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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她睚眥必報

七十二章 強(qiáng)者為尊求一戰(zhàn)

救世主她睚眥必報 小字亭西 3039 2020-08-15 18:29:37

  五月十五,風(fēng)清月白,碩大月輪掛于群山之巔。

  墨色千山像沉思的巨人,唯有玉虛山上下燈火未熄,那些光點猶若沉埋林間的寶石,在夜色下,不時隱現(xiàn)輝光。

  萬年之前,天星隕于此山,沉埋成為百丈平湖,也將彼時天上地下的秘辛一并湮滅。而今日四大世家于此風(fēng)云聚會,平靜月色之下,似乎又孕育著一番驚天動地的沉浮。

  陳小貓和祝隱從天柱峰上悄悄探頭,只見幽藍(lán)天池若一鑾玉鏡嵌于山巔,將悠遠(yuǎn)天際的稀星滿月收入鏡面。

  湖岸上,原先漁民曬網(wǎng)停船之處都被清理干凈,只剩下四大世家的旗幡、坐席。

  在她頭頂,不時有四大世家的修士御劍飛過,揚起陣陣呼嘯之聲。

  修士們于天池邊收劍落地,著紫色修士服的紫霄閣、月白色服飾的南明山莊、淡青服飾的禹州趙氏和千機(jī)殿依次列于天池的東西南北。

  四面升起一道數(shù)丈高的結(jié)界,其余來觀看斬凰大典的官員、貴族和閑雜人等都被隔在結(jié)界外層樹林旁邊,有幾位貴人還稀稀疏疏搭了小紗帳,出入均有人伺候。

  紫霄閣只有二十人左右,個個碧玉絲絳在腰,一看便知是十二司以上的高級修士。謝知寅與另一位長者端坐于前席,身旁伺立一青衣少年。眾人皆是不茍言笑,安靜而正氣。

  南明山莊帶了七八十人,以普通弟子居多,其中三四人胸前掛有一枚金珠,據(jù)說是境界已達(dá)筑基以上的修士。

  封子笑翹著二郎腿,無所事事地抖腳。他身后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修眼中精光深沉,一看便知根基深厚,

  禹州趙氏五六十人,老少男女均在其中,似乎是全員出動了。

  忘塵道尊一人就坐前席,其余人等都站他身后,獨不見小夜。

  而千機(jī)殿所在的天池北岸,密密麻麻地站了一片黑衣人,少說也有一兩千。但之前刺殺堯京官員的煞女和傳說中的金聲都未到場。

  月至中天,一股幽風(fēng)掃過湖岸,之前安置好的沿湖燭火乍然亮起,在湖水中映照出粼粼暖光。

  與此同時,一襲黑影從天降下。

  天池北岸眾生齊誦:“拜見道尊!”

  這些人個個竭盡全力呼喊,震得其他世家的人精神一震,都望向突然出現(xiàn)的金聲道尊。

  那人戴著半面金色獸紋面罩,將上半臉罩在其中。面罩上的獸紋十分詭異,與千機(jī)殿圖騰有異曲同工之妙。那人黑衣中繡嵌的金絲在燈火照耀下十分閃眼,面罩中露出的眼神,卻像是從地獄寒窟中射出,冷到讓人不寒而栗。

  他隨意一甩衣袖,落座于千機(jī)殿前席,拂衣間散發(fā)出的勁力掃得后排弟子像被風(fēng)吹過的稻草不由自主搖擺了一下。

  在他身旁,有一女教徒按劍侍立,正是煞女。

  陳小貓心道:這人,看上去就讓人心生恐怖。如今玉葉也救了,若不是四郎執(zhí)意要拯救幾鎮(zhèn)百姓和保護(hù)四荒八極球,她肯定不愿意趟這一灘渾水。

  “金聲道尊的架子好大啊,要我們等你整整一個時辰?!狈庾有⑹种庵г谧郎?,似嘲非嘲地瞧著金聲道尊。

  金聲將頭緩緩轉(zhuǎn)向封子笑,面具下,他的眼神不怒不嗔,卻好似有無盡黑暗襲來,他只需微微著力,彈指間便能將封子笑拖下十八寒獄。

  封子笑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喉結(jié)微微滑動一下,把后面的話全數(shù)吞進(jìn)了肚里,從此不敢多語一句。

  謝知寅開口道:“道尊,既然大家都等著,不如盡早開始?!彼f話語氣雖淡,卻夾雜著正道靈氣,聲音清亮,偌大天池周邊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金聲道尊與謝知寅隔湖對視,二人眼神恰若寒夜與白月交撞,彼此皆不相讓。

  “南朝妖凰的后裔,前兩日便被人救走了?!苯鹇曊f話的語氣不緊不慢,粗礪的男低音中帶著沉重的威壓感。

  忘塵眼神微驚,問:“那今日拿什么來給天下人展示呢?”

  金聲嘴角露出一絲神鬼莫測的笑容:“想從我千機(jī)殿救人,豈是那么容易的?

  我千機(jī)殿有一項搜魂術(shù),所有被俘獲的人都會被我取一絲魂意,從此以后,若我不想放過的人,無論到天涯海角,都逃不過我們的追蹤。

  這次,我不過是想看看,是誰在背后指使人搗鬼而已!”

  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轉(zhuǎn)向謝知寅。

  謝知寅面色淡淡,挑眼看了金聲道尊一下,完全渾然不覺。

  忘塵見金聲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卻似乎悄悄出了一口大氣。

  天柱峰上,陳小貓和祝隱驚慮地對視了一眼。

  先前陳小貓和四郎救出玉葉,就將她和那個天羅國的萃靈師安置在暮云洞下的一座破廟中。如果按照金聲道尊的說法,玉葉就很不安全了,甚至自己也很不安全了……

  就在此刻,一柄冰冷的刀,架在了陳小貓脖子上。她用眼角余光望向來人——果然是千機(jī)殿的。

  謝知寅接過話題:“那道尊有否查到什么呢?”

  金聲道:“那就要問你身邊的這位少年了。”

  金聲將頭轉(zhuǎn)向謝知寅身邊的四郎,眼中又爆發(fā)出讓人恐懼的寒光。

  四郎扮做謝知寅的隨侍混入內(nèi)場,本是想趁金聲對四荒八極球下手時出其不意地一擊,并未料到金聲竟然如此老謀深算,不但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還故意留在眾人面前點破他與紫霄閣的關(guān)系。

  四郎臉色依舊淡定,想必已經(jīng)迅速組織了一番說辭。

  就在此刻,陳小貓和祝隱被一個千機(jī)殿弟子捆住,扔到金聲面前。

  煞女上前,勾起陳小貓的下頜,轉(zhuǎn)過身對四郎露出一絲奸笑。

  四郎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他正要開口,卻聽陳小貓對著金聲大喊:“道尊,是我錯了,下次你讓我脫衣服,我一定乖乖脫!道尊饒命??!”

  一時間眾聲嘩然,坊間關(guān)于金聲道尊喜歡淫掠的傳言本來已極盛,此時又見到這長相無辜的少女當(dāng)面指證,無論是三大世家,還是結(jié)界外前來觀斬凰的普通人,都私下交換著眼色,覺得這道尊實在是太過不檢點。

  金聲見眾人眼中對他皆有譴責(zé)鄙夷之色,心中怒火中燒,揚起大袖,將陳小貓一袖扇飛。

  陳小貓落地翻滾了幾圈,只覺得臉上痛覺已經(jīng)麻木,大腦暈沉欲裂,渾身骨頭似散了架。

  她呻吟一聲,口中腥甜,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

  四郎從謝知寅身邊沖出,向千機(jī)殿所在的北岸飛來。

  兩名千機(jī)殿弟子拔劍騰空相迎。

  四郎手中召出萬古清光,眼中殺意森寒,凌空橫掃。

  只一息間,那二人便隕落湖中。

  他落地后立刻持刀斬地,一波氣浪將陳小貓身旁的閑雜之人彈了出去。

  他伸出一只手,托住陳小貓的腰身,疼惜焦慮之情溢于言表。

  陳小貓微微調(diào)勻呼吸,吐出口中多余的血漬,她見四郎眼神難過,一笑安慰道:“我沒事!”

  金聲道尊又要提掌襲來,卻見謝知寅飛到湖中央,對他道:“道尊何必跟一個女子置氣!反而讓人誤會您行為不端,欺壓弱小。”

  金聲一聲冷笑:“強(qiáng)者世界,實力為尊!我想怎樣就怎樣,輪不到任何人置喙。誰若是不服氣,與我一戰(zhàn)便是!”

  一時間,天池之上眾人噤聲,其余三大世家心中皆知金聲實力非常,竟然無人應(yīng)戰(zhàn)。

  金聲高抬下頜,以居高臨下的眼神掃視著結(jié)界內(nèi)所有人,仿佛一位傲視四海八荒的邪帝。

  每一個被他眼神掃視到的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他刺骨幽冷的目光,就連謝知寅也是鐵青著臉不發(fā)一言。

  他對眾人瑟縮不言的樣子表示滿意,這就是世間強(qiáng)者對待弱者應(yīng)有的態(tài)度。

  “道尊既然認(rèn)為這個世界實力為尊,我愿與你一戰(zhàn)?!?p>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

  金聲道尊轉(zhuǎn)身望向四郎,眼中燃起一股冰冷火焰,似乎想將這個挑戰(zhàn)自己權(quán)威的人瞬間燒成劫灰。

  四郎緩緩持刀從地上站起來,與金聲道尊強(qiáng)硬對峙。

  此刻,四郎眼中的光芒跟他一樣森寒逼人,不由讓金聲心底微微一驚:

  這少年眼中的殺意并不弱于自己??v然他年紀(jì)輕輕,剛才出手已屬不凡,一招之間竟然同時解決自己兩名近身弟子,紫霄閣何時出了這樣的強(qiáng)者?

  一旁的陳小貓眼中既有欣慰,又有擔(dān)憂:

  先前,他們以幻術(shù)將一個木樁變?yōu)橛袢~的樣子,這類幻術(shù)加上數(shù)層禁制一時間很難識破。他們本打算讓金聲道尊在大典上鬧個大笑話,如此他定會心煩意亂,無暇他顧,一心想把四荒八極球先搞到手。

  這時便是出手對付他的最好時機(jī)。

  但金聲識破幻術(shù)后,他們不但十分被動,還要思考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救玉葉的問題。畢竟南朝妖凰是眾矢之的,他們即便冒天下大不韙,也未必能當(dāng)場成功救人,反而還要面對其余三大世家的共同討伐。

  如此,只有激怒他,挑戰(zhàn)他,用更吸引人注意力的事蓋過斬殺妖凰的事,才能給玉葉留下一線生機(jī)。

  但前提是四郎可以獲勝,奪取更多的話語權(quán)。

  四郎,你可以嗎?

小字亭西

四郎,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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