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瑤死死地盯著她臉上的燒傷,只覺得一陣陣作嘔:自己昔日的小跟班怎么落到這個地步?她拿出幾張銀票,塞進了張婉君的手里。
“你趕緊去買些藥,好好治治你臉上的傷吧!”
張婉君一愣,她抓著銀票,忍不住嘆道:“想不到,想不到!”
劉玉瑤用手帕捂著鼻子:“你想不到什么?”
張婉君長嘆道:“想不到世人皆作踐我的時候,一向高高在上的劉大小姐,竟然還能如此待我!”
劉玉瑤皺起了眉頭,其實她只是想快點把她打發(fā)走而已。
張婉君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她冷笑道:“表姐,你急著要我走,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嗎?”
劉玉瑤冷冷地說:“我為什么要好奇?那與我有什么相干?”
張婉君不以為忤,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表姐一向是懶得多管閑事。不過看在你還肯拉我一把的份上,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p> 劉玉瑤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鼻子里嗤嗤兩聲:“你這樣的人,還能與我做什么交易?”
張婉君笑道:“那可未必。我雖然潦倒,可是還是有些東西在肚子里面的。不然,莊華郡主又怎么會讓我在她的手底下?”
劉玉瑤皺眉道:“你在莊華郡主手下?”
張婉君微微頷首,表示默認。
劉玉瑤冷眼看她的穿著,便覺得張婉君在莊華郡主手下的日子似乎并不好過。不過,她倒是可以聽聽她的條件,于是便問道:“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張婉君揚了揚手中的銀票:“你給我一顆提靈丹,我便告訴你一個消息?!?p> “哦?”
張婉君一字一頓地說:“一個對你來說,十分重要的消息?!?p> 劉玉瑤冷笑道:“一條重要消息只換一顆提靈丹,你這筆生意會不會做得虧了?”
張婉君嘆了口氣:“如你所見,我是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以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見到王昌德,從他手中買藥呢?你好歹是相府嫡女,去見王昌德的話,他應(yīng)該很高興把藥賣給你吧?”
這倒是句實話。劉玉瑤想了想,道:“好,那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p> 說完,劉玉瑤直奔昌德門而去。
提靈丹這東西在東山國非常罕見,因為煉制不易。王昌德最近放出風(fēng)來,說他已經(jīng)能煉出二品提靈丹,售價兩千兩銀子一枚。這東西可以讓服用者在短時間大幅度提高靈力。只不過這藥效厲害,副作用自然也大,而且,越是低級的提靈丹穩(wěn)定性就越差勁。饒是這樣,除了達官顯貴,一般人也是買不到的。
一聽說是相府嫡女親自登門,王昌德立刻差人將她放了進來。自打自己的得意門生劉玉炎去世之后,王昌德就像失了魂一樣?,F(xiàn)在劉玉炎的姐姐親自前來,他自然要好好接待。
劉玉瑤徑直走到王昌德的煉丹房,對于這個藥師,她還是有些尊重的。
王昌德拈著自己的山羊胡子,像模像樣地端坐在蒲團上:“玉瑤?。砹司筒挥镁惺?,快坐下。”
“王大師,”劉玉瑤使了個禮,坐了下來,“今日前來,我想買一顆提靈丹?!?p> “提靈丹啊......”王昌德皺起了眉頭,“買這個做什么?”
劉玉瑤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王昌德見她不肯說,便嘆道:“不是本座不想賣給你,而是這東西實在是不宜多用,你這樣的小丫頭,還是不買為妙......”
其實他心知肚明,他煉的這東西根本就不能吃。所謂二品提靈丹不過是在一品提靈丹的基礎(chǔ)上摻了點色素罷了,這樣的東西一旦下肚,會發(fā)生什么意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品提靈丹根本就是危險品。只不過這玩意兒用的人少,他才敢放出話來,為的不過是彰顯一下自己的煉藥水平。沒想到第一個買的竟然是劉玉瑤。
這可真是撞槍口上了。
“大師誤會了,此藥并非我自己用?!眲⒂瘳幮Φ溃笆且晃还嗜宋形襾碣I的,想來她應(yīng)該有別的用處吧!”
“這樣啊......”王昌德放下心來,“那我便賣給你一顆。不過你要記住,這東西藥性猛烈,輕易不要服用?!?p> 是千萬不要服用!王昌德在心里暗暗祈禱:害死了相府嫡女,他可擔(dān)待不起。
劉玉瑤恭恭敬敬地應(yīng)了一聲,奉上了銀票。王昌德推脫了一番,方才裝模作樣地收了起來。
大師可不能在錢財面前掉身價!
劉玉瑤自然是不知道王昌德心中所想,她拿起提靈丹,看了兩眼笑道:“大師的水平果然厲害,這樣的藥都煉制出來了!”
“哪里哪里!”王昌德連連自謙,轉(zhuǎn)而又嚴肅地說:“小丫頭,我還是要再告訴你一遍,輕易不要服用!這東西副作用太大,恐怕有問題?!?p> “多謝大師提醒!”劉玉瑤謝過王昌德,轉(zhuǎn)身離去。王昌德望著劉玉瑤的背影,暗暗捏了一把汗。
這錢賺的真不容易!
回到小樹林,只見張婉君果然還等在那里。劉玉瑤將提靈丹在她面前晃了晃,說道:“東西我已經(jīng)拿到手了,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重要消息了。”
張婉君面無表情地說:“你把盒子打開我看看。”
“我還能騙你不成?”劉玉瑤一邊抱怨著,一邊將盒子打了開。果然,一枚綠色的丹藥正在盒子里滴溜溜地轉(zhuǎn),確實是二品提靈丹。張婉君放下心來,她示意劉玉瑤靠近些。
張婉君低語道:“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藏身在郡主府,明里暗里聽了不少秘事,其中一件和你有關(guān)?!?p> “哦?”
“張貴妃和莊華郡主一直想把你嫁給六皇子,除了貪圖你背后的丞相府的勢力外,更重要的是,六皇子是個天閹。”
劉玉瑤當(dāng)即目瞪口呆:“你說什么?”
“一般知道點風(fēng)聲的人家都不會把閨女嫁給他,”張婉君悄聲說道:“這也就是為什么他遲遲不肯納妾,不是為了找什么一心人,而是他根本就不行?!?p> “這不可能!”劉玉瑤失聲叫道,“他是天閹,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次,怎么從來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他當(dāng)然不會讓你發(fā)現(xiàn)!”張婉君冷笑道,“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他肯定會把你瞞得死死的!”
劉玉瑤當(dāng)即握緊了拳頭:若六皇子真是天閹,那這段日子,自己對他的所有情誼都是個笑話!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張婉君見她遲疑,便哈哈大笑:“我就說,這消息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吧?你要是不信,下回再見他,你可以這樣......”
她對著劉玉瑤耳語了幾句,把個劉玉瑤聽得面紅耳赤。這樣的事情,對于她這個未出閣的閨女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關(guān)系到她未來的大事,就算為了以后,她也必須得證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