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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細(xì)雨絲如愁

第十四回:秋闈放榜 外出郊游

無邊細(xì)雨絲如愁 李秋散 1974 2020-08-04 20:53:39

  長空愁云稀,

  入眼雨迷離。

  雨沾秋枝葉落去,

  斜風(fēng)聞鴉啼。

  天還沒有完全放亮,街道上已經(jīng)有些許行人,坑坑洼洼的路積滿了雨水,水里映著地上的天。踩過它,積水向兩旁濺開,灑在了彭樹錦的鞋面上。

  臺風(fēng)的緣故,老天爺?shù)哪樕惶利?,灰蒙蒙的霧色中隱隱約約地看見榜前旁停了幾輛車馬。馬車外幾個(gè)小廝女使候著,馬車內(nèi)彭雪掀開了簾子,回頭一瞥,滿眼盡是哀愁。

  “姐姐”彭樹錦高聲喊到。

  一顰一笑為面容,心中愁水何人曉。彭雪慢慢將簾子放下,扶著車子走了下來,女使打著傘。

  “姐姐為何不理會(huì)我”樹錦問到。

  彭雪叉開樹錦的這句話。

  “父親母親近來身體可無恙?妹妹們也可安好?”

  “父親母親身體無恙,妹妹們也似從前”。樹錦回答??粗矍斑@個(gè)郁郁寡歡的姐姐失去了從前的那份爽朗。樹錦接著問到:“姐夫姐姐近來可好?”

  一把心酸淚。

  “我與你姐夫都好著,怎的不見那兩個(gè)丫頭?”

  “她們用過早飯便來,我昨夜未眠,今日起得早了些。”樹錦說。

  “放榜還有些時(shí)辰到車內(nèi)等吧,你姐夫也在里頭?!辈壬像R凳,將門簾撩開,雨水紛紛飄了進(jìn)去。

  “姐夫”樹錦恭敬的叫了一聲。

  “你心里可有底?聽你姐姐講你這是頭一回參加解試?!?p>  “有時(shí)便有,我倒也無妨,末了三年后再考一次?!睒溴\回答。

  “你倒也是個(gè)隨性子的人,這樣也好省了多許煩惱。”

  一陣閑聊之后,無言。靜靜地聽著雨水稀稀落落。

  一葉葉

  一聲聲

  瀟瀟暗雨打窗聲。

  雨大,

  人鬧。

  樹錦透過簾子,瞧見外邊的人兒,蓑衣布滿了桂榜。迎著雨,又一車馬駛來,是自家的馬車。車轱轆還未停穩(wěn),小蕾便露出腦袋來。

  “丫頭,在這”。樹錦喊到。

  小蕾一骨碌的往下跑:“還沒放榜嘛?”女使來不及給她遮雨,繡花錦袍濕了半邊。

  “你這丫頭,快上來,雨大的很,莫要著涼了?!迸硌┖鸬?。

  小蕾將錦袍脫下,嬉皮笑臉地說:“不打緊,不打緊。”

  彭雪拍了拍她的衣裳:“你這丫頭,就是沒個(gè)正經(jīng)樣子,該叫爹爹給你請個(gè)嬤嬤教教你規(guī)矩了?!?p>  “還是留給二姐姐的好”。

  彭茵剛把身子挪進(jìn)馬車就聽到小蕾在那說瘋話。調(diào)侃她的話兒還沒等說出口來,外面就鑼鼓喧天的響著。

  “放榜了,都讓開些?!?p>  有人歡喜有人愁,油燈蠟燭苦熬十余載,一張張紅漆書桌承載了太多人的心酸。名落孫山的人就著這大雨發(fā)瘋狂嘯。

  “公子你中了,你中舉了,甲等第三名?!睉褜幒蚋男P高高地將手舉起,而袁笙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又落榜了?!彼匝浴2谎远男那槿缤@雨水一般猛烈,又叫人摸不著。

  醒來,又是一場夢。

  彭雪在一旁打著傘:“我們回去吧,待下次~~?!?p>  他一把掀開傘來:“下次?我還有幾個(gè)下次?”

  樹錦見狀,恨得咬牙切齒,怎奈何姐姐已是為人妻:“你自己考不中,怪我姐姐干甚。”

  袁笙無言,癱瘓似地走上馬車。彭雪跟在其后。

  雨停,

  人散,

  葉歸。

  幾個(gè)小廝將消息先帶回府去,懷寧侯聽了大喜,揚(yáng)言道:“大辦,要大辦?!?p>  黃氏在一旁勸阻:“那女婿可沒中,侯爺要大擺宴席恐怕不妥?!?p>  “也是?!?p>  黃氏接著道“:“依奴家看倒不如請幾家要好的出去游玩幾日,既不得罪人家,也為樹錦慶賀了。”

  ““那行,就請于家李家和勇義候府家吧?!?p>  收到請?zhí)母骷乙讶蛔龊昧俗YR的準(zhǔn)備。

  兩日后,馬車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林間的葉子失去了生氣,小蕾也在生氣。莫名其妙(于家怎么多了兩個(gè)從未見過面的女子,是他的妹妹,還是——)一頓胡思亂想之后,她決定還是要問個(gè)明白。

  車子駛了良久,便能看見前方有一片竹林,竹林旁是一小亭,幾家庭院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坐落其后,溪流淳淳從中穿過。

  車馬停了下來。

  幾家大人要在亭子里談天說地,而小蕾則早就拉著于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

  并肩而行于湖水旁,微風(fēng)緩緩吹過,柳葉搖擺,湖面不平靜。

  小蕾的心也不平靜。

  “于承,你要娶妻了?”小蕾將頭低下,看著自己的雙腳,不停地踢那些個(gè)小石子。

  于承一臉茫然地看著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到:“我?我什么時(shí)候要娶妻了?”

  “你不許娶妻?!?p>  “你哭甚,誰與你講我要娶妻了?”于承將她的淚水輕輕抹掉。

  小蕾哭地愈加厲害,一邊抽泣一邊說著:“那兩個(gè)丫頭是你什么人?”

  “她們是我妹妹,從汴京來的?!?p>  “你騙人,怎么從前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兩個(gè)妹妹?!毙±俚幕婵卓粗鴮?shí)有點(diǎn)可愛,自己又狠狠地擦拭著淚水,真是惹人憐愛又叫人不禁想笑出聲來。

  “你笑甚?!笨粗@樣的小蕾,于承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什么樣的解釋都不過如此了。如此寧靜的午后,只有枝頭的鳥兒見證了這一切。不,湖水也知曉了,柳葉也在為其舞蹈,是風(fēng)兒送來的祝福。

  風(fēng)吹著,亂了野草,亂了這世間的種種,亂了少女的芳心。

  “你還不放開我,等下叫人瞧見了?!毙±侔c在他的身子上,輕柔地說著。

  “對不起,我~我~我?!?p>  小蕾破涕為笑:“你不用說,我都知曉了?!?p>  最美的泉州,最美的年少,也是最美的相遇。

  “等我三年后中舉了便娶你”于承將手舉過頭頂:“我發(fā)誓?!?p>  “坦若不然呢?”

  “沒有不然,我一定會(huì)娶你的?!边@樣的承諾于承也許下來了。

  但誰又知道呢

  誰又知道呢

  三年

  多么的漫長

  多么令人難以忘懷的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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