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謠瞳孔顫抖,她不是沒幻想過自己的身世會不會與那江湖中高高在上的青天闕有關(guān),可如今真當(dāng)自己親耳聽到這些時(shí),卻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不是孤兒,自己也和別的人一樣,有爹有娘嗎.....可他身為青天闕主,江湖盟主,這么尊貴顯赫的身份,為何直到現(xiàn)在才來找自己?
伶謠想不明白。
王姓漢子道:“少主,跟我回去吧,闕主他老人家,還等著見你最后一面呢。”
這聲音一改之前的冷漠,還帶著淡淡的關(guān)懷,只是聽上去,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溫暖,反而顯得讓人不舒服。
“不對?!绷嬷{皺眉。
她看著還杵在自己身旁的鋤頭,突然反應(yīng)過來,如果自己是青天闕主之女,那這些殺生殿的殺手為什么要來殺自己,而且,她在金陵城時(shí),就聽說青天闕現(xiàn)在上下都在為了爭奪權(quán)力斗的一團(tuán)亂麻。
這王姓漢子,就算真的是青天闕之人,也不會是來接自己回去的!
她眼珠轉(zhuǎn)動,再次瞟向地上畫紙上的婦人畫像,瞳孔微縮。
這薊莊五村的少女失蹤案,會不會也與自己有關(guān)!
“不行,這件事沒弄清楚之前,我不能相信他?!绷嬷{心中暗道,轉(zhuǎn)而一臉笑意沖著王姓漢子說道:“王叔,你看這樣,我呢,跟你去青天闕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想跟紅衣卿說一聲,免得他擔(dān)心,可以嗎?”
相比與面前的王叔,她還是相信顧離卿。
王姓漢子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笑道:“少主,您還沒想明白嗎,不管是紅衣卿還是白劍絕,之所以對你這么好,說白了都是因?yàn)槟愕纳矸?,你是江湖盟主之女,未來的江湖頂尖勢力之主,就連當(dāng)今朝廷都要對你給出三分安撫的人物,這紅衣卿費(fèi)盡心思接近你,討好你,不過是對你有所覬覦,對我青天闕有所覬覦,你可萬萬不能被他的虛偽所迷惑啊?!?p> 伶謠搖頭,道:“不會的,伶官兒和齊公子不是這樣的人,還有,我不是什么少主!”
話雖如此,但不知為何,伶謠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沒什么底氣。
不是因?yàn)樗粔蛐湃晤欕x卿,而是王姓漢子的話,讓她不由得回想起和顧離卿從相遇到現(xiàn)在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個(gè)江湖上勝負(fù)盛名的傳說,卻對著自己這么個(gè)默默無聞的小丫頭任打任罵,怎么說,都覺得有些天方夜譚。
王姓漢子大笑:“少主,你還是太年輕,你若不是青天闕少主,堂堂名震江湖的紅衣公子會對你這般體貼嗎?不過就算是你現(xiàn)在想跟紅衣卿說話,恐怕也是不成的,因?yàn)樗弥覀兊纳矸莺?,就決定不插手青天闕之事,眼下估計(jì)人已經(jīng)離開了薊莊。”
“伶官兒走了?”伶謠如遭雷擊,聲音顫抖的問道。
王姓漢子點(diǎn)點(diǎn)頭,道:“江湖就是這樣,沒什么真感情的,少主不會天真的以為,那紅衣卿真的對少主你動了感情吧,哈哈哈哈......”
伶謠被說的羞愧難當(dāng),在這之前,她的確以為顧離卿是不是看上自己了,卻不曾想,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所看重的,從來都是自己的身份。
良久,伶謠道:“走吧,我跟你走。”
她緩緩走向王姓漢子,神情有些落寞。
王姓漢子眼中一喜,負(fù)在身后的掌心中真氣運(yùn)轉(zhuǎn),招式緩緩成型。
就在這時(shí),一道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恐怕,你還帶不走她?!?p> 伶謠抬頭,只見身旁不遠(yuǎn)處,不知什么時(shí)候,多了名身穿黑衣的青年。
“溫染?”
這黑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顧離卿在山洞大打出手的四翹楚之一,“黑閻王”溫染!
溫染沒理會伶謠,目光盯著王姓漢子道:“上次就讓你跑了,這次,不會在給你機(jī)會了?!?p> 王姓漢子自溫染出現(xiàn)后,便全身緊繃,似乎這溫染帶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溫閻王,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相安無事不好嗎!”
溫染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王姓漢子聲音陰沉道:“我只是讓你知曉,你現(xiàn)在的做法是在跟我們青天闕作對!”
“青天闕....”溫染冷笑兩聲,道:“你覺得,我怕青天闕嗎?”
王姓漢子頓時(shí)面色鐵青,但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這溫染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怪脾性,為人無法無天,別說拿青天闕的名頭唬他,他若是興致來了想要作畫,就連三大圣地之一的峨眉女弟子他都去擄走過。
見他不在說話,溫染淡淡道:“你是想立刻死在這陽副殿主的手上,還是想茍活一段時(shí)間再死在我手上?”
他這句話是問伶謠的。
伶謠苦澀,合著橫豎都是個(gè)死,她看了看王姓漢子,又看了看溫染,一咬牙,決定跟著溫染走。
“我跟你走?!?p> 溫染面無表情,深深的看了王姓漢子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伶謠和溫染消失,這王姓漢子才咬牙道:“溫染,你等著!”
與此同時(shí),上村王姓漢子的院子中,顧離卿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道:“說,人被你們帶到哪了,不然,我不介意先送你去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
女子嘴角溢血,臉色蒼白,看上去受了不輕的傷。
“呵呵,你想的美,這會兒,恐怕那小丫頭已經(jīng)成了我夫君的刀下亡魂了?!?p> 顧離卿道:“如果她成了亡魂,那我一定送你們夫婦二人在九泉下團(tuán)圓。”
只見一黑子棋子破空,穩(wěn)穩(wěn)的鑲嵌在了女子的眉心。
庭院中恢復(fù)了寂靜,唯有地面上,一名婦人靜靜的躺在那,沒了生機(jī)。
顧離卿抬步欲要離開,身后的櫻桃卻急忙跟了上來,剛才顧離卿再與這瘋癲婦人打架時(shí),櫻桃就一直躲在角落,直到這會才出來。
顧離卿回頭,道:“別跟著我?!?p> 櫻桃不說話,停在原地,顧離卿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櫻桃又了上來....
如此反復(fù)幾次,顧離卿終于有些煩了。
“再跟著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p> 櫻桃縮了縮身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找...找姐姐.....”
顧離卿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要找伶謠?”
“嗯。”
聽著她要找伶謠,顧離卿想了想,覺得按照伶謠的性子,就算自己找到她,得知櫻桃還被留在這,也還會回來找她,說不定還會兇自己不該把櫻桃一個(gè)人扔在這。
“行吧,那你跟著,不過別給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