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清竹進(jìn)退維谷之時(shí),一聲歡快的呼喝傳了過來:“不好意思,久等啦!”
小廝這一打岔,蕭清竹只覺得周身的靈壓驟然松開。她渾身癱軟,勉強(qiáng)支撐著柜臺。
小廝樂顛顛地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gè)劍鞘。見那黑衣男人按著斷劍,小廝笑道:“這位客人,這劍已經(jīng)被買了,您還是換一把吧!”
黑衣男人問道:“我若是不換呢?”
小廝笑嘻嘻地彈了一下劍柄,男人一愣。下一刻,小廝已經(jīng)輕輕松松地將劍拿了起來:“客人,您就別為難我啦!”
這一下令蕭清竹大為吃驚:自己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拿不動的劍,竟被一個(gè)小廝就這么拿起來了。她不禁對眼前的小廝大為改觀:此人真不一般。
男人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蕭清竹滿頭冷汗,她跌坐在椅子上。
小廝一改剛才笑嘻嘻地態(tài)度,他端給她一杯水:“嚇著了吧?”
蕭清竹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她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剛才那個(gè)人實(shí)在是不善。
“做生意,這都是常有的事。”小廝漫不經(jīng)心地坐在了柜臺上,“小丫頭,我看你還是快回家吧,江湖很危險(xiǎn),別亂跑了?!?p> 蕭清竹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當(dāng)她走出門時(shí),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謝謝?!?p> 看來計(jì)劃得再擱置一陣子。自己的靈力太低,在東山國都屬勉強(qiáng),遇到真正的高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蕭清竹有些懊喪。她匆匆忙忙回到了劉府。剛一進(jìn)門,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一排侍衛(wèi)滿滿地站在院子里。連劉丞相、劉夫人、劉玉瑤也都在那里站著。蕭清竹剛一進(jìn)正院,劉丞相就一疊聲地呼喚她。
“哎呀四丫頭你可算來了,徐公公候你多時(shí)了!”
蕭清竹狐疑地走了過去,只見徐公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尖聲笑道:“這位就是劉四小姐啦?”
蕭清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gè)禮:“臣女正是?!?p> “你可真是好福氣啊!”徐公公笑得滿面春風(fēng),“傳皇上口諭,賜婚劉招娣為太子妃。明年三月十六日大婚,欽此?!?p> 轟的一聲,一聲炸雷在蕭清竹腦中炸開,她懵了,徹底懵了!
徐公公見蕭清竹呆愣愣地,忙笑道:“怎么,高興得忘了謝恩了?”
蕭清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劉丞相已經(jīng)帶著一大家子跪了下去:“謝皇上隆恩!”
蕭清竹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行的禮,她只記得徐公公臨走時(shí)候丟下一句話:“不日太子府上的聘禮就下來了,劉四小姐,你就等著好事吧!”
劉丞相喜不自勝。待徐公公走后,劉丞相一把抓住了蕭清竹的手,熱切地說:“好閨女,真給爹爭臉面!”
蕭清竹此時(shí)才回過神來,她毫不客氣地將手從劉丞相手中拽了出來,轉(zhuǎn)身就走。身后傳來劉玉瑤酸溜溜的話。
“才攀上高枝就不認(rèn)人了。將來真得了榮華富貴又怎能想起咱呢!”
蕭清竹懶得和她斗嘴,她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鎖,誰也不見。
躺在榻上,亂哄哄的腦子才算清醒了些。蕭清竹異常的憤怒:太子竟然出爾反爾!如果非要嫁與太子不可,那她不如仗著這逃跑的本事一走了之。哪怕淪落天涯,一身狼狽,也好過在這渾水中跌爬滾打。
她絕對做不到嫁給一個(gè)不愛的人。
蕭清竹猛地摔碎了桌上的茶壺,望著滿地的茶水,她心中反而冷靜了下來。不能就這么聽之任之,她必須當(dāng)面問問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來想去,她決定今晚就動身。
午夜,當(dāng)眾人都睡下之后,蕭清竹換上一身夜行服,直奔東宮而去。
東宮守衛(wèi)向來森嚴(yán),可是蕭清竹憑靠著變態(tài)的空間技能,輕松地躍過了一道道障礙,直奔太子寢殿而去。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太子的寢殿竟然一個(gè)人也沒有,連侍女都不在。蕭清竹皺起了眉頭:難道太子不在宮中?
正在納悶,只聽背后傳來一聲溫柔的呼喚:“蕭姑娘!”
蕭清竹嚇了一跳,她忙回過了頭。只見太子站在粉紅色的紗簾后面,映著紅燭的光,她發(fā)現(xiàn),太子竟然還身著正裝,很顯然,他并未打算就寢。
蕭清竹嘆了一口氣,她摘下了自己的遮面布。
“太子殿下,深夜到訪,還望見諒?!?p> 東方旬示意她坐下:“無妨,我早就想見你一面了?!?p> 蕭清竹沒有就座,而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距離他有五步的距離:“殿下,深夜前來,我是有事想問你?!?p> 太子望著戒備的蕭清竹,長嘆了口氣:“事情我都聽說了。蕭姑娘,我只想問你一句,你信任我嗎?”
蕭清竹蹙起了蛾眉,她疾言厲色道:“殿下,我曾經(jīng)信任你,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太子默然,蕭清竹繼續(xù)說:“我原本以為,你是正人君子,不屑于做仗勢欺人之事,可......”
“仗勢欺人?”太子苦笑,“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蕭清竹毫不猶豫地說:“就這件事來說,是!”
太子閉起了眼睛:“蕭姑娘,如果我說,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哦?”
“蕭姑娘,我一向尊重你,也不想強(qiáng)迫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給我,我定會給你自由。只是今日之事,卻實(shí)非我意?!?p> “那就請給我一個(gè)合理的解釋?!?p> 太子目光深沉地望著門外的夜空:“不瞞你說,父皇的身體早已不如往日,近日越發(fā)病重。朝臣們說是為了給皇上沖喜,所以提起了你我的婚事?!?p> 蕭清竹想了想:“皇上同意了?”
太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外是說皇上同意了?!?p> 蕭清竹恍然大悟,敢情這事沒那么簡單。
“現(xiàn)在朝中暗流涌動,很多事我無可奈何?!碧悠v地捏了捏鼻梁,“這場婚姻成了太多人的政治籌碼,并不是你我想要的。只是明面上,我需要你和我演一場戲。”
蕭清竹氣不起來了,她心平氣和地問道:“要怎么配合?”
“不日后我就會下聘,你只要接受就是。至于婚期,我會想辦法往后拖?!?p> 蕭清竹想了想,鄭重其事地說:“好,我再信任你一次。若是你唬我,從此之后你我將成為永不相見的仇人?!?p> 太子殿下的聲音略帶沙啞和失望:“蕭姑娘,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我?”
蕭清竹抬起了眼眸,她字正腔圓地說:“是的,我不想嫁給除了李四之外的任何人。”
太子的拳頭驟然握緊,他恨恨地說:“李四李四,李四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為他這樣神魂顛倒?”
蕭清竹笑道:“李四不及太子殿下的萬分之一。只是,他是我想要的?!?p> “可你也是我想要的!”
蕭清竹長嘆一口氣:“殿下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若早知道,就不會招來那么多和我相似的丫鬟與妾侍了?!?p> 太子一愣,蕭清竹接著說:“我對太子殿下來說只是個(gè)概念而已。其實(shí)真正適合你的,唯有柳側(cè)妃一人而已?!?p> 說完,她慢慢向后退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