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從未想過,那個平日里令她畏懼如虎的劉松傾竟會有一天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退出主管辦公室后,顧青青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舒暢。
有了主管的這句話,顧青青在設(shè)計部就好似有了一道圣旨,她能夠名正言順的將公司平日里的那些不公全部拒之門外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顧青青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桌上那一摞材料全部送還給了劉艷。
高挑的劉艷看著這個瘦瘦小小的實習員工竟敢破天荒的將自己交給她清理的材料又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心中頓時升起怒意。
“你怎么又給我搬回來了?”劉艷沒好氣的問道。
“這不是我的工作,還請你以后不要再將這些事情交給我了?!鳖櫱嗲嗖槐安豢旱幕貞?yīng)著。
“砰!”
劉艷拍了一下桌子,并站起身來,那身高將近一米八九的個子看著面前只要一米五六的顧青青,就仿佛是一個巨人在看一個小孩。
劉艷俯視著顧青青,雙手抱在身前,冷聲質(zhì)問,“什么不是你的工作?這些雜事不一直都是你在做嗎?”
劉艷氣勢不減,居高臨下,那訓斥一般的姿態(tài),仿佛就像是顧青青做錯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
而更讓顧青青可氣的是,周圍還有四五個平日愛將雜事都推給顧青青的設(shè)計師也附和起劉艷的話來。
“是呀,青青,劉艷說的沒錯,這些雜事不一直都是你在做的嗎?怎么今天突然就不做了?”
“顧青青,這可不是你家,這是公司,你一個實習員工,做點雜事怎么了?當初我們還不都是這樣過來的?!?p> 周圍幾人的附和之聲此起彼伏,矛頭直指顧青青。
然而,現(xiàn)在的顧青青又豈會再任由她們欺負?
“我是林設(shè)計師的個人助理,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們的,以后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做,別再推給我!”顧青青語氣淡漠,聲音加大了幾個分貝,“還有,別以為我是實習員工就好欺負,從前幫你們那是看在大家都是同事的情分上,而不是因為那些事本該由我來做,既然你們這么不知好歹,無情無義,我也不必再跟你們講什么情分了!”
“這的確不是我家,但這并不代表你們從前怎么過來的我也一樣要受這樣的欺負,這是公司,我會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但那絕不是幫你們打印資料和倒咖啡!”
顧青青洋洋灑灑的說完這一大通話后,連看也不再看面前的劉艷一眼,轉(zhuǎn)身便徑直走回自己的位置。
那幾名附和劉艷的員工一臉茫然,而被懟的無話可說的劉艷更是氣的滿臉通紅,恨得直咬牙。
“啊--呼~”
顧青青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趴在桌上偷偷的喘了一大口氣,然后感嘆道,“這種感覺真的不要太爽!”
林雨婷設(shè)計師是設(shè)計部的首席設(shè)計師,也只有她才配有自己的個人助理,不過一個月前他出差國外,短時間內(nèi)還不會回來,所以顧青青是真的很閑。
吃過午飯,顧青青趴在位置上發(fā)了一個小時的呆,然后不由得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突然有點懷念以前被他們虐待的感覺了——”
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顧青青指著自己暗暗罵道,“顧青青,你真是賤骨頭。”
現(xiàn)在正是有大把時間,顧青青拿出了自己設(shè)計的狐型吊墜,繼續(xù)改良,不知為何,她總是對自己設(shè)計的這款狐型吊墜不太滿意,或許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真正設(shè)計完成的一件物品。
“唔——是這狐貍的身材不夠妖嬈,還是眼神不夠嫵媚呢?”顧青青繼續(xù)畫著設(shè)計稿,不斷更換每個細節(jié)。
王叔的麻辣燙小吃店內(nèi)的四張桌子皆已坐滿,王叔忙得是滿頭大汗,李建成幫忙端麻辣燙和各種烤串,并打掃店內(nèi)衛(wèi)生,一天下來,已經(jīng)被半數(shù)以上的客人當做小吃店的服務(wù)員了。
令王叔有些不解的是,為何今日來的客人要比以前多少兩倍有余,而且大多都是年輕的小姑娘。
李建成的學習能力很強,不僅端東西,打掃衛(wèi)生這種簡單的事情一看就會,就連做麻辣燙和烤串也是在一天之內(nèi)熟練上手。
看著王叔累得直不起腰,李建成主動擔負起制作的重任,讓王叔輔助簡單的打掃衛(wèi)生。
王叔看著那手腳麻利、干活勤快的李建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仿佛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婿一般。
臨近下午六點左右,店里終是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正是昨晚來鬧事的虎哥,以及那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和那名流里流氣的小年輕。
三人前后進入小吃店,眼尖的小年輕剛剛踏入小吃店時一眼看見那位正在烤串的“服務(wù)員”,頓時嚇得直往后躲,“虎哥,那個家伙也在!”
虎哥和身材火辣的女人不由的往后退了幾步,三人直接退到店外,虎哥壓得聲音對身旁那流里流氣的小年輕說了幾句話,小年輕便點頭哈腰的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手足無措的王叔見那小年輕去打電話,不禁擔憂起來,他猶豫了一番之后,終是決定朝店外的虎哥走去,兩只滄桑的手掌不停的在圍裙上擦了又擦。
來到虎哥面前,王叔從圍裙下的長衣口袋掏出一包中華煙,遞到虎哥面前,擠出一絲苦笑,央求道,“虎哥,求您高抬貴手,要多少錢您直接跟我說,千萬別去影響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還不懂事?!?p> “老王,你還真當你女兒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呀?”那名站在虎哥身旁的身材火辣的女人嬌笑的說道,突然發(fā)現(xiàn)有道銳利的目光看向自己,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些,“這事你女兒跑不了?!?p> 李建成將烤好的串放入盤子里,端到客人桌上后,朝店外走去。
見李建成朝自己這邊走來,虎哥強作鎮(zhèn)定的紋絲不動,那女人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幾步。
“又要搗亂?”李建成直接開門見山,一雙清澈的眸子平靜的注視著虎哥。
虎哥皺緊了眉頭,溫聲道,“年輕人,提醒你一句,出來混,有些事不是光看誰的拳頭硬,現(xiàn)在可是法治社會?!?p> 響起昨晚胖子被踹飛的那一幕,虎哥就一陣后怕,但作為老大,他哪怕心再慌也必須穩(wěn)住氣勢。
“讓開!讓開!”
那流里流氣的小年輕領(lǐng)著十七八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簇擁到小吃店外,推推搡搡的將周邊的行人全部趕開。
看著這群胸前、后背、手臂印著各種不同紋身的赤膊漢子,周遭被趕開的行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卻是也沒走遠,紛紛在對面圍觀拍照。
王叔一臉憂慮,且恐懼萬分,李建成卻仍是面無波瀾,平靜如水,一雙眸子也是古井無波,看得虎哥直發(fā)毛。
“阿虎,就是這家店?”一位手臂紋有下山虎的壯年漢子問道。
“浩哥?!被⒏缁仡^喊了一聲那壯年漢子,而后低聲說道,“那小子是個練家子,胖子被他一腳踢殘?!?p> “練家子?”浩哥輕哼一聲,朝身旁的一個赤膊漢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上去試試手。
那赤膊漢子二十來歲,胸口紋著一個狼頭。
“別吃了別吃了,都出去!出去!”
這赤膊漢子扯著嗓子嚷嚷著驅(qū)趕正在店內(nèi)吃麻辣燙或烤串的客人。
李建成一動不動,就站在店門口,擋住他的路。
“你小子是嚇傻了嗎?”
這位氣勢磅礴,囂張且不可一世的漢子伸出右手按在李建成胸口,試圖將他一把推開,卻不想,李建成直接抬腿一腳,將這名精壯漢子踹的連連倒退,若不是有那四五個漢子在后邊撐住,這精壯漢子非得摔個大趔趄不可。
“你他媽還敢動手?老子弄死你!!”赤膊漢子站穩(wěn)身形后,握緊右拳,朝著李建成正面砸去。
李建成不緊不慢,左腳往后稍稍移了半步,然后伸出左掌一把接住那赤膊漢子的拳頭,右手在一旁的餐桌上摸來一根烤串的竹簽。
“啊!”
撕心裂肺慘叫從那赤膊漢子嘴里發(fā)出,響徹整條街道。
只見那赤膊漢子的一只手掌被一根尖細的竹簽刺穿,鮮血不斷的從掌中滴落,那赤膊漢子想去拔出這竹簽,卻又不敢,想捂住手掌止住疼痛,卻又不行。
那竹簽兩頭露出,一頭還沾有辣椒,另一頭則是鮮血淋漓。
看著那用竹簽扎穿對方手掌的舉動,這一眾混社會的赤膊漢子都在同一時間慌了心神,甚至于人多也不敢妄動,畢竟那狠辣的手法,哪怕只是目擊者的他們也不由的感到自己的手掌一陣發(fā)涼,心臟咯噔的跳動了一下,貌似打了個冷顫。
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面前的這個青年卻好似云淡風輕一般,只是揚了揚眉,輕描淡寫的說道,“若爾等再不離去,它們就會扎在你們每一個人的掌心。”
李建成握著一大把竹簽,人畜無害的朝這群粗獷的大漢微微抿了抿嘴。
“小子,你給我等著!”
被稱作浩哥的男人放下一句狠話后,轉(zhuǎn)身便走,其余人等連忙跟上,那被竹簽扎穿手掌的漢子打了個車,抹著淚直奔市醫(yī)院。
最后只剩下虎哥和那個身材火辣的女人,虎哥重重的嘆了口氣,最后看著王叔沉聲說:“老王,你女兒干的那些事,跑不掉的,你勸你還是好好想想,這事該怎么了解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