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沉默以后，戈曼起身告別。
“明天我會帶蘇來到這里的?！彼α诵Α爸蟮氖虑榫徒唤o你解決了...我可是把蘇兩年甚至是之后的未來都交給你了?！?p> “我知道了?！备ダ手Z點了點頭“這會是個好選擇的?！?p> “那就祝愿一年后我們能換個地方聊天好了?！备曷鼘⒆约旱墓陌昧似饋怼拔抑髸ズ退娨幻?，今晚你們有什么安排嗎？”
“U19的宴會?！?p> “那我會讓他在五點前回來的?！备曷柫寺柤纭爸魅斯刹荒苋毕??！?p> 那個男人輕快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戈曼將手捂在馬克杯上，低頭看著眼前溫度上佳的咖啡。
“拒絕會是什么結(jié)果呢？”弗朗諾低聲說
房間里一片安靜，甚至連整個青訓基地都相當安靜，聽不到太多聲響。
這里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青訓基地里這個時候往常沒有什么人，在這里訓練的都是不到成年時候的孩子...這個時間還是上學的好時候，訓練也是從下午開始，凱爾今天也是被放了一天的假，這個除了比賽時間都歡脫無比的家伙昨晚喝的大醉，到現(xiàn)在估計都沒起床。
沒有人回答，理所當然。
“蘇的表現(xiàn)不會受到這個干擾的...他不太關心這個，那小子就是條有比賽就會歡快無比的斗犬，也不會把精力放在這個地方。”他自言自語“但那個時候的我為什么在害怕呢...”
因為那個男人的眼神，心底有股聲音說。
那是有百分之一百確定自己掌握一切的眼神...就像保證蘇毫不顧忌的相信自己，又或者有著更加自信的理由，就像是走在注定正確的道路上。
“那個負責蘇的人...是叫戈曼吧?！彼龑⒖Х榷似饋怼氨认胂笾羞€要麻煩些?！?p> “明明是那么聽話的孩子...卻有個相當麻煩的經(jīng)紀人?！?p> 而且泡的咖啡也相當難喝...真是浪費了自己的豆子。
他掏出手機，撥響了某個號碼。
.
.
.
“結(jié)束了嗎？”電話里的聲音問道。
“結(jié)束了?！备曷恼Z氣輕松“你找到蘇了嗎？”
“他現(xiàn)在還在和那群隊友吃飯?！避噧?nèi)的博因靠在車窗上“看起來相當開心?！?p> “畢竟是群相當棒的隊友?！备曷α诵Α耙驗檫@個我才會選擇讓蘇留在這里?！?p> “但也是在足夠的報酬上?！辈┮蛘f。
“畢竟那家伙是個蠢小孩啊...”戈曼看著眼前的街景，那里有座龍的雕像，安靜又從容，仿佛很多年過去后那頭早已死去的怪物依舊矗立在那里，看著這座已經(jīng)存在千年的城市“自然要成熟的大人來照顧一下。”
命運真是不可思議...他忽然想著。
“蘇看見我了，”博因?qū)④嚧袄?，擺了擺手“那家伙的記憶力是不是太好了點，這么久過去了，居然還記得這輛車的車牌號?！?p> “大概是你給他的記憶太深了些，我可是聽說當時你用了四個小時就把他從里昂送到了梅斯?！?p> “那還真是誹謗?！辈┮驈目诖锾统黾垷煛懊髅魇侨齻€小時?！?p> “...才過去這么一會你的幽默感就上升了不少啊。”
“畢竟有個相當麻煩的酒肉朋友?！彼c燃了香煙“很難不學壞啊，要幫你跟蘇說一聲嗎？”
“不用了?！备曷戳搜奂磳Ⅰ倎淼某鲎廛嚒爸笪視ｉT去見他的?！?p> “...久違的見面？”
“不久前我們可是見過一次?！备曷鼘㈠X包掏了出來，笑著和司機打了聲招呼“月初才剛剛放過假不是嗎？他可是一次性請了三天假。”
“月初...”博因忽然明白了些“看來是個相當麻煩的話題啊，說起來他的父母...”
“...之前不就說過了嗎？”戈曼說“他現(xiàn)在是和他的外公一起住的?！?p> “看來確實會變得沉重起來了。”博因嘆了口氣“我還是適應不了這種氛圍...還是換個話題好了。”
“那家披薩的味道怎么樣？”
“經(jīng)典的意式披薩，你覺得呢？”
“剛好我午飯還沒吃?！备曷c了點頭“一起去好了。”
“你好像挺開心的。”
“當然了?！备曷α诵Α爱吘刮业娜蝿找呀?jīng)結(jié)束了。”
.
.
.
當時光流過時，有些不可逆的事情發(fā)生里。
“讓我們恭喜梅斯U19戰(zhàn)勝了斯特拉斯堡U19??！他們拿到了通往法蘭西大球場的門票??！”
“我們決賽的對手是什么...”
“里昂?！?p> .
.
.
“里昂隊率先破門了，漂亮的兜射。”
“在五分鐘后，梅斯的11號立刻還以顏色。這個才來了梅斯一年的十六歲男孩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只U19里最優(yōu)秀的隊員了...一樣是右腳將，這個男孩讓人想起了太多，但我們知道新的皮雷正在誕生?！?p> “又是一粒進球...又是梅斯的11號?！?p> “里昂隊正在進攻...但效果不佳，梅斯又拿到了機會...這是來自他們的中場的遠射??！”
“漂亮無比的進球??！帽子戲法！！這樣的遠射徹底擊沉了里昂的年輕球員們，他們已經(jīng)開始低下頭顱了，三比一，這個絕對的比分將刻寫在這座新的獎杯上...”
.
.
.
“梅斯獲得了這場U19杯賽的冠軍??！讓我們恭喜他們??！”評論員怒吼出聲。
那個男孩看著那個小小的獎杯，露出了笑容。
“這就是我們第一個冠軍了”他低聲說。
“勝利的感覺嗎？”他看著眼前著向他撲過來的隊友們，余光里觀眾席上有個熟悉的身影大聲歡呼“連你也從布列塔尼回來了嗎？”
.
.
.
“所以我要把這一切都告訴你，蘇”戈曼轉(zhuǎn)過身，看著那個剛剛拿下冠軍的男孩“我是里昂的人...”
“證據(jù)呢？”
“這么多年來他們都給我發(fā)工資的。”
“是嗎”蘇葉想了想“那現(xiàn)在你不是了?！?p> “讓我們?nèi)プ龈舻氖虑榘?，你的工資我來發(fā)好了?！彼α诵Α皝碜鑫业慕?jīng)紀人吧，戈曼?！?p> .
.
.
那年夏天。
“俱樂部居然選擇讓弗朗西斯成為教練嗎”
“畢竟這是梅斯的傳統(tǒng)不是嗎，青訓主管直接晉升為主教練?！?p> “凱爾呢？”
“他選擇去當弗朗西斯的助教，并沒有選擇接過青訓中心的班子?！?p> “繼任者呢？”
“曼迪埃?！?p> “我還以為會是克萊門扎的人。”
“曼迪埃和克萊門扎關系一直都很不錯?！?p> “...看來和我猜的一模一樣?！?p> .
.
.
“蘇，歡迎加入一線隊?！毙氯蔚慕叹毟ダ饰魉箍粗莻€男孩，面露笑容“你會是這個賽季的替補，但我希望你做好準備?！?p> “我知道了..教練。”長大了的十六歲男孩蘇葉點了點頭。
.
.
.
“弗朗西斯選擇換人...換下的是左路的邊鋒，派上的是從U19調(diào)上來的年輕邊鋒蘇葉，這是這個十六歲新人初登法乙的賽場?！?p> “但作為之前U19奪冠的絕對主力，我想很多人都...”
“球進了??！替補上場的蘇葉起到了奇效，這個十六歲新人才剛剛登場就已經(jīng)為球隊送上了扳平比分的助攻?！?p> “真是漂亮的突破...年輕人總是能帶來奇跡?！?p> “那孩子的未來我想一定會相當廣闊?！?p> .
.
.
“又是一粒進球...又是蘇。這是他的第九粒進球...這個男孩本個賽季已經(jīng)完成七次助攻，作為新人的他無與倫比...太出色了?。?！”
“梅斯真是一路高歌猛進，按照這個勢頭下去...他們很有可能拿到法乙的冠軍然后晉升法甲，，雖然現(xiàn)在離賽季結(jié)束還有一段時間，但看起來他們已經(jīng)有足夠把握拿到這場重回頂峰舞臺的門票了?！?p> .
.
.
“又是一場三比零”
“梅斯在積分榜上的優(yōu)勢已經(jīng)遙遙領先?！?p> “我想...我們已經(jīng)可以準備好恭喜梅斯了?！?p> .
.
.
“讓我們恭喜法乙的新王君臨于此?。 ?p> 梅斯的隊員站在球場里，一同舉起巨大的獎杯。
.
.
.
“不選擇離開梅斯嗎，米拉勒那小子可是都答應里昂的條件了?！备曷鼏柕馈八麘撗堖^你了吧?！?p> “你也打算讓我去里昂嗎？”
“英超不少俱樂部也向你發(fā)出了邀請...”
“今天你是不是太熱情了點?！?p> “畢竟他們的錢給的太多了。”
“這還真是個讓人難以拒絕的理由?！?p> “而且現(xiàn)在的梅斯情況更糟了不是嗎？”戈曼說“升到法甲后的第一年就開始爭權奪利，第一個賽季你一半時間都在替補，直到積分榜的位置太危險才讓你首發(fā)...說實話確實沒有什么再留下去的理由了?！?p> “確實是這樣?！?p> 但眼前的人看著手里的車鑰匙，那是某個被派遣去塞內(nèi)加爾的球探留給他的禮物，在陽光里這份鋼鐵的制物看起來和那一年的贈禮有些相像，仿佛時光回流。
蘇葉忽然有些出神，卻又笑了起來
“但是我不會去那里的，而且我答應再留一年了?！?p> “但現(xiàn)在的梅斯想要登上歐洲之巔可是有點困難啊?！备曷噶酥柑K葉手里的車鑰匙“而且你已經(jīng)不欠梅斯什么了?！?p> “但總要試試不是嗎？”蘇葉低下頭“就像是這輛車一樣，不跑起來的話，誰會知道答案呢？”
戈曼看著這個一如既往的十八歲男孩，有些無奈的笑笑。
“梅斯的紅龍嗎...”他低聲說“真是貼切的稱號?！?p> .
.
.
“接下來要去哪？”
“合同的邀約呢？”
“法甲任何一個俱樂部隨你挑，英超那幾個豪門對你也蠻有興趣的?！?p> “你知道我想去哪個俱樂部的?！?p> “果然去那里嗎？”戈曼嘆了口氣“但他們現(xiàn)在可是沒錢啊，雖然不至于破產(chǎn)，但離崛起大概還有一段時間?！?p> “那是你的工作了，戈曼，而且我又不在意那個?！碧K葉看著手中的懷表“我要在那里踏上花車，奪得歐冠的花車。”
“和你當年看見的一樣？那種東西都過去多少年了?！?p> “...但我就是為此而戰(zhàn)的?！狈椎木扌且荒樞θ荨?p> .
.
.
五年后，
一線隊的眾人們說說笑笑地聚在更衣室，薩蒂奧有些意外的看著依舊沒有離開的隊員們，他們在上個賽季再度拿到了法甲的聯(lián)賽冠軍，如今大家談笑相歡，說著某個早已離開的人。
.
.
.
一群人們來到餐廳開始占住位置，克勞德和雅克笑著和餐廳里的廚師說著話，蘇葉坐在桌旁，那個已經(jīng)離開了梅斯兩年的男孩站在這里，看著窗外的巨大球場。
“不管這么久這座建筑還是一模一樣啊...”蘇葉說“明明都換老板了，結(jié)果還是一副窮樣?！?p> 上個賽季擔任主教練的弗朗西斯正式離職，成為俱樂部的副主席，而他的位置由助教凱爾接任，而一直以來擔任主席的卡洛先生在幾年前的夜晚就正式退休，俱樂部的高層重組，股份被收購，最后的贏家成為了新來的主席。
漫長的紛爭終于結(jié)束，兩派人的領袖都鞠躬下臺，但新來的家伙也不是很有錢就是了...
“這可是我們光榮的象征?！毖趴艘材弥捅P走了過來，笑了笑“而且今年在這里我們五度逆轉(zhuǎn)，最后還拿到了衛(wèi)冕冠軍?！?p> “那個夏天真是很棒?！币慌缘目藙诘侣冻鲂θ荨坝忠淮蔚钠【圃?，漫天都是人的歡呼聲，還有最棒的長街和奪冠的花車...一切都無與倫比。”
“蘇你也是曾經(jīng)看過那樣的風景吧?！毖趴苏f“那場啤酒雨。”
“嗯...那個時候我剛踢完歐冠半決賽，可能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币慌缘奶K葉說
克勞德作出要揮拳的手勢。
“好吧好吧，那個時候我在電視上看的?！碧K葉想了想回答道“最后那一粒進球特別棒不是嗎，諾薩爾？”
昔日的搭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可是我們的時代了...”克勞德看著那座破舊的球場“九八年以后，梅斯終于登上了巔峰，我們不會讓他倒下去的?！?p> “這座球場不久以后也要重新修了吧”雅克低聲說“還好不是重新建一個”
“不過獎杯室是肯定需要重建的?！笨藙诘乱荒樞θ?p> “那個獎杯室里之前幾乎什么都沒有吧”一旁的蘇葉吐槽“本來就挺空曠的。”
“你在說什么呢？”克勞德一臉認真的反駁道“這可是夢想...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把一個的房間填充滿獎杯的感覺，那可是自己贏來的冠軍，別人都拿不走?！?p> “和你這個已經(jīng)在豪門的家伙可不一樣?！彼^續(xù)說道“我們可是一步一步建立起自己的王國?！?p> “你們在對給你們帶來第一個歐洲杯賽冠軍的名宿說什么呢？”蘇葉把克勞德拷了過來，一臉笑意“是不是太不知覺了點。”
“我的脖子...脖子??！”克勞德急聲說。
雅克笑著聳了聳肩。
“轉(zhuǎn)眼間五年過去...”雅克說“克勞德那家伙也結(jié)婚了...時間過得真快。”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一旁的克勞德勉勉強強從蘇葉的胳膊里掙脫出來“你這家伙不也是有兒子了嗎？”
“所以我才說時間過得真快...”雅克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你這家伙現(xiàn)在還沒聽明白嗎”
“你該不會是...”
“是時候延續(xù)我們?nèi)挠颜x了不是嗎”雅克笑著說“我家的兒子可是很想有個伙伴來著?！?p> “你家那個家伙不是只會哭嗎?”克勞德吐槽“雖然我最近也確實有點想要個孩子了...”
“蘇，你呢？”他們一同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那個格外英俊的家伙，那個看著窗外的天空，像是在想著某些久遠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話，就再拿一個歐冠冠軍好了?！彼α诵Α爱吘箤ξ襾碚f...只有勝利是最重要的...”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