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曾經(jīng)那張臉
“嗯，我就知道你還是我的好女兒。走吧，別打擾皇上、皇后和南陳皇族的人休息了。”楊素看心明如此，這才笑了笑。
心明回頭，只見柳太后閉眼流淚搖頭不語，可她心里的痛哪里比柳太后少呢。再看沈皇后，她也正在流淚看著她，可是善良的沈皇后仍舊沒有埋怨，只是在送別。
“主仆一場，”楊素要心明走之前，心明向他說出請求，“還請主公給我些時間，讓我跟她們斷清楚?！?p> “嗯，要快些?！睏钏卣f著，率先走了出來。獨孤皇后見狀，也示意皇上跟她一起出來了，留給她們一些私人空間。
他們走后，柳太后馬上轉(zhuǎn)過身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用嘶啞的聲音大喊道：“蒼天啊，我柳家如何生出來我這個糊涂東西，竟然沒有分出來身邊竟然有讓我陳國亡國之人，我竟然還將她視為己出?！?p> 沈皇后流淚扶起柳太后，不知道該幫誰的好。心明聽見柳太后的話，也默默的跪了下來道：“主母，心明的身份……”
“滾！”柳太后竟然不想再聽心明說一句話。
“主母……”
“從此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縱然老死長安不回陳國，也用不著你一個隋朝細(xì)作來故作姿態(tài)?！?p> 心明聽到柳太后的話，既感心涼，又感無可奈何。她知道，主母所想，是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有的反應(yīng)，而她現(xiàn)在，竟沒有言語來辯解。
“心明姐姐，你還是先走吧?！鄙蚧屎蠓鲋螅挚葱拿麟y過，只好先勸她回去，“等母后心情好些了，你再來看她吧。”
心明看柳太后情況不穩(wěn)，也不好再繼續(xù)說下去，況且外面又有耳目在盯著她，她必須回去。心明默默的站起來，抬腳向后退去，直到門前，她才轉(zhuǎn)身開門離去。
走向楊素的時候，她的眼睛又恢復(fù)了原來的冰冷，可她的嘴角上竟然有了一絲笑容。
“主公，萬事齊備，心明回歸！”她跪下，向楊素行禮。
楊素笑哈哈的摸了摸心明的頭，對著后面的兩個侍女道：“紅拂，橙練，去告訴你們的師兄弟，你們的大師姐回歸了。”
橙練用崇敬的眼光看著這個傳說中主公最得意的弟子，而紅拂和抱刀的男子卻是憂心忡忡的走在楊素的身后。走在半路的時候，紅拂突然拉著抱刀的男人停留了片刻。
“你干什么？”抱刀的男子看著紅拂，有些慍怒。
“冷焰，大師姐到底為什么回來？”紅拂逼問他。
“如你所見，主公親自請她回來的?！崩溲嬲f著就要離開。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奔t拂再次拉住了他。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崩溲鏀[脫紅拂的拉扯，就追上前去。
紅拂看著離開的冷焰，心里無比復(fù)雜。她想，師兄對師姐，明明是一種未了的情，卻為何巴巴的盼著她回來，受我們這份苦。想著想著，她又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子李靖，他喊她曾經(jīng)的名字‘初塵’時，也是師兄那樣溫柔的眼神。
她還在發(fā)怔的時候，橙練過來喊她道：“主公為大師姐接風(fēng)，要師弟臨風(fēng)來舞劍呢。我們可都沒有這么大的福氣，上次看到也是因為皇上蒞臨我們府邸才有此榮幸呢?？磥?，主公對大師姐真的太重視了。”
“請小師弟過來竟然是為了這件事？”紅拂聽橙練這么說，心里更是感覺不對勁，“主公為了保護(hù)小師弟，從不讓他輕易露面，這次竟然讓師弟為師姐親自舞劍？明為舞劍，暗為切磋，難道主公要師弟代替師姐？”
“紅拂，你干嘛呢，走啊，姐妹們可能都已經(jīng)表演完了！”橙練再一次催促她，拉著她走進(jìn)府邸。
推門而入，紅拂正看見花花綠綠的姐妹們退場。
“心明，這些年，你辛苦了。你不在的這些年，我又培養(yǎng)的這些姐妹們，你看怎么樣啊？”楊素捋須，斜眼看著心明問。
心明看著這些女孩子，心里同情，臉上卻是對她們無知的鄙視?？杉热粭钏囟⒅龁枺愎怨缘男Φ溃骸爸鞴{(diào)教的人，當(dāng)然都是出類拔萃者?！?p> “心明啊，她們這些人中，無人及你?？v然是紅拂，我都不敢夸口，只是有一人，我有自信?！睏钏卣f著，兩眼滿含深意的盯著心明。
心明卻是回頭望了一眼紅拂，笑道：“紅拂的本領(lǐng)我見識過，已經(jīng)算優(yōu)秀的?！?p> “可是，我保舉的這人，卻是更優(yōu)秀?！?p> “哦？不知是何人？”心明見楊素必要她見一見這個人，干脆順?biāo)浦邸?p> “怎么樣，心明，要不要叫出來你見見他？”楊素見心明上鉤，又假意征詢她的意見。
“主公定奪?！毙拿髡f話間，整理了一下衣服。
楊素哈哈一笑，便拍手為號，他府上的樂師立刻分成兩排，迎著一個白衣男子入場。白衣男子蒙著面巾，見到楊素雙膝跪地喊道：“臨風(fēng)見過主公?！?p> “臨風(fēng)，拿出你的本事，讓你大師姐指教?！睏钏卣f著，將手邊的一把劍扔了出去。
臨風(fēng)接住劍，轉(zhuǎn)身看著心明說：“請大師姐指教?！?p> 心明看著這個男子的眼睛，心里忍不住發(fā)慌，因為他的眼睛和玉卿太像了。
臨風(fēng)已經(jīng)退出了她的視線，冷焰看著心明的表現(xiàn)，對懷中的刀忍不住加大了握著的力度。他沒有想到，過了這么長的時間，心明竟然對那個男人還是念念不忘。
臨風(fēng)已經(jīng)開始舞劍，伴著樂師的奏樂，身體自如的扭動，帶動著劍一起，像天上的一只鳥一樣自由，又像水里的一條魚一樣靈活。心明忍著好奇的沖動坐在那里，才要緩口氣，便見臨風(fēng)揮劍而來。
她偏身躲過第一劍，便見臨風(fēng)已經(jīng)跳上酒桌對著她揮出第二劍，心明雙手擊出拍向酒桌，她的身體受力向后滑去，躲開臨風(fēng)的劍，她也緩口氣站了起來。
二人相對站著，臨風(fēng)這才行禮道：“大師姐受驚了，請恕罪?！?p> 心明點頭，還禮。
臨風(fēng)退后一步便再次出劍擊出，而心明這次沒有躲，聽著劍帶出來的風(fēng)的聲音，她單手夾住了劍，另一只手在臨風(fēng)還在驚異的時候，拍向了他的胸脯。臨風(fēng)棄劍向后倒去，心明得了他的劍，反握在手，指向了他。
楊素見狀，哈哈大笑的站起來，走過去拉起臨風(fēng)道：“看來，你的功夫還是不到火候，現(xiàn)在還不是放你出去的時候。”
臨風(fēng)聽了驚嚇，下跪道：“臨風(fēng)無能，主公恕罪。”
“這不怪你，你大師姐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怎么能跟她放肆呢？”楊素扶起他，伸手，摘掉了他臉上的面巾。
心明本來就慌得已經(jīng)屏住呼吸，可是在看到臨風(fēng)面巾掉落的那一瞬間，她的預(yù)想成真了，驚的手上的劍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