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是我?!鼻嚓懸活^霧水翻進(jìn)來,夜瀾淵眼上系著絲綢急著過去:“你可有受傷?”他踉蹌幾步差點(diǎn)摔倒,還好青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倒把青陸嚇了一跳。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青陸穩(wěn)穩(wěn)的扶他坐下,夜瀾淵自嘲的笑笑:“平日宮里熟悉的物件如今卻陌生起來?!鼻嚓懶睦锔永⒕危骸澳銥榫任叶軅俏乙估飦砼隳憧珊??”夜瀾淵興奮起來:“最好!”
“陸兄,我可否與青苑一樣同稱你一聲陸兒?”夜瀾淵想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青陸也是很順應(yīng)他意的答應(yīng):“夜兄若喜如此,便可。”夜瀾淵臉上似是有一絲不悅:“既然我稱你陸兒,你不妨喚我一聲瀾淵,這樣你我兄弟再無隔閡?!?p> “瀾淵。”青陸恍惚開口,瀾淵二字如山間清泉直沖夜瀾淵心底,讓干旱的心田得到滋潤。
“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夜瀾淵詢問道。青陸沒有回答,直接扶他起來。死傲嬌,白天安情邀請他不是還不去嗎。夜瀾淵讓霍越把侍衛(wèi)撤掉,二人大膽的來到院子。
青陸把夜瀾淵安置在石凳上,動手摘下他的絲綢,蹲下來抬頭望著他:“今晚的月亮如昨夜一般?!币篂憸Y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了?!鼻嚓懹X得有些好笑:“你是怎么聞到的?!币篂憸Y回答道:“心如皓月?!?p> “等一下我?!闭f完她便從夜瀾淵寢宮里取了一支橫笛回來:“這次不用你聞了?!彼従彺淀?,悠揚(yáng)的笛聲傳進(jìn)夜瀾淵的耳朵,技巧嫻熟,曲調(diào)婉轉(zhuǎn),震撼著他的心。陸宇的橫笛夜明國怕是無人能及了。
一曲作罷,夜瀾淵開口問:“你這曲譜從何而來。”“意上心頭,即興而作?!鼻嚓懟氐?。夜瀾淵有些贊嘆:“陸兒,你就像那寶藏,不,寶藏都不能與你相比?!鼻嚓懶老玻骸澳悄憧梢煤谜湎??!?p> 夜瀾淵的語氣比青陸更加歡快:“定會,定會!”又談了一會,晚風(fēng)吹過,青陸打了個寒顫,夜瀾淵似乎感受到了,要求回房休息,青陸便扶他回去。
夜瀾淵被扶上床:“陸兒,可否留下來陪陪我?!鼻嚓懸娏粝聛碚疹櫵哪康倪_(dá)到了,自是答應(yīng):“自然?!毙√O(jiān)們還在疑惑今夜太子為何不用他們伺候?qū)捯孪词亍?p> 青陸替夜瀾淵解去外衫,讓他躺進(jìn)床榻內(nèi)側(cè),自己把照明的燭火熄滅,合衣躺在外側(cè)。夜瀾淵空洞的睜著雙眼:“還有幾日?”青陸一下沒有反應(yīng)過來:“嗯?”想了想又反應(yīng)了過來:“三日。”他是在問自己還有幾天離開。
“你可會想我?”夜瀾淵詢問道。青陸愣了愣仔細(xì)的想了想,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想啥?又怕傷了他的心便回答道:“陸兒不知?!?p> 夜瀾淵并未得到想要的回答,就沒有再問下去,閉上雙眼,許是青陸在他身邊比較心安,不出片刻便睡去。中途醒來一次,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伸手摸了摸青陸還在,便隨意將她的一節(jié)衣角握在手里再次入睡。
天空已泛出魚肚白,青陸睜開眼睛便看到夜瀾淵的臉近在咫尺,近到能數(shù)清他的睫毛,青陸出神的看著他,她承認(rèn)夜瀾淵是自己從小到大見過長的最好看的男人。
她有種想吻上去的沖動,也接著行動起來,青陸慢慢靠近夜瀾淵的臉,就在唇與臉即將要觸碰的時候,夜瀾淵的睫毛忽然動了動,她猛然清醒,驚覺自己竟如此荒唐。
好在夜瀾淵只是伸手揉了揉眼睛沒有清醒的意思,青陸定了定心思,準(zhǔn)備起身,卻發(fā)現(xiàn)夜瀾淵攥著自己的衣角,她笑了笑輕輕抽出,小心翼翼的又從窗戶翻走回到側(cè)宮。
回到側(cè)宮梳洗之后討來了一套宮女的衣裳,又來到夜瀾淵宮里,她囑咐好眾宮女太監(jiān)不要聲張,從穿衣到布菜凡事親力親為,連午膳的點(diǎn)心也是親自準(zhǔn)備。
夜瀾淵吃了一口糕點(diǎn)問道:“這是什么?”青陸給宮女使使眼色,宮女也機(jī)靈的很:“回太子殿下,這是青陸公主差人送來的月羽國的點(diǎn)心,名為云點(diǎn)糕,不知殿下可喜歡?”夜瀾淵咽下那一口就沒有再動:“味道不錯?!鼻嚓懸娝麤]有吃多少。
夜里的夜瀾淵照舊不讓任何人伺候,他坐在床邊等待著陸宇的到來,果然沒過一會青陸便翻了進(jìn)來。
“瀾淵,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青陸手里提著食盒。夜瀾淵感興趣的問:“何物?”青陸打開食盒,夜瀾淵聞到了與云點(diǎn)糕相同的氣味。青陸:“這是我家鄉(xiāng)的云點(diǎn)糕?!?p> 夜瀾淵拿起一塊:“與我吃過的有所不同?!鼻嚓懶Φ溃骸拔壹恿诵┍『?,明目。”夜瀾淵咬了一口:“你做的?”青陸覺得好笑:“不然呢?”夜瀾淵若有所思:“跟我吃過的很像,卻又不像?!鼻嚓懛瓊€白眼,那可不,都是她做的,配料不同味道肯定不同。
“好吃你就都吃光?!鼻嚓憚袼酝辏篂憸Y也沒有推辭,吃的一干二凈:“若你能天天做給我就好了?!鼻嚓戄p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心想你等著你看我吃不吐你。
“今天公主又來了,她以為她混在宮女里我就聞不出來?!币篂憸Y笑出聲來。他真是神了哈,自己穿著宮女的衣服他都能聞出來,比狗鼻子還靈呢。
青陸好奇:“你是怎么聞出來的?”夜瀾淵:“其實(shí)也不難,我只能聞出兩人,公主身上帶著一股奇特的花香,什么花說不上來,很是濃烈。而你身上帶著淡淡的草藥味,都很好分辨?!?p> “原來如此。”青陸此刻身上的草藥味是來源于修飾面容的藥膏,平日的花香味就不知從何而來了。今夜如同昨夜般共枕,夜瀾淵也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白日他能聞到公主常伴身側(cè),悉心照料,雖然她并不出聲。他也不明白她為何這般不求回報的照顧自己,他不在乎,他更期盼著夜晚與陸宇相伴。
今夜青陸來的很晚,因?yàn)槊魅站褪嵌顺苫橹?,?dāng)然也是娶其他嬪妃的日子,她自是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當(dāng)她來到夜瀾淵的身邊時,婚服已經(jīng)擺放好在桌上。
“這是你最后一次來了吧?”夜瀾淵
開口詢問?!笆前??!鼻嚓懶南虢K于不用這么累了。今夜的夜瀾淵沉默寡言,極少與青陸對話,青陸也識趣的不說。
第二天一早青陸離開,夜瀾淵深覺以后他們不會再相見了,他的眼睛忽然能看見了,青陸為此十分高興,向他告了別,囑咐保重身體便要離開,夜瀾淵有些話卻沒說出口。
成婚之日他興致并不高,對于十里紅妝也是滿眼不在乎,懷有心思的行完禮叩拜完畢,便加入酒席。
公主成婚大典結(jié)束,月羽國復(fù)命的隊(duì)伍已踏上歸程,卻在路上遇到山賊襲擊,無一生還,這個消息在晚宴結(jié)束后傳到了太子的耳朵,夜瀾淵的酒杯掉在地上……
此時青陸已經(jīng)在太子寢宮瀾庭宮等候夜瀾淵的到來,可是遲遲不見動靜?;粼郊贝掖襾韴螅骸胺A告太子妃,月羽國使者歸途路上遇刺,請?zhí)渝?jié)哀?!?p> 青陸心里一涼:“一個人都沒活?”霍越沉默低下頭,青陸的淚水便順著臉頰流下來,雖然他們并不熟悉,可是一路上多虧大家悉心照料才走過這段遙遠(yuǎn)的路程來到夜明,如今一行人卻只剩她和玄藍(lán),而他們是為了替自己送親才遭遇不測的,心里有些自責(zé)。
霍越接著道:“遇刺人中有太子殿下的朋友,太子殿下為此……為此……”青陸讓他說下去,霍越告訴她,太子因?yàn)檠奂渤跤謧倪^度再次失明,今夜不能回瀾庭宮了。
霍越也沒有告訴青陸太子在哪,青陸迅速擦干眼淚,換好陸宇的衣裝去尋找夜瀾淵。今夜有些涼,青陸在后花園的石橋邊找到了他,他端著酒杯眼神空洞:“故人西辭?!笨闯鰜硭攘瞬簧?,青陸顧不上悲傷,滿是心疼:“瀾淵?!?p> 陸宇熟悉的聲音穿到他的耳朵里,他驚喜:“陸兒你還活著。”“好得很?!鼻嚓懽哌^來。夜瀾淵不顧身份一把抱住她,卻皺了眉頭,明明是是陸宇的聲音,為何味道卻是青陸公主?他沒有聲張。夜瀾淵出乎意料的沒有問青陸路上發(fā)生的事。
青陸依偎在夜瀾淵肩頭輕喃道:“如果你愿意,我愿陪著你?!币篂憸Y假借自己醉酒,沒有多說,只是攬著她,青陸在夜瀾淵懷里睡去,夜瀾淵心里也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