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白色,另一半?yún)s被綠色、黑色的液體染上了。
沈清筠垂眸沉吟一會兒。
她記得,妖城里的妖怪的血液,大部分是黑色和綠色的,只有矢川這個妖怪很特別,血是紅色的。
小崽子到底背著她去干嘛了?
怪不到她發(fā)現(xiàn)矢川最近的衣服都不重樣了,她還以為對方愛美來著。
原來衣服都燒了。
她攥了攥碎布,突然聽到一聲慘叫,自己腳邊平白無故多了只手。
沈清筠往后退了幾步,發(fā)現(xiàn)后院的地面被挖了個洞,有個像球一樣卻渾身長毛的妖怪已經(jīng)倒在自己腳邊。
銀發(fā)狐妖正站在走廊的地板上,衣袂上確實沾了其他妖怪的血跡。
地上的黑色火焰還未熄滅,直直將毛球燒成了灰。
沈清筠抬了抬腳,往旁邊退了幾步,她直視著矢川,問道:“還是不說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嗎?”
白衣狐貍的眼睫微垂,不出一聲,緋紅唇瓣略微張開,小小的尖牙從唇縫里露出來。
沈清筠也不會真的對他發(fā)火,但是也不會說就這樣不了了之。
她將那沾了污穢的雪白布料塞到矢川手里,臉上沒什么神色,聲調(diào)毫無起伏:“下次記得燒干凈點?!?p> 女孩側(cè)過身子,從他旁邊走過,沒扔給他一個眼色。
沈清筠擔(dān)心的是,這人能瞞住一件事,以后或許還能瞞她無數(shù)件,不管什么原因,她不能允許這個苗頭興起。
她剛走沒幾步,手腕上微涼溫度纏上來,少年拉住了她的手。
他輕聲嘆氣,漂亮的碧藍(lán)眼瞳像潭水一般沉寂,眼睫翩然垂下,他無奈解釋:“沒有想刻意瞞你的?!焙傖套勇暰€輕軟,語調(diào)娓娓。
沈清筠沒動,等著他的下文。
矢川手指下滑,一如往常地攥住她一根手指,垂眸盯著女孩白皙細(xì)嫩的手。
“涼婆婆沒死,她把你半妖的身份說出來了?!笔复ㄕf著,輕飄飄抬一下眼皮看看人類小姐的神色,隨后繼續(xù):“所以妖城里的那些廢物,打探到你的位置,都追了過來?!?p> 據(jù)說喝了半妖之人的血可以得到不死之身,于是沈清筠幾乎被群起而攻之。
對于涼婆婆還沒死的消息,沈清筠還是有點驚訝的。
系統(tǒng)告知她原因:“涼婆婆原身是九命貓?!?p> 沈清筠覺得自己真的被系統(tǒng)坑了。
感覺妖城里隨便拉一個都比自己強……
矢川見她半晌沒有反應(yīng),以為人類小姐這次真的生氣了,態(tài)度不免更加乖巧。
少年輕輕勾住女孩手指,他低頭,銀發(fā)略垂,像是妖城圓月灑下的皎潔光輝。矢川牽起女孩一只手,放在自己頭頂。
矢川殷紅的唇瓣輕抿,隨即徐徐開口:“給你摸腦袋,別生氣,別不理我。”
不理他的話,他會受不了的。
小狐貍每時每刻都想粘著她,女孩真的不理他的話,矢川反而會手足無措。
除了跟人類小姐在一起,他似乎也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銀發(fā)狐妖身姿孑然挺立,逆著如蠶絲般細(xì)膩的月光,腦袋微垂,看上去有種寂寥的孤獨感。
他等了人類小姐800年,以后也不想繼續(xù)等了。
如果人類小姐不要他的話,他該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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