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桐霧山外圍的一處山坳里零零散散的分布著十幾個帳篷,每一個帳篷上都繡著屬于朝楓傭兵團的楓葉圖標。一具棺材停放在一個看起來稍微大一些的帳篷里,棺材旁邊站著兩個和仇嚴長相相似,但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兩個人臉上都掛滿了凝重。
其中年紀較大的,穿著也最好的正是朝楓傭兵團的團長仇封,而另一個就是傭兵團的副團長仇爾。
仇封看著眼前的棺材深深的嘆了口氣?!叭芴珡U物了!做事還不動腦子!這才出去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變成一具尸體了!哎!”仇封的神態(tài)表現得很平靜,仿佛躺在棺材里的并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仇爾用手指敲打了幾下棺材,用手在棺材蓋上磨搓了幾下?!按蟾?!這事情您看怎么辦?三弟在外面使用了邪武技,這事兒可不是件小事??!”
“嗯!那倒是!”仇封輕輕的點了點頭就退到一邊的桌子后坐了下來,雙手呈寶塔形堆在桌子上?!澳切┨幼叩娜?,都解決了嗎?”
“人都讓我抓回來了,我已用搜魂把該查的都查清楚了!至于人嗎?我都已經殺掉了。尸體也扔進了山澗里,不會有人發(fā)現的!”仇爾頓了一下,說:“殺死三弟的,就是咱們要找的那個人,那個人叫墨刀刀!”
“墨刀刀?”仇封楞了一下,互相揉搓著大拇指想了想。“就是殺死馬六的那個墨刀刀!看來這是個不小的問題呀!三弟使用邪武技后實力可以媲美一般的載氣一重的修士。那么能將三弟打成重傷,從而引起被吞噬靈魂反噬的人,實力也可想而知了!”
“那怎么辦?用不用我出手殺了他!”
仇封擺了擺手,“不用!雖然你有載氣二重的修為,殺死一個墨刀刀或許不成問題,但你也難以保證在不使用邪武技的情況下解決他!”旋即仇封不由笑了起來,表情中帶著些許不知名的詭異。
仇爾看著仇封的表情,心里不由一沉,但臉上的卻不動聲色?!澳谴蟾绲囊馑际?,如何解決墨刀刀的問題!”
仇封嘿嘿一樂,用手指了指裝著仇嚴尸體的棺材?!叭芫谷灰呀浰懒?!那么就用三弟借題發(fā)揮一下。反正所有的證人都已經被你殺了,墨刀刀也跑了!所以現在沒有人知道三弟究竟是怎么死的,索性把邪修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大肆宣揚出去!到時候自然有人會替咱們殺掉墨刀刀的!”
仇爾愣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翱墒?,咱們這么說別人會信嗎?即使別人信了,那么墨刀刀身上的蒼霜劍蟒的尸體怎么辦?”
“這個世道你難道還沒有看清嗎?當人行俠仗義的時候沒有人看到,但是一旦有人作惡而且還是那種令人恨入骨髓的那種事,無論那個人曾經是多好的人,做過多少的好事都不會有人在意。人只會注意到那個人此時此刻所做的惡?!背鸱饫淅湫α诵?,眼神中默默掃過一絲怨毒,默默從椅子上走到了棺材旁邊?!斑@個世界的人都對邪修恨之入骨,所以只要是邪修,他們都會去舉起旗幟去討伐!絕對不會去證實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就像咱們曾經的家一樣!”
仇封靜靜地撫摸著棺材,眼神逐漸變得冷漠,平靜的凝視著棺材上的花紋。周圍的溫度在不知不覺降了下來,棺材蓋上很快便出現了一層如冰晶般的黑色顆粒。仇封用手揉搓著棺材蓋上顆粒,古怪的冷哼了一聲。“我的死氣,也就只能這樣了!”
未到黃昏,一隊身穿黑色的斗篷,面帶黑紗斗笠的十七人的小隊悄悄溜進了之前林炆安排白夜秋待的山洞里。這只小隊剛走進山洞就立刻用石頭堵住了半邊的洞口,僅留下一人可過的空隙。
所有人紛紛摘下斗笠,并露出斗篷下那突顯霖梓城白家身份的白色劍袖,而這支小隊的領隊恰恰是當日同林炆逃出巢鐘寨大營的白夜秋。白夜秋再次來到桐霧山完全是為了找回迷路的白葉然,為此白夜秋直接帶來了白家二十名載氣三重的子弟。
白夜秋慵懶的坐在山洞深處的一塊石頭上,掏出一塊燒餅象征性的啃了幾口。白夜秋臉上掛滿了疲倦,也露出了少有的認真的神色。其余的白家子弟一個個垂手站在白夜秋兩側,臉上竟沒有一絲不滿反而顯得十分恭敬甚至是敬畏。白夜秋挑了挑眼皮看了看這些白家子弟,輕輕點了點手示意那些人坐下休息。雖然跟來的白家人坐了下來,但是一個個坐的都并不踏實。
白夜秋嘆了口氣,“哎!你們也不用這么拘謹!畢竟這次你們是因為我的疏忽才跟來的!”白夜秋的語氣與當日見到林炆的那般叫囂不同,此時白夜秋的語氣顯得極為平靜,甚至有幾分清冷。給人的感覺與印象中紈绔子弟簡直大相徑庭。
這個樣子的白夜秋在白家子弟眼中并未引起任何的波瀾,可以說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白夜秋,換個方面講現在的白夜秋才是真正的白夜秋。
霖梓城明面上有三大勢力曹家、梅家和白家,私下還有一個并不顯山露水的城主府。白家是白夜秋祖父于六十年前到霖梓城創(chuàng)下的,所以在這四大勢力中數白家的年歲淺,也數白家的底蘊最薄。同時曹家和梅家又有婚約,這就更讓白家的位置一降再降了。作為白家的獨子,白夜秋身上的擔子無形間就重了許多。為了不讓自己過早的因嶄露頭角而被扼殺,白夜秋不得已選擇了裝傻的這一道路。
此時又有四個白家人走進了山洞,這兩個是事先被派出勘察的,故此趕來的晚了些。
白夜秋并不廢話,直接問道,“你們查到了我姐的下落嗎?”四個白家人相互看了一眼,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畫紙交到白夜秋手里。白夜秋仔細一看,這兩張畫紙上分別畫了一個人的畫像。一眼便認出其中一張寫有“墨刀刀”的畫像畫的林炆,而另一張竟是白葉然。白夜秋皺了皺眉,便問,“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會有我姐和曹家的那個林炆的畫像?”
一個白家人回道,“少爺,我們在桐霧山外圍找了半天并沒有查到六小姐的下落。但是我們在半路上遇到了在附近打獵的獵戶,他們給了我們這兩張畫像說這畫的是從一個朝楓傭兵團逃離的兩名邪修!我們見圖上的女子與六小姐極像,所以回來稟報了!”
“邪修?”白夜秋不免有些疑惑,林炆自己是見過的,自己的姐姐自己也甚為熟悉,怎么可能是邪修呢!白夜秋便繼續(xù)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那名白家人回道,“我聽獵戶們說,男的叫墨刀刀,女的不知道!不過女的受了重傷!男的用邪武技殺了朝楓傭兵團的三團長還搶走了朝楓傭兵團所斬殺的玄階蒼霜劍蟒?!?p> 白夜秋聽到這里又記起了自己從家離開時關于白葉然受了重傷的消息,瞬間便想清楚了這件事的實質,呵呵冷笑了幾聲。“好狠的一招借刀殺人!不過也好,起碼知道了老姐和林炆在一起!這就讓我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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