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總是命運多舛,這似乎是一個通用的范式,而安心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
安心才出生,母親就沒有了,而尚在襁褓的安心則被母親的好友接走撫養(yǎng)。
安爸爸一生未婚,對安心視如己出,傾盡全力給安心所有她想要的,最美的衣服,最好的玩具。
他害怕安心受到傷害,不讓安心獨自出門,也不讓安心去學校念書,而是一直在家里請家教。
剛剛成年的安心向往愛情,哪里耐得住深閨的寂寞。
恰巧那個時候,安心家隔壁搬來了一個畫家,這個畫家總愛一個人默默在院子里作畫,眼神里總有安心沒見過的深沉。
后來有一天,安心悄悄爬到墻頭,想看看畫家的畫,卻不小心摔了下去。
聲響驚動了畫家,被驚擾的畫家蹙眉剛想張口說些什么,就見安心抬頭時一副慌亂的模樣。
畫家一怔,隨即燦然一笑,將安心扶了起來。
這是安心與喬遠山的初識。
初夏陽光正好,溫柔卻不失熱烈,夏風裹挾著花香和鳥鳴,吹動了院子里的槐樹葉,也吹開了男男女女的心門。
這樣美好的畫面,不催生點單純美好的情愫,簡直對不起造物主的孜孜不倦。
那時候,安心驚艷了喬遠山,就如同喬遠山的笑容被鐫刻進了安心的靈魂那樣。
近水樓臺先得月,不管安心多么好看,可她能夠接觸到的適齡異性確實寥寥無幾,偏偏喬遠山除了長得不錯,還有幾分清冷和浪漫的味道。
遇到這樣一個適齡異性,安心哪里抵得住,兩人趁安爸爸不在家,隔著院墻談談人生,說說理想,倒是也墜入了愛河。
等等,熏風忽然疑惑,喬遠山不是一個天才畫家么?在安心記憶里,喬遠山怎么會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樣?
之前在別墅里的時候,他明明很膨脹啊,還說自己是什么知名天才畫家來著。
按照道理,安爸爸對于求娶安心的人要求應該極高,可喬遠山如果是一個不知名不得志的十八線小畫家,哪里入得了安心爸爸的眼。
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安心的記憶沒有錯的話,喬遠山應該是個富二代,畢竟能在沒有產(chǎn)出的情況下住得起別墅,那么安心爸爸接受喬遠山就說得通了。
安爸爸將安心的手交給喬遠山的時候,是安心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
喬遠山拉著安心的手激動不已,他說有安心在身邊,他一定會成為最優(yōu)秀的畫家。
本以為喬遠山只是在激動之下隨口說說,卻不想,喬遠山說到做到,結婚以后的他如同開了掛一般,拿獎拿到手軟,還舉辦了個人畫展。
可就在喬遠山最得意的時候,安心病了,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總是會夢到喬遠山拿著鮮紅的顏料大半夜涂涂抹抹,產(chǎn)生奇奇怪怪的幻覺。
為此,安爸爸帶著安心去看醫(yī)生,最后安心被確診患上了被害妄想癥。
喬遠山為了給安心治病,又怕安心去精神科受到刺激,往往都是自己去打聽想,然后辦法把醫(yī)生請到家中診治。
一次,喬遠山去隔壁市打聽醫(yī)生時,安心半夜醒來,卻發(fā)現(xiàn)床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估計是偷畫的盜賊,安心看到他手里的畫,剛剛想大呼,眼睛一黑,再次清醒的時候,安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殘忍地殺害了。
玉策供給的記憶片段不算多,卻也能讓熏風大致了解了一個紅顏命薄的故事。
她不由得惋惜,真是又傻又可憐,畫哪里有命重要,那時候安心應該裝睡的。
來不及多愁善感,熏風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里的空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變成了紅色。
在紅色煙塵的影響下,屋內(nèi)的能見度越來越低,她現(xiàn)在看喬遠山,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
忽然想起之前的花香,會不會這紅色微塵也有迷惑人心的能力,熏風連忙拉了拉柯寶:“用內(nèi)丹供給呼吸,別用鼻子?!?p> 嘖,熏風剛尋思為什么柯寶的手這么涼,腦袋就像被雷擊中一般,心里咯噔一跳。
柯寶明明在自己左邊啊,那么自己右手拉的是誰。
熏風轉(zhuǎn)頭看著左邊一臉呆萌的柯寶,耳畔一陣涼風吹來。
“我沒有內(nèi)丹。”
不......不是吧......盲猜安心,熏風表情逐漸凝固,而旁邊的柯寶則是一臉呆萌地看著自己的右邊:“那個,請問你是誰?呃,我看不太清楚你誒?!?p> 熏風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柯寶真是傻得可愛。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和一個怨靈左手拉右手,可她沒辦法和怨靈做朋友啊,熏風連忙甩開手,拉著柯寶就往喬遠山方向跑。
本來熏風是不想找喬遠山的,可如果喬遠山是生魂,那么肯定是要保護他的。
屋內(nèi)空氣開始流動,逐漸往熏風之前在的位置聚集。
熏風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紅色的灰塵如同薄紗一般,一層層地將安心裹住,然后化為一條紅色曳地的長裙。
美......真人比照片沒太多,可不知道為什么,安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蒼白。
熏風仔細地觀察著安心,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忽然,余光瞥見安心手腕上的紅色傷痕。
不是吧,熏風覺得很奇怪,這年頭的壞人都不講究速戰(zhàn)速決了么?而是在手腕割一個口子慢慢放血而死。
雖然這種說法能夠解釋安心看上去為什么那么蒼白。
但這種死法可不是入室行竊被發(fā)現(xiàn)后,驚慌失措殺人滅口的行為啊。
安心慢慢朝著喬遠山走來,熏風也握緊了鐵鍬,余光瞥見柯寶頗有默契地拿出了符紙,熏風滿意地點了點,然后死死盯著安心。
“遠山,你怎么在這里?!卑残捻鬓D(zhuǎn)出極度的哀傷:“你也死了么?”
背后喬遠山輕笑:“當然沒有,安心,既然我們這都能相見,那么,你是不是應該幫我完成我沒有做完的事?”
“沒有......做完......的.......”安心喃喃地重復著喬遠山的話,似乎非常努力地回憶著什么。
熏風則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旁邊柯寶,小心地扯了扯熏風,拉著她往一邊移。
“怎么了?”
“我......不安全......”柯寶低著頭,眼睛卻不住地往喬遠山身上看。
不是吧,怨靈都不怕,這會兒小丫頭居然怕起了活人。
可能是因為安心死亡打的擊太大,喬遠山情緒有點控制不了,搞得有點病態(tài)了,看到這樣一個人,柯寶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綜合之前同喬遠山相處的情況和安心的記憶,熏風初步判定,喬遠山不是壞人。
熏風拍了拍柯寶的肩膀,寬慰道:“別怕,喬遠山是好......”
人字還沒說出口,余光瞥到一道寒光!
“喬遠山你干嘛!”熏風下意識吼出聲。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喬遠山身上會有刀,而且他拿著刀直直地攻向了安心,那個滿眼滿心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