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府學(xué)
幾人回到舍房,蘇栩直接進(jìn)了花鑲這邊的舍房,三個人的菜往小桌子上一放,就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蘇栩看了看,說道:“咱們都要在舍房吃放,明日再出去一趟,再買個桌子和幾個凳子。”
想到那些圓凳、方凳,再看看窄小的舍房,花鑲又一次覺出了古代的不方便,這時候還沒馬扎呢。
看來她要再出一次“風(fēng)頭”了。
“等回家了我去找木匠做個方便折疊的桌子,凳子也做個好放的”,花鑲說道,“這幾天先將就一下吧?!?p> 聽見他們說話的盧鶴,便從他那床底下拿出一個只有幾尺高的小凳子,“鑲弟,這個凳子給你們用?!?p> 花鑲道謝接過小凳子,對蘇栩和衛(wèi)諶道:“你們坐床上,這個小凳子我坐。”
小凳子太小了,她個子小坐著合適,兩個比她高大許多的少年坐著肯定不舒服。
安排好了,三人便坐下來吃飯。
蘇栩打了三份菜,看花鑲把她的菜直接各撥了一半給衛(wèi)諶,又從衛(wèi)諶那一份素菜里分了一半到她自己碗里,不由暗自發(fā)酸。
現(xiàn)在他有些明白了,鑲弟對衛(wèi)諶這么好,八成是可憐他。
想了想,蘇栩就把自己的菜也分了不少給衛(wèi)諶。
見此,花鑲默默一笑。
三個少年人圍著小桌子吃完了飯,便拿著碗筷出去洗碗。
花鑲有個習(xí)慣,碗用井里的生水洗過,要再用涼開水沖一沖,因此洗好碗,她又把爐子搬到廊下,加些炭,坐上了一壺水。
衛(wèi)諶就問她,“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p> 花鑲拍了拍手,“等水開就行了,咱們回舍房吧?!?p> 天色黑下來,涼風(fēng)一陣陣吹來,這時候外面是很涼快的,只是蚊蟲太多。
舍房里,盧鶴正盤坐在床頭,在小桌子上練字,好些小飛蟲圍著那盞燈籠嗡嗡。
他們這里沒晚自習(xí),但每個學(xué)生每月都能跟府學(xué)里領(lǐng)十根蠟燭,作為晚上照明用,且這個是免費的。
花鑲他們都沒帶燈罩,這時只好光禿禿點上支蠟燭放在桌子上。
盧鶴看花鑲拿了蠟燭出來,說道:“鑲弟諶弟,我們可以共用一支蠟燭?!?p> 花鑲直接就拒絕了,“長生哥,現(xiàn)在天熱,我們圍著一個桌子看書肯定很熱,再說多點一支蠟燭,屋里也亮堂。太暗的環(huán)境下看書對眼睛很不好的?!?p> 盧鶴只是覺得點兩支蠟燭太浪費,聞言也就不在意地笑道:“確實,三個人用一支蠟燭太擠。”
想著過兩天自家舍房很可能會有新同學(xué)入住,到時他和另一位同學(xué)合用蠟燭,兩個人二十根蠟燭便可充足地用一個月了。
花鑲猜想盧鶴可能是十根蠟燭不夠一個月用,看情況自己這邊的蠟燭用不完的話可以分給他幾根。
點好蠟燭,花鑲又點了一根蚊香,插在了窗臺縫里,對衛(wèi)諶道:“諶哥,你先看書,我把帳子掛上。”
衛(wèi)諶手里拿著兩本書,其中一本是他從家里那箱書中找到的精解獨到的文集,想給花鑲看的,聞言不由疑惑:“帳子?”
花鑲點頭,站在床上把她那個裝書的木箱子拉下來,箱子底部有一床帳子。
這是奶奶特地給她做的,爺爺見過府學(xué)的舍房,知道舍房里木床的大致尺寸,奶奶做時給了不少意見。
花鑲拿出來一比,大小差不多,只是這床四面僅床頭床尾有幾寸高的欄桿,并沒有床柱,要把帳子掛上,還得出去找竹竿。
花鑲直接往帳子上一趟,剛還覺得自己帶的東西全乎呢,真到具體時候,還是丟三落四的。
衛(wèi)諶說道:“明日去后面的小胡同瞧瞧,買四個竹竿再掛吧?!?p> 花鑲嗯了一聲,不過今晚她是不能換里衣了,她還想等吹了燈偷摸用濕棉布擦擦前胸后背呢,這一天可沒少出汗。
現(xiàn)在,只能忍著了。
衛(wèi)諶看她一眼,喚道:“鑲弟,過來看會兒書。”
花鑲哦了一聲,坐起,轉(zhuǎn)過身接過了衛(wèi)諶遞來的書。
不過看了會兒就把書本放下了,她說道:“我明天再看,你也不要看太長時間,這燭光不夠亮也不夠穩(wěn),對眼睛不好。”
衛(wèi)諶說道:“好,明早天一亮我就喊你起床,咱們?nèi)ネ饷婵磿?。?p> 花鑲:你還想拉著我早自習(xí)啊。
當(dāng)下也只能笑著點頭。
外面銅壺里咕嘟咕嘟的聲音傳來,花鑲便下床穿了鞋,去外面提了銅壺進(jìn)來,直接就用開水涮一遍他們的碗筷。
花鑲把自己買的那個洗腳盆清洗過后,然后將剩下的水倒一半到盆中,出去打涼水時,朝對面喊了一聲。
蘇栩很快就出來了,問道:“怎么了?”
聽他聲音帶著幾分睡意,花鑲說道:“你睡著了?我這兒有開水,你要不要洗腳?”
“瞇了會兒”,蘇栩打了個哈欠,走過來道:“洗洗吧。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在家多舒服啊。”
這時候正在泡澡呢,現(xiàn)在洗個腳還得自己打水。
花鑲直接進(jìn)屋里提著銅壺給送到蘇栩這邊,見他懶洋洋的,就幫他把新盆洗了洗,兌好水放到床邊。
“快洗吧”,花鑲走時說道,“陸師兄,朱師兄,我還要開一壺水,你們?nèi)绻么龝核_了喊你們?!?p> 陸廷秀說:“剛才我已經(jīng)用涼水洗過了,不必勞煩師弟。”
朱駟倒是道:“我要一點吧,水開了師弟喊我一聲就行?!?p> 花鑲便又開了滿滿一壺水,等水開后,先給衛(wèi)諶倒進(jìn)臉盆中一半備用,又問過盧鶴,聽他不用,直接就給送到了對面。
這么忙忙碌碌的,等到躺在床上時,已經(jīng)戌正了。
花鑲這一天真累了,雖然沒有床帳有些不太習(xí)慣,但還是很快睡著了。
隔著一個小桌子,這一邊的衛(wèi)諶,聽到床頭那邊傳來的平穩(wěn)呼吸聲,也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天色剛明時,花鑲就被兩聲鑲弟給喊醒了。
她看看窗外的天色,決定休假回家后再帶一個窗簾,但還是在床上賴著,“還早吧,我再睡會兒。”
“已經(jīng)寅時了”,衛(wèi)諶的聲音很清醒,他已經(jīng)穿好衣服,正在疊被子。
花鑲把薄被拉起來捂住腦袋,“我再睡一刻鐘。”
另一邊的盧鶴也起了,見此不由笑道:“鑲弟還是小孩子心性?!?p> 衛(wèi)諶問道:“盧兄,不知府學(xué)哪里最適合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