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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心向緣

第三十七章 喂藥

奕心向緣 笨蛋去流浪 2429 2020-07-13 09:00:00

  內(nèi)堂走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蓬頭亂服,發(fā)上別著一朵花,睜著一雙大眼睛呆望著二人。杜弘再問了一遍掌柜的在何處,那姑娘搖頭說不知。

  杜弘環(huán)視四周,見柜臺上放著一只碗,里面盛著不知嗖了多久的飯菜,酒架后一團(tuán)亂象,酒壇東倒西歪,有蜘蛛正織著網(wǎng)。他收回視線,看著那姑娘問道:“你家里就你一人?”

  那姑娘微笑點頭。

  杜弘又問起她娘。

  “死啦,”那姑娘伸手抹了抹眼睛,裝做哭泣的模樣。

  “你爹呢?”杜弘再問。

  那姑娘搖頭不知。只見她臉蛋上手上都是污垢,長長的指甲中夾著黑泥土,也不知有多少個月不曾洗過手了。杜弘很快就做出猜想,她的雙親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便又問起她的名姓。那姑娘咧嘴歡笑,說道,“我就叫傻姑呀?!?p>  杜弘臉色一僵。瞧這丫頭當(dāng)真是傻的,多問也枉然,連忙在前頭引路,在尋了一間稍微干凈的房間,拾掇一番。李玄奕將楚緣放在床榻上,見她極為難受的樣子,便命杜弘打來一盆冷水,用毛巾沾濕,擰干,敷在她的額頭上。只是片刻的功夫,毛巾就被她身體的熱度傳遞,頓時熱得燙手。

  一連換了幾次毛巾,也難以緩解她身上的熱度,他一扔毛巾:“人為何還不來?”

  毛巾落在水盆上,濺起一片水花。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郎中匆匆趕來了。杜弘在前引路,那大夫隨后而入,看到床榻邊站了個一身泥一靴水的年輕公子,長發(fā)失了束冠而以蘆葦相束,卻儀容不凡,知他就是黑衣男子口中說的容親王府的小王爺,忙向他見禮。

  李玄奕長眸瞇起,打量了他一眼,便讓開道。

  那朗中這才看到床榻上躺在了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妙齡女子,雙唇褪去了血色,雙目緊閉,右肩胛處還裹著繃帶,端的是生死難料。他斂目走到床邊,粗粗看了眼傷,皮肉的傷口處已見骨,只覺觸目驚心,和尋常的刀箭傷有些不一樣,便問是如何受傷的。

  李玄奕站在一旁,只是粗略的說了下是一種利器所傷。郎中恍然,坐在杜弘搬來的一張矮凳上,雙指搭于從薄被里拉出來的那只手玉腕脈上,閉目靜心斂氣。

  不過片刻,那郎中診脈完畢,恭敬地回稟道,“這位姑娘因傷口化膿才引起的高熱,只要開一副藥方子按時服下便能退燒。另,她的傷口已觸及骨頭,起頭幾日是有些痛的,老夫這里也有些傷藥,應(yīng)能緩些疼痛的。”頓了頓,他搖頭道:“至于那體內(nèi)積淤之毒,若無解藥,老夫醫(yī)術(shù)淺薄,實在無能為力,還是請小王爺另請高明吧。”

  李玄奕聞言,劍眉微蹙,倒也不為難他,道了聲謝,便命他開藥方子。

  那大夫點頭,立于案前提筆寫下藥方,待墨跡稍干后,遞了過來。李玄奕伸手接過藥方,看了一眼,便轉(zhuǎn)交給了杜弘,命他去煎藥。

  臨走前,郎中又從醫(yī)匣子中取出一個綠色的瓶子交給了,囑咐他傷口不可碰水,要定時換藥,若是傷口痛得很,便服用一顆藥丸。李玄奕點頭,以示記下。杜弘塞給了他一錠銀兩,那郎中笑呵呵地接過,磨揣了下,這足以夠他一家老小半年的生計,連連道謝。

  杜弘往楚緣的房間送剛煎出來的藥,就見傻姑坐在地上拋石子,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在嘀咕著什么。

  他走近了,這才聽清,原來她是在唱哄小孩睡覺的兒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夸我好寶寶……”

  他初覺好笑,但聽了片刻,便覺得她歌聲中情致纏綿,愛憐橫溢,想了下,蹲下身來,還是要她將他們在這里落腳的事保密。

  傻姑雖不懂他的用意,但見他神色鄭重,又說得明白,便點頭答應(yīng),說道,“你們要躲著貓咪,不讓壞人知道,傻姑不說?!?p>  杜弘嘴角抽了抽,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是啊,傻姑不說,傻姑是個好姑娘,傻姑若說,就是個壞姑娘?!?p>  “傻姑不說,傻姑是個好姑娘。”傻姑頭搖如撥浪鼓,淳樸的臉上溢出笑容。連番道了幾遍,就突然跑開,一步三回頭的跑遠(yuǎn)。

  杜弘抬頭望屋頂,心想這姑娘如此癡呆,怕是逢人便道,他們在躲著壞人,傻姑不說。

  見到杜弘端藥進(jìn)來,李玄奕伸手將藥碗接了過來,端著藥湯,來到床前,伸手將楚緣扶了起來,抱在懷里,一只手端著藥碗,一只手拿著藥勺,舀起一勺藥,慢條斯理地喂到她的嘴里。苦藥湯子入口,楚緣小臉?biāo)查g皺成一團(tuán),李玄奕覺得有些好笑,如玉的手指替她擦了擦唇角的藥漬。

  杜弘偷偷打量著眼,何曾見過小王爺這般伺候過人,嘴角動了動,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李玄奕一勺一勺地舀起湯藥,不厭其煩地送到楚緣嘴里。

  前去追蹤暗殺之人的護(hù)衛(wèi)歸來,向他請罪,道那些突然而來的箭是提前布置好的機(jī)關(guān)暗器所發(fā),而暗殺之人也極是狡猾,入山林后,便不出山林,始終在林木中打轉(zhuǎn),幾次欲被追蹤而上,又叫他給逃脫了,最后無影無蹤,他只好先回來復(fù)命。

  “暗器呢?可有查到都有何人在使用這種暗器?”李玄奕忽然問道。

  那護(hù)衛(wèi)應(yīng)道:“屬下已查過,江湖上不曾出現(xiàn)過這種暗器?!?p>  李玄奕“哦”了一聲,沉吟半晌,吩咐道:“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既然能出現(xiàn),就必須會有跡可尋,擴(kuò)大范圍去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尸?!?p>  那護(hù)衛(wèi)頷首應(yīng)是,立即離開。

  李玄奕將喂完藥的藥碗遞給杜弘,杜弘忙伸手接過,便聽到他對自己吩咐道:“將我們在遭遇暗算,生死未卜的消息大肆放出去,密切關(guān)注動向,切莫暴露行蹤?!?p>  杜弘不解地看著他,見他將楚緣的身體緩緩地放躺回床上,忽而冷笑一聲:“這背后,是牛鬼,還是神蛇,我們靜靜等著便是,總有藏不住的時候?!?p>  他頓時恍然,他這是要引蛇出洞,但隱隱還是有些擔(dān)憂消息一旦傳開,寒香鎮(zhèn)亦會招來不少打探消息之人,這里豈也就暴露了。

  李玄奕給楚緣掖了掖被子,回轉(zhuǎn)過身來,淡然一哂:“若來,正合我意,怕的就是他們不來?!?p>  杜弘迎上他深如寒潭的眸子,不再多問,轉(zhuǎn)身退下。

  李玄奕在白鷺江遭遇暗殺的消息很快就在寒香鎮(zhèn)方圓十里內(nèi)散布開來,有人說奕小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無事的,也有人說奕小王爺至今下落不明,怕是兇多吉少。街頭小巷,眾說紛紜,一傳十,十傳百,只是半天的功夫,就傳到了京城內(nèi)。

  自昨日太后程氏命次日一早將楚緣送進(jìn)宮調(diào)教規(guī)矩后,她一夜無眠,輾轉(zhuǎn)反側(cè),想的皆是如何在她進(jìn)宮時,給她一個下馬威。直至天明時分,她方想出個滿意的法子,交代了宮女宦官們,若見楚緣進(jìn)了宮,無需理會,務(wù)必將其晾于一旁。

  可是她等了半日,她脖頸都伸長了,亦不見楚緣的蹤影,坐立不住之下,還是拉著臉命人前去容親王府,下令就算是抬也務(wù)必將人抬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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