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金戰(zhàn)戈認識后,她就欠下他兩次人情——密室逃脫和周五的酒。她不是一個徹底被動的女生,于是在這周六的下午傳簡訊給他:
“國慶的時候出來玩嗎?去晴天馬戲團,我來買票喔~”
晴天馬戲團是今年才成立在城市西郊地區(qū)的活動團體。自從閨蜜江胡熙去了外地上大學和她異地后,她便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前去參觀演出,雖然閨蜜一兩個月會回來和她約見,她們也習慣呆在書店、餐廳或電影院里,喝著咖啡悠閑地度過一個下午。江胡熙對平淡如水的生活情有獨衷。
像金戰(zhàn)戈這樣好動的人,如果和約江胡熙一樣,只是簡單安排出來吃個飯,他肯定又會想出什么招來,與其這樣被動,不如她事先安排。
很快就收到他的回信:“去,凌韋宜和她男朋友也說要去?!?p> 雖然這有點打亂她的計劃,但是能緩解二人獨處的尷尬,四個人一起去不賴。
周日,上完了一天的課,她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家。
原想找個借口向教練請假,但是覺得萬一步瞿少輝的后塵在全班面前體能訓練,她還是放棄了當逃兵的念頭,然后拖著昏昏欲睡的身子來到了道場。
青少年活動中心,A區(qū),6點半。
剛踏上三樓的階梯,就聽見活動休息室里傳來的金戰(zhàn)戈清亮的嗓音:“行啊,你小子,為我們男生爭光了呀!”
走近了看,他正摟著鸛少年和酷似李易峰的美少年在打鬧,神情很興奮地在討論些什么,圍在他身邊的還有夏筱光、凌韋宜、鄭美環(huán)、溫瑤,還多出一個大鼻子的胖男生。
他真的是個自來熟......說是發(fā)電機也差不多,不過他這種熱情大方、坦率直接的性格,也難怪有這么多人喜歡,可能少數(shù)人招架不住,但多數(shù)的會覺得跟他玩得很開心很放松。
今天他依然是涂了發(fā)膠的那種大背頭,如果是比較清爽的造型應該會更討人喜歡,但憑人格魅力也都不管走到哪能像磁鐵吸引到一票粉絲。
他的世界里,應該蠻少會有孤單寂寞的時候吧......
想到這,他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她,笑了起來:“阿羽來了?!?p> 其他人聽聞抬起頭,視線也齊刷刷地投向了她,人群熾熱集中的注視讓她感到有些緊張。
“嗯,我先去換道服?!闭伊藗€借口,她轉身離開。
雖然都是些在一起練習的空手道朋友,她心里愿意和他們友好相處,但此刻還是希望保持低調。
走向女更衣室的途中,她余光看到站在少年部教室門口注視著小學員們進場的莫圣輝,他灰黑色的發(fā)梢下年輕英俊的臉龐,和濃密的睫毛正低垂著。可能是因為年紀輕輕就取得了黑帶教練的資格,在他身上有一種不符年齡的壓迫感,劉海下似霧的溫柔目光正好迎上了她。
她立刻移開視線,因為那雙眼睛讓人不敢多看,多看一眼好像會陷下去,里面仿佛有戈黑洞,能到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方。
換好道服后,她準備去休息室和朋友們會合,出來的時候莫圣輝站在原來的位置,他的半個身子倚靠著門,正和鐵人助教焦皇在交談。
“林震羽,你過來?!?p> 他突然叫住了她,讓她身體忽然有些炎熱,可是來不及多想便到了他的面前。
站在面前的這兩個人像兩座高聳的山峰一樣很威風地挺立著,莫圣輝好比云霧繚繞、神秘莫測的華山,他身高約有185cm。焦皇隨時都是一副氣沉丹田的架勢,體格很強壯、身段魁梧,他應該有兩米以上,一雙腳跟牢牢釘在地面一樣,像無人能撼的泰山,以他的身高如果進出道場不注意可能撞上門檐。
明明都和她年齡接近,這兩人卻有著一股壓倒眾人的震懾力和領導力,散發(fā)出不怒而威的氣場令在場每一個人都無法忽視。
她對和焦皇毫不憐香惜玉的雙人練習還很印象深刻,此時眼前的這兩個人幾乎霸住了她全部的視野。
“二樓你去過嗎?”他問。
她搖搖頭:“沒去過。”
“唔...二樓跆拳道的小子上禮拜把我們器材借走了,待會兒得找人和焦皇一起去拿,你能不能去?。俊?p> 原來只是有事要找她幫忙。
她掩飾住內心一絲的失落,故作開朗地提起微笑:“好啊?!?p> “那待會兒我們來找你,我也會和你一起去的~”
“嗯?!甭牭胶蟀刖湓挼乃窒癖蛔⑷肓嘶钏?p> 上次偷看他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小男孩和還有幾個小學員在呼喚他過去,他點頭致意便向孩子們去了。
她感覺他背后留下的氣息就像竹林一般清新干凈,會讓人聯(lián)想起叮咚音色山泉般清脆的揚琴。
她不由地靦腆地笑了起來,接著來到休息室。
連同金戰(zhàn)戈在內的剛剛八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旁,他歪著頭靠在崔哈靈肩膀上,五個男生都陷在沙發(fā)里投入地拿swtich打游戲,看上去是在打同一個游戲。
她走到桌前,他才抬頭示意:“我們打游戲呢,待會兒說啊?!比缓笠暰€死死盯著游戲機的屏幕。
“嗯,你們慢慢玩,我休息會…今天超累。”
剩下的空位只有金戰(zhàn)戈身旁的一隅,看著有點擠,所以她到隔壁桌的位置背對他們坐下。
“哎!”金戰(zhàn)戈一邊玩一邊喚她,“你過來!一個人坐在那里干什么?”
她起身,像乖乖配合主人的機械人,到他面前站著。
他抬頭一下,繼續(xù)低頭盯回游戲機:“干嘛愣著啊?”
“沒有位置啊?!?p> 他抽出一只手拍拍旁邊的沙發(fā):“這里。”別過頭去對另一邊的崔哈靈和史丹利說:“過去一點,讓地方。”那兩個男生都往里挪了點位置,他騰出一些空間給她。
她乖乖地在他身旁坐下,表情疲憊地昵靠著椅背,半側身體閉目養(yǎng)神。
突然一個熱熱的背部靠在她的背上,回頭看是金戰(zhàn)戈。
“...…你干嘛?”
“借我靠靠,我也累?!苯饝?zhàn)戈舉起游戲機說,“筱光,你趕緊過來把血包和武器丟給我,鬼快把我的血干光了?!?p> 夏筱光“哦”了一聲,脖子埋在衣服里,認真得一言不發(fā),雙手敏捷地操控著游戲手柄。
金戰(zhàn)戈完全沒發(fā)現(xiàn)對面的凌韋宜和溫瑤露出曖昧會心的笑容、對此時鄭美環(huán)投來刀刃般滾燙的視線毫不知情。
她不知道怎么反映,只好閉上了眼睛,以她的應變能力只能想到先裝睡。
又過一會兒,朦朦朧朧中周遭的氣流好像變得冷了起來,她聽見一個腳步聲輕輕地落在了身旁。
接著有輕柔的男低音喚她:“林震羽,走吧。”
是莫圣輝。
她睜開雙眼,看著他:“嗯?!?p> 還沒起身,腦后傳來金戰(zhàn)戈不太愉悅的質疑聲:“去干嘛呀?”
他的話經(jīng)常沒有主語,這點和林震羽相似,只不過他是出于驕傲和怕麻煩,懶得客客氣氣地稱呼別人或介紹自己,而她是為了降低存在感或避開很正面的互動。
莫圣輝淡淡地答:“跟我去拿器材?!?p> 從他的語氣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這句話本來應該是問她的。
“行,去吧?!苯饝?zhàn)戈表現(xiàn)得態(tài)度很不耐。
氣氛有一點尷尬,林震羽起了身,乖乖地跟著莫圣輝的身后。
他看上去平穩(wěn)地帶著她離開,步子的速度讓她可以輕松地與他齊著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