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堅守，成全著那份初心

　　C市位于地圖上的西南片區(qū)，這里經(jīng)濟發(fā)達(dá)，人來密集，每年全國各地往這里輸入人才不計其數(shù)。他們的雙手為這座城市的建造，添抹上了屬于自己的那一筆。

　　每個人的角色，構(gòu)造出了這座城市的五光十色。因為他們，這座城市才得以實現(xiàn)物質(zhì)上的充裕，精神上的充實。每道光亮都是既樸實又明艷。

　　霓家并不是C的土著居民，他們是上個世紀(jì)因為爺爺工作的調(diào)動而被迫居家遷徙到了這里。幾十年的異地他鄉(xiāng)，讓他們漸漸融入了這座城市，開始在這里扎根發(fā)芽。

　　霓裳小時候喜歡最愛的便是鉆進(jìn)爺爺?shù)臅?，坐在他的腿上，看他擺弄自己的那些字畫，或者擺弄那些從不知名的地方淘來的小古董。一開始，她對那些器皿的形狀感興趣，久而久之，便開始沉迷于上面的那些壁畫。每一幅，都是唯美詩詞意境的展現(xiàn)，惟妙惟肖。

　　在霓裳十五歲那邊，爺爺帶著她去了敦煌。沙漠的廣袤勾不起她的玩趣，月牙泉的獨立一隅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唯獨敦煌壁畫，奪去了她的所有心緒。

　　然而，在一眾敦煌壁畫之中。唯獨那一幅幅所描摹出來的敦煌舞引得霓裳心之向往。它們再現(xiàn)了當(dāng)年絲綢之路上的繁華與它獨特的文化特色。每一個動作的伸展與婉轉(zhuǎn)，都是那段歷史的再現(xiàn)。時至今日，霓裳都無法忘懷那幾天自己所感受到的來自千百年前的震撼。

　　霓裳舞蹈功底深厚，也曾參加過國內(nèi)外一些大大小小地比賽，每場下來都能獲得老師的認(rèn)可與贊賞。因此，也曾有經(jīng)紀(jì)公司前來找她，想要將她推向更寬廣的舞臺?？梢驗槟菚r年紀(jì)不大，加上霓裳對于所謂出名之事，也不甚熱衷，便拒絕了。

　　后來，老師還曾對她說：“阿裳，我希望你能一直專專心心跳舞。其他的東西，一概不要去想?！?p>　　就這樣，霓裳在舞蹈這條道路上，專心致志，一走便是二十多年。有過氣餒，也有過抱怨，卻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社會在發(fā)展，經(jīng)濟在繁榮，將曾經(jīng)的純樸更多的演變了一種浮華。當(dāng)然，這不是某個人的過錯，這是時代潮流趨勢下的必然產(chǎn)物。

　　曾經(jīng)與霓裳一起學(xué)舞的那些女孩，因為這條道路上的艱辛，以及那遲遲不見回報的付出，都轉(zhuǎn)身投向其他行業(yè)。她們光彩奪目地走過霓虹，或者興奮地沉浸在自己幸福歸宿里面。而舞蹈，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她們的一種娛樂方式。

　　霓裳時年二十八歲，跳舞至今二十三年。這些年月以來，她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化成了那一滴滴晶瑩地汗水。

　　當(dāng)然，在堅持了23年后，還只是舞蹈團一名小小地舞蹈演員，也不是心無波瀾。時而，她看著同學(xué)在其他行業(yè)的功成名就，或者看著同學(xué)深陷愛情婚姻里面的幸福模樣。獨自站在角落，感知著自己的疲憊。她的淚水落在泥土里，卻遲遲無法澆灌出耀眼的花朵來。

　　很多時候，霓裳獨自開車走在路上，觀察著那些從自己眼前擦身而過的人?？倳孟耄麄兪欠褚踩缱约阂粯?，在追夢這條路上，一直默默無望地堅守著？又或許，他們早已向現(xiàn)實低頭，放下了心中那份執(zhí)念，只為生存實際而奔波？

　　可是她知道，自己終歸是幸運的。在這座人來人往的大都市，有太多人的身上背負(fù)著經(jīng)濟的壓力。他們?nèi)找贡贿@些所奴役，早已失去了對于生活的激情。他們所有的生活都只是為了活著。這么一對比，似乎她又找到了一勇向前的動力。

　　霓裳就似千百年前那些仕途不順的詩人，總會偶爾打破自己慣有的熱情，帶著觸不及防涌上來的迷茫陷入陣陣絕望之中。

　　可是夏琳擔(dān)心的倒不是女兒的前程。在她看來，舞蹈這條道路上，女兒能出成績最好。如果就這樣一輩子只能做一名寂寂無名的小演員，也未嘗不好。

　　霓霄云與她想法一致，擔(dān)心的不是霓裳的舞蹈夢。而是她的婚事，所謂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畢竟，霓裳已是將近三十歲的年紀(jì)。在婚姻擇偶這條道路上，年齡終歸是卡住女孩子的一條線。

　　因此，當(dāng)這天霓裳剛走進(jìn)家門，便看見了有些隨性地坐在自己家客廳的蕭何。夏琳在最近已是多次給她提過，因此她并無意外。她明白父母的心情，最終以默認(rèn)的態(tài)度接受這樣一場相親。只是，此時對于感情一事，她終歸少了那么一份心思。

　　她走進(jìn)去，大方地與蕭何打過招呼。便帶著蕭何走進(jìn)爺爺?shù)牟枋遥炀毜刂笾?，又邊跟蕭何淺笑交談著。

　　霓裳煮茶的模樣很好看，眉宇間散發(fā)著一股被書香世家所滋養(yǎng)出來的婉約恬靜。而因為長期習(xí)舞的緣故，又讓她在舉手投足之間從骨子里散發(fā)著一股高貴的優(yōu)雅。加上霓裳五官精致，在方寸之間便俘虜了蕭何的情感容積。

　　霓裳端起煮好的茶放在蕭何的面前：“蕭先生，日常愛喝茶嗎？”

　　“還行。”蕭何長期居住國外。這里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才回了國。所以，對茶談不上愛，僅僅是不排斥。

　　霓裳愛茶，有時間總會坐在這里，煮上一壺茶，與爺爺聊聊歷史，也聊聊舞蹈。當(dāng)然，也會聊時下新聞。霓霄云總說，他們就是霓家的忘年之交。

　　霓裳從小便喜靜，或許是家庭環(huán)境的緣故。讓她失了其他孩子的玩鬧脾性。曾有段時間，霓霄云還擔(dān)心霓裳是不是患了自閉癥？

　　對此，霓裳笑他：“爸，想不到你這文學(xué)家還會看病了？”

　　爺爺與奶奶幾天前出去旅游了，而霓霄云還沒有回來。霓裳回來時，夏琳剛好去廚房切水果去了。當(dāng)她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到茶室門口時，看見兩人聊的如此投機，便未打擾，繼續(xù)去廚房忙碌晚餐去了。

　　其實，在心底霓裳覺得自己跟蕭何有些話不投機。自己的話題，蕭何沒有興趣。而蕭何所說的話題，她又實在不懂。兩人的聊天就似，不配對的螺絲與螺帽，似乎永遠(yuǎn)也無法插進(jìn)對方的世界。

　　茶杯在她唇沿，冒著絲絲熱氣，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侃侃而談的蕭何，心中就那么突兀的想起了那張癡迷在一眾花卉中的容顏，不由地嘴角上揚。

　　笑容落在蕭何的眼中，沉醉了他的口若懸河。

　　后來在吃飯期間，有了夏琳的從中調(diào)節(jié)，氣氛還不算尷尬。大多時間，都是夏琳跟蕭何聊著，霓裳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晚飯。

　　吃過晚飯不久，一通電話便將蕭何叫走了。霓裳遵從母親差遣，將他送到大門口。蕭何應(yīng)該算是情場老手，他打開車門，將一張音樂會的門票遞給霓裳：“不知霓小姐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

　　音樂票霓裳未接：“抱歉。后天晚上我有約了?！?p>　　送走了蕭何，霓裳剛走進(jìn)屋便被夏琳拉住。詢問著她對蕭何的影響，又?jǐn)[談著蕭何的工作，家世，學(xué)歷，人品等等。聽著，像是蕭何的每樣都滿足了夏琳對于未來女婿的要求。

　　“媽，我現(xiàn)在還不想考慮這些?！?p>　　“阿裳，我知道你喜歡跳舞?？墒钦剳賽劢Y(jié)婚與這并不沖突。何況，你都二十八了。”

　　霓裳抱住夏琳：“我一直陪著你們不好嗎？”

　　實則父母哪有不想自己兒女一直陪伴在側(cè)的？她摸著霓裳的頭，言語感傷：“阿裳，我們終歸是要走在你前面的。有人陪你，照顧你，我們才放心?！?p>　　“我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逼鋵?，她想說在婚姻里面，不一定自己就是被照顧的那位。不是她悲觀，而是在如今的累累現(xiàn)實之下，有如此想法，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