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骨邑族。
從雮塵族回來之后,楚暖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每日勤懇練功的碧荷,每日三餐都會前來探望自家主子。
今日,她灰頭土臉的從一個土坑中爬了起來,自從族長命人教她功夫后,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每天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將自己洗干凈后,碧荷將熬好的參湯端了進去。
從前的她恪守禮節(jié),很希望自家小姐出落成大家閨秀,自從練武后,她直接一屁股蹲坐在了床前的空地上,拉著楚暖冰冷的手:“小姐,你怎么還不醒呀,奴婢現(xiàn)在可厲害了,我都能徒手反倒一個大漢了,奴婢等你檢查呢,跟著廚房的阿婆,奴婢學了好幾道菜,都十分的美味,小姐你那么饞,一定想吃對不對,奴婢可以做很多很多,然后拿去鎮(zhèn)上賣,賣了就有銀子,小姐可以賺錢的事情,你難道不心動嗎?以后就讓碧荷賣吃食養(yǎng)活你好不好,咱們不要做那偷偷摸摸的勾當了....”
碧荷化身小話癆,絮絮叨叨的在楚暖的身邊說了許久,直到飯菜都涼透了,床上的人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直到聽見一道沉重而悠遠的鐘聲,碧荷站起來替楚暖掖了掖被角。
今日族長舉行了大祭司,好像是乞求祖先保佑楚暖安然無恙。
所有的族人都要參加,碧荷被特意囑咐,她是楚暖的丫鬟,必須要去虔誠的禱告。
像個老媽子一樣交代了很多之后,碧荷小心翼翼將門合上,退了出去。
在她合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楚暖,左手的手指動了一下。
很快又恢復(fù)平靜,并未引起碧荷的注意。
祭祀臺上,族長拿出一條紅色的綢帶,恭敬的放在祭祀桌上,紅色的火紅的象征,是骨邑族的信念。
族人們虔誠的站在祭祀臺下。
一切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與此同時,數(shù)十道光影正以迅雷掩耳之勢朝著骨邑族宅院靠近。
這些人駕輕就熟,成功避開祭祀臺他們猶如暗夜中的精靈,對于路線似乎早就勘察好了一樣,直入主題。
昏睡中的楚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剎那間睜開眼。
眼中紫光流轉(zhuǎn),雙掌一拍床榻,身軀靈活的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圈,堪堪避開冷不丁刺來的絕命一刀。
枕花四濺,羊皮卷在半空中展開,來人尚未看清楚,一雙素手將它緊緊握在手中,見愁劍出鞘,兩招便將偷襲者打退了出去。
素手將的手的東西隨意的揣入懷中,雙袖狂舞,見愁劍嗡嗡震鳴。
轟...
無數(shù)道暗影直逼她的面門而來,她幾乎想也沒有想,直接上了殺招斬天引九雷。
雷聲轟鳴,直接將寢殿的屋頂掀翻。一涌而上的殺手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震得倒飛了出去。
紫眸轉(zhuǎn)瞬變?yōu)榭刹赖某嗉t之色,一頭青絲在她使出這招的時候轟然變成耀眼奪目的紫色。
月光之下,終于看清出來來人,清一色的紫衣灰巾,楚暖看見這些人腦海中有什么畫面一閃而逝,來不是深思就被一股濃郁的殺戮取而代之。
四周屋檐懸掛的黑色鈴鐺叮鈴鈴響個不停。
為首的紫衣人劍指楚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地圖就在她的身上,殺了她既能完成任務(wù)還能有意外的收獲,何樂而不為?”
話音還未落下,他便率先沖了過去。
幾乎同時,所有人一擁而上。
楚暖手中的劍不停的變化招式,原本柔中帶剛的劍舞全部化為索命的鋼刀。
祭祀臺之上,雷聲乍現(xiàn)時,族長猛地回頭朝宅院望去。
抬起腳準備過去看看的時候,他只感覺眼前一陣暈眩,直接栽倒在地上。
站在最前面的五長老剛有動作,屆是眼前一黑,大長老抬袖硬生生將那股暈眩感壓了下去。
走上去將族長扶了起來。
用力掐了掐族長的人中,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注意到祭祀臺上的香爐,眼神猛地一沉,顧不上正在祭祀之中,一掌將祭祀桌掀翻:“香爐被人做了手腳!”
大長老回頭鷹一樣的眼神在在場每一位族人身上掃過,結(jié)果卻讓他有些失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陡然視線一轉(zhuǎn)落在邑盛的身上。
邑盛嘔出一口黑血,眼神焦急的看著大長老:“毒性很大,徒兒雖將毒素逼了出來,四肢卻是無力?!?p> 作為下一任族長的繼承人,他的能力僅次于五位長老。
聽著他的解釋,大長老一抬袖:“不要強行逼毒,對自身的消耗太大,邑盛照顧好族長,其他人原地待命,連息丹能將毒性壓制在兩個時辰內(nèi),掌門極有可能遇到危險,其它長老跟我來。”
他從腰間取下一個玉瓶,從里面倒出一顆綠色的藥丸率先服下,丟給其它長老后,身形一閃率先離開。
聽見連息丹,很多族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這可是在江湖上有價無市的神藥,產(chǎn)于東岐一個古老的民族。
五長老率先服下此藥,他的視線落在邑軒的身上:“協(xié)助你的師兄處理好這邊情況,查清楚今日都是那些人動了香爐?!?p> 邑軒正神色痛苦的跌坐在地上,聞聲渾身一震,下意識的朝邑盛的方向瞧了去。
邑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略顯牽強的笑了笑:“師弟,靠你了,剛剛消耗太多體力,以我一人之力,恐怕無力主持大局。”
隨即幾位長老相繼離開,邑軒看著手中的玉瓶,看著里面僅剩的一顆藥丸,仔細回想了五長老的話,他更多的是驚訝,在他的印象中,五長老說話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不管什么事,他都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側(cè)傾聽。
就在他服下解藥的時候,邑盛再次開口:“去給族長服下解藥吧?!?p> 捏著玉瓶的邑軒臉色一變:“師..師兄,最后一顆了,我將族長扶起來。”
一張稚嫩青澀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他的心里卻在想,族長因為傳送門一事受了內(nèi)傷,他的武功僅次于邑盛,這時候要是有人作祟,他還能應(yīng)付的。
這點小心思,他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當幾位長老趕過去的時候,院中早就一片狼藉,好幾具尸體躺在血泊中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
找了一圈唯獨不見楚暖的身影。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掌門為何不見了?先前懷疑有內(nèi)鬼,現(xiàn)在毋庸懷疑,就是有,紫衣灰巾是紫一閣的殺手,銀月色的腰牌,是紫一閣長老級別的殺手,骨邑族跟紫一閣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誰能來告訴我這到底怎么回事?”二長老突然發(fā)狂,一掌將門庭前的老柳樹劈成兩半。
十里之外。
樹梢之上,夜風中一頭紫發(fā)的楚暖一手執(zhí)劍,一手提著一條手臂。
她被紫一閣的增援部隊團團圍住,四面八方被圍的水泄不通。
見愁劍劍尖兒上滴著粘稠的液體。
那條手臂被猛地丟了出去,她雙手握住見愁劍,縱身一躍,劍身泛起詭異的紫色光芒,只見她嘶啞的低吼:“萬物生生滅滅都是天道輪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那就一起共赴黃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