這是準備去哪呢?是否是等的有些著急了?方才報飯的姑姑已經再廚房候著了,公子稍等片刻便好,這會子,先叫奴家陪公子說會兒話可好?”
見有人來了,宗澤皓也不好再出門溜達,也只好再次退回了飯?zhí)弥畠?,說道:“既然姑娘來了,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待他二人重又坐回了餐桌,那女子從溫著酒的陶爵中取出了酒斛,姿態(tài)優(yōu)雅的為宗澤皓斟了杯酒,款款說道:“公子是第一次光顧我們書院,奴家先敬您一杯酒,您的光顧,令我們這兒蓬蓽生輝!”
宗澤皓端了酒杯,正欲一飲而盡,忽然卻開口說道:“你只給我斟了酒,自己卻不喝,怎說得過去?”
“呵呵,真是什么都逃不了公子的眼睛,奴家雖說酒量不深,卻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說罷,她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舉起酒杯,刻意將酒杯壓了很低,與宗澤皓的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聲音清脆,卻是很小,顯得很是得體。
一杯酒飲罷,那姑娘再次給二人的酒杯斟滿了酒,又道:“這位公子初次光顧書院,就讓公子久等了,實屬不該,這一杯是奴家的賠罪酒,若公子受了奴家的賠罪,便滿飲次杯酒,以示公子的氣度不凡!”
“你這小嘴兒,倒是挺能說會道的,若我不飲,那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宗澤皓難得的夸了她一句。
“公子見笑了,那奴家就先飲為敬了!”那女子淺笑著端了酒杯,當真是一飲而盡毫無拖泥帶水。
宗澤皓見她如此,也是一飲而盡,可才放下酒杯,那女子便又為他斟滿了酒。
“這是……”接連兩杯水酒入腹,未吃上一口小菜,宗澤皓也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了,不禁開口說道。
“公子真是酒量非凡,奴家深感佩服,奴家名喚小蘭,算得上是這書院里的說書先生了,這一杯,敢問公子貴姓,可愿與小蘭一起秉燭夜談?”這名喚小蘭的姑娘盈盈開口,神情中竟帶上了些許的媚態(tài)。
“這……”宗澤皓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飲下了她敬的這第三杯酒,只是在喝完之后開口說道:“姑娘真是盛情,只是我家中還有嬌氣等候,恐怕不能與你秉燭夜談了,我此番前來,只是看著此處有間書院,只想著進來買些書回去看罷了,姑娘既是個說書先生,只怕這一晚上也講不完吧,何不……”
正說著,飯?zhí)美锖鋈挥诌M來了幾個男男女女,為首的正是剛才引他進來的女人,只見她身后還跟著兩名小廝裝扮的男子,年紀均是不大,手中端著托盤,里面有些菜肴還絲絲的冒著熱氣。
“哎呦,真不好意思,攪了貴客的興致了?!蹦桥碎_口便是道歉,隨后才又讓了道,說:“貴客可千萬別怪罪吖,您點的菜肴一做好,我這就給您端來了,您還請慢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小廝手中托盤里的菜,一一端上了餐桌,菜品看起來倒是不錯,就是這味道聞起來不算太好,這些日子他的嘴被景姝養(yǎng)叼了,倒是對這別家的菜式提不起什么興趣了,看著那女人殷勤端來的飯菜,更是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于是,對那女人的致歉,沒了反應。
那女人見宗澤皓不應聲,臉上頓時有些尷尬起來,他不說話,她也不好再吱吱喳喳的。
小蘭見這氣氛不對,也忙開口解圍道:“劉姑姑辛苦了,貴客方才連喝了三杯酒,可能有些不太舒服,如今這菜既然已經上了,劉姑姑不如先行出去吧,這里由我來招待就好了?!毙√m起了身,扶了那女人一把,那被她稱作劉姑姑的女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連聲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先出去了,還請貴客慢用,有什么事兒,讓小蘭出來吩咐我便是了。”
宗澤皓興致缺缺的點了點頭,道:“那真是有勞你了。”
劉姑姑尷尬的沖他笑了一聲,便轉身帶著小廝出了門。
“貴客切勿怪罪,劉姑姑是我們這兒的管事,這書院的一應雜事,都是劉姑姑一手操辦的,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還請貴客海涵!”小蘭的話說的動聽,伸手夾了些菜肴放入了宗澤皓的碗中,“還請貴客嘗嘗我們家的這道鮮炒時蔬,這道菜清淡解酒,味道也還算可以的。”
宗澤皓看著碗里的菜,依舊興致缺缺,只是方才卻是多喝了酒,腹中也是鬧騰的緊,便也沒有拒絕。
只是這一口下去,頓覺口感極差,比起景姝做的,實在是相差極遠,忽然就有些埋怨起景姝來,都怪這丫頭飯菜做的好吃,將自己的嘴都養(yǎng)叼了,這外面的菜便是再也吃不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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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會說書,那先來一段兒吧,我且先聽聽!”宗澤皓在心底默嘆了一聲之后,幽幽說道,忽然想起,他的姝兒為他講得那兩個故事,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
卻不想,這個表情看在小蘭眼里,卻是引起了她的誤會,只道是這位客人對她的服務感到滿意了,才對她如此微笑的。
“那小蘭便開始講咯!”小蘭脆生生的說道,也沒再追問宗澤皓的姓名,客人們來這里消遣,多得是不愿透漏自家來歷的,即便有說的,也大多是假的,因此,客人不愿說,她便不用再刻意追問了。
反正,知道了又能如何?或許,還會因此召來不必要的麻煩呢。
話說前朝呢,有一個尚書名叫房集,憑借手中的權勢,為非作歹,頗干了些人神共憤的事。
大家對他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這家伙官運享通,是皇帝眼里的當紅炸子雞呢!胳膊擰不過大腿,思來想去,還是該干嗎干嗎去吧,只要石頭不掉下來砸著自己的腦袋,就閉上眼睛,當它不存在,這是任何時代,小民要想活下去的必備法寶,所以,房集還是悠然地當他的尚書郎。
有一天,不用上朝,家中也沒有賓客來訪,正是難得的空閑,房集便獨自坐在自家雕梁畫棟,高大寬敞的廳堂里,安然地享受著這少有的閑暇與寧靜。
窗外花木扶疏,蜂飛蝶舞,溫煦的日光從窗格間爬進屋內,照在他的身上,此時此刻,沒有爭斗、傾軋、暗算、防備,沒有血雨腥風,沒有虛與委蛇,更沒有當面陪笑,背后插刀之事,因此,他的身心全都松弛下來,在陽光的籠罩下,差點伏在案上睡過去。
正在半夢半醒之間,他耳邊忽然有塞塞窣窣的聲音響起,久在官場的房集,為人甚是警醒,這聲音雖然不高,還是對他即將進入睡眠狀態(tài)的大腦造成很大的沖擊,打了一個激靈,便醒轉過來。
只見眼前站著一個小孩,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鬢發(fā)覆額,目光炯炯,長相甚是齊整。
那小孩手里緊緊的抓著一個布囊,立于案前,靈動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甜甜圈wyl
今天開始第一天4000字的大章,希望書友們笑納,文中的小故事出自《原化記》,四號準備上架,到時會更新1萬字,想問問書友們,我是1000字更十章好呢?還是2000字五章,或1萬字一章好呢?跪求寶寶們留言告知??!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