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而面前的喬松卻開口跟杜若說話了。
喬松聲音還是有些年少的嗓音,但是語氣卻已經(jīng)有些不一樣了。
只聽見喬松淡淡的詢問道“臉上的傷,可還好?”
杜若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聲音小道幾乎聽不見的回答道“嗯,不太疼了?!?p> 喬松“嗯”了一聲,繼續(xù)說道“大夫說了,只是些許撓傷而已,小心注意,不會留疤的?!?p> “我命人送來一些藥膏,擦了便好了,莫要擔(dān)心?!?p> 杜若點了點頭,喬松便說道“這次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自有處置,你傷好了以后,再去學(xué)規(guī)矩便是了。”
杜若又是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輕聲回答了一聲“是,少爺?!?p> 喬松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過幾日再來看你,好生養(yǎng)著便是了?!?p> 杜若便立即起身,福了一福,道“恭送少爺?!?p> 云蘿也跟著杜若福了一福,口中也說這一樣的話。
喬松隨意狀瞥了一瞥伏小做低的云蘿,輕飄飄的丟下了一句“云蘿送我出去。”
便先踏步離開了,云蘿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小秋推了推云蘿的手臂,云蘿才恍然醒悟,只得趕緊跟了出去。
杜若的院子小,沒走幾步,便出了院子門了,之后喬松便半側(cè)著身子站在了院子門外等候著。
直到云蘿小碎步急急忙忙的跟了上來之后,才又轉(zhuǎn)回了身子,往前慢慢走去。
云蘿不知道該停還是跟上去,只得在小秋的暗示下,慢慢的跟在喬松的身后頭,在游廊下走著。
喬松突然停了下來,云蘿差點撞到了喬松的背上,幸虧她這段時間練習(xí)舞步,腳上有點分寸。腳下的步伐及時剎住了,不然的話。。。
云蘿想到了章媽媽說的“打板子”“發(fā)賣”這樣的話,幾乎想打個寒顫。
面前停下來的喬松沒有回頭,依舊身姿挺拔,背對著云蘿,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早就吩咐過了,喚表哥就好了。”
云蘿本來就心里忐忑,被喬松這突如其來沒頭沒尾的話弄得自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喬松到底說的什么意思。
喬松便已經(jīng)抬腳離去了,云蘿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還是滿臉笑容的小秋扶著一臉呆滯的云蘿,慢慢走回了杜若的院子里。
待云蘿回過神來的時候,杜若已經(jīng)問了云蘿好幾遍話了。
云蘿這才醒過來般,小聲問道“杜若?你問我什么??”
杜若無奈的說道“我是問你,方才,少爺,沒有說什么吧?!?p> 云蘿想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便搖了搖頭,道“沒有。”
然后瞧著杜若臉上包著的紗布,關(guān)切的問道“你呢?杜若?你的臉,到底傷的如何了?是怎么回事啊?”
杜若聽見云蘿問起了自己臉上的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氣怒道“還不是那個朝顏!!你這段時間都沒有跟著咱們一起學(xué)規(guī)矩,你都不知道那個朝顏,簡直就是討厭極了!!”
“自從她一直受罰,學(xué)習(xí)規(guī)矩的進度又跟不上咱們,已經(jīng)很是嫉妒咱們了?!?p> “后來,你還有菡萏,姜蕁,玉簪去了偏院學(xué)習(xí)技藝去了,院子里頭,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了?!?p> “我,木槿,還有荼蘼和她,就我們四個,我和木槿學(xué)的快些,她心生怨懟,經(jīng)常趁著教養(yǎng)嬤嬤放松的時候?qū)χ覀儍蓚€陰陽怪氣的說些難聽的話?!?p> “這也就罷了,好不容易,教養(yǎng)嬤嬤說我和木槿可以進到偏院去,和你們一起學(xué)習(xí)技藝了。”
“朝顏嫉妒我們學(xué)規(guī)矩學(xué)的快,就直接趁著教養(yǎng)嬤嬤去更衣的時候,對著我和木槿說些難聽的話。”
“木槿聽不過去了,便回了兩句,誰知道,她便破口大罵,罵的很是難聽,說什么木槿長得難看,又說出身低微,不過是做丫鬟奴才的命云云的?!?p> “我聽得生氣,你說說,咱們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呀,家里雖然不說多么富貴,但是也不至于低賤到哪里去呀,哪里還受過這個氣?什么時候又變成奴才了?”
“她雖說是喬府的親戚,但是,咱們不也是喬府接了來的么?誰又比誰高貴?誰又比誰低賤么?”
“我便這么回了她,她倒好,直接過來用指甲撓我的臉?!?p> “木槿為了護著我,便扯了自己頭上的珠花來制止她。”
“她多兇殘啊,竟然將木槿一腳踹開了,木槿摔在了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呢。”
“我扯著她的頭發(fā)跟她撕打了半天,將她打的變成了菜市場模樣的豬頭!這才消了我的氣?。 ?p> 杜若有些得意的說到了這里,云蘿本來聽的甚是膽戰(zhàn)心驚的,但是聽到了杜若將朝顏打成了個豬頭,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杜若也甚是得意的說道“哼?。∫膊淮蚵牬蚵牐。∥壹乙郧笆亲龆垢?!我打小就要跟著家里頭幫忙,推磨啊啥的,我家弟弟都打不過我!瞧著我不把這個先來惹事的朝顏打的教養(yǎng)嬤嬤都認不出來?。 ?p> 云蘿瞧著杜若雖然臉上包著紗布,但是語氣卻很是痛快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杜若繼續(xù)大笑了起來。
二人越笑越痛快,忍不住前俯后仰,眼淚兒花兒都笑出來了。
仿佛這段時間,離鄉(xiāng)背井,寄人籬下,謹小慎微的陰霾,都被這件事情給驅(qū)散了,二人放下了什么規(guī)矩,仍然像之前在家里一樣,痛快淋漓的大笑著。
二人好生笑過一場之后,都用手絹擦了擦眼淚,云蘿才笑著問道“那你臉上的傷?沒事吧?”
杜若跟在喬松面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不同,反而很是不在乎的說道“沒事的,大夫都說了沒事的,那個朝顏,別看長得好看,性子兇殘,但是啊,就是個沒用的東西,一爪子都沒力氣!她被我打的可嚴重多了?!?p> 說著,又嘆口氣道“木槿就不一樣了,她沒啥子力氣,聽說扭傷了腳。”
說著又狠狠道“早知道,我就趁亂也踹她幾腳才是呢!”
云蘿聽了又忍不住笑了出來,之后又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但,這樣,少爺。。。他?”
杜若臉色淡了下來,只說道“少爺。。表哥。。到底是叫表哥還是少爺呢?”
“還是少爺吧,少爺今兒來,倒不像是來責(zé)怪我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