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何光的苦衷
說起這天墨賭坊,方圓千里以內(nèi),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是直屬于圣子名下的賭坊,而且也是天墨城最大的賭坊,就是那宣明賭坊,在這天墨賭坊面前,都要矮上一頭,畢竟這里可是圣宗最照顧的生意。
可以說,天墨城賭坊對于圣宗的貢獻(xiàn),有一半都在這天墨賭坊之中。
無數(shù)的野心家和冒險家,都喜歡來到天墨城里面尋求刺激,在這里,每天都會鑄就無數(shù)的富豪,以及無數(shù)的窮人,而這樣的倒霉蛋往往連褲衩都不會剩下。
更有甚者,會在這里,獻(xiàn)出自己的妻女,乃至于自己的生命。
而這個小孩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個倒霉蛋。
“我的父親,欠下了賭坊五百兩白銀,為了還債,他將我生病的母親作為抵押賣給了賭坊,父親因此而整日頹廢,痛哭流涕,打算贖回母親,但是我們這種人家,要做到這一步談何容易,若是按部就班,也許等父親老了才能夠做到,而那個時候,母親已經(jīng)……”
走在路上,那小男孩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一便哽咽著述說著這一切的真相。
白浩心里面也痛斥著這毫無人性的賭坊,有何存在的意義?這般是禍國殃民的生意,怪不得歷朝歷代,直到現(xiàn)代都是以封鎖賭博為主流,統(tǒng)治階級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營生。
不僅造就無數(shù)的家庭破滅,而且腐蝕人們的心智,引誘大量的急功近利,短視之輩,使得大量的青壯力不務(wù)農(nóng)事,不為國家做貢獻(xiàn),而來到此處白日做夢,荒廢年華。
不過這父親也太不是東西了吧,竟然就這么把自己的妻子給抵押進(jìn)去了?這可真是個喪心病狂的人渣,還好有一點(diǎn)良知,知道贖回來人。
“所以你父親就又去賭了?就想要博一手運(yùn)氣贖回你母親?但是你們就沒發(fā)現(xiàn)這其實(shí)是毫無可能的嗎?你父親的賭術(shù)又不厲害,不然也不至于賠了妻子吧?”
“是的,我也勸解過父親,看能不能想想其他辦法,說了我也可以去給別人家做工,盡可能地多賺賺錢,但是,一開始我的父親還聽得進(jìn)去,但是今天我回來的時候,他就被賭坊的人抓了,一問之下才知道,父親一直在背著我去賭坊,把家里的存款全部消耗干凈了,還欠了一大筆錢?!?p> 好嘛,是因?yàn)榭吹劫嶅X太慢了,說白了還是急躁唄,或者說手癢了。
白浩還沒有說話,旁邊的任千秋則先一步說出了白浩心里面的看法。
“我認(rèn)為,你還是自己救母的好,你的父親,說實(shí)話,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犯了賭癮,戒不了了?!?p> “我也知道,可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還希望幾位大人幫這個忙,等到我父親出來后,我便與他說清楚,今后母親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
還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可惜攤上了這么一個腐朽的父親。
白浩搖了搖頭,看著淺雪的目光,心知這一關(guān)恐怕他還真的不得不闖一闖了,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謹(jǐn)慎一些。
“對了,你父親這一次欠了多少錢?你家還有什么財物可以抵押嗎?”
那男孩身形一頓,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個手指頭。
“一千兩,家里面的田地和宅子都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下城郊新蓋的一處茅草屋?!?p> “怎么會這么多?前一次你父親欠了五百兩,就被賭坊要求強(qiáng)行還債了,這一次怎么欠了一千兩了賭坊才找上門?”
白浩疑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真是奇了怪了,這些個賭坊,可不是什么善茬,就算是放貸,也是根據(jù)名譽(yù)和地位財產(chǎn)來定額的,之前的時候這家父親欠債五百兩,以妻子作為抵押,說明賭坊判斷這人的欠債上限,就是五百兩。
而若是超過這一部分,是個人都知道,那位父親是絕對不可能還得上的,若是家里面還有女兒或者田地宅子那還好,也算得上是賭本。
但是剛才的時候那小男孩已經(jīng)說了,他們家已經(jīng)沒有資產(chǎn)了,那么那個賭坊的這個借錢舉動,和白給有什么區(qū)別?這不是慈善家嗎?
隱隱約約之間,白浩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瞇起眼睛看向這小男孩,試圖看看這家伙身上有哪里出眾,但是他的探測系統(tǒng)探測出來這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且從皮相上來看,也不是那種可以討女孩子們追捧的小白臉啊。
瞧瞧這一雙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稍顯粗糙的手,很明顯在田里面幫著家人做了很長時間的農(nóng)活,還有這蠟黃的明顯營養(yǎng)不良的臉頰,實(shí)在是看不出來這小子身上有何特別之處。
奇怪,那個父親,現(xiàn)在可只有這一個兒子了,賭坊沒道理還借這么多錢給他啊。
白浩深深地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問他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何光?!?p> “哦,何光啊。”白浩停頓了一下,繼續(xù)問道:“你為什么不敢看我呢?我長得很兇嗎?”
“哪里的話,只是我有求于白大人,因此不敢直視于您?!?p> “這種理由我可是第一次聽到啊。”
白浩笑著這何光竟然說話之間都有點(diǎn)語無倫次起來,隨后繼續(xù)問道:
“那你為何知道我姓白?。俊?p> “我……這兩天白大人您的名字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呢,見義勇為為民除害的俠義之士,智取宣明賭坊三萬兩白銀全身而退。”
“那還傳得挺快啊?!卑缀企@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這個垂著腦袋,聲音越來越小聲的何光,心里面的那種預(yù)感越加強(qiáng)烈。
“你見過我嗎?”
“是的?!?p>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對嗎?”
那何光聽到這話,身形一抖,抬起頭來,看到這三人都帶著這樣警惕的眼光看著他,心里面就咯噔一跳,咬著牙齒,過了好一會,忽然再次跪了下來。
“對不起,白公子,我知道此舉不妥,但是,我們家如今孤立無援,親戚朋友也四散離去,父親與母親生死不知,我這,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聽到白公子高義,才一路尋找過來,若是白公子不愿意,就此離去也可以?!?p> “師尊?!?p> 淺雪不忍心責(zé)怪何光,再次看向白浩,后者嘆了一口氣,過去扶起那小孩。
“不必再跪了,都到這里了,送佛送到西吧。”
“謝謝,謝謝白公子,您就是活菩薩,以后若是有機(jī)會,我一定會報答您?!?p> 白浩看著那何光的激動眼睛,不似作假,嚴(yán)肅了神情,說道:
“那么,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便要問你個問題,你需要如實(shí)回答才能幫你?!?p> “恩公請說?!?p> “那給你出主意來找我的人,是不是天墨賭坊的人!”白浩低沉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