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遇旻嗤笑一聲:“問我還不如直接去問蕭洐止,他比我清楚?!?p> “那你為何就發(fā)給了蕭寒墨?”
“還有蕭寒墨與江灼婉暑假的那次暗算也是你做的吧?什么原因?”
舒問質(zhì)問道。
秋遇旻很有些奇怪地看著舒問,感嘆道:“看來你被王蘭馨那個女人影響太多了,已經(jīng)開始當(dāng)菩薩了。你我不一直是死對頭嗎,我害你侄子不是很正常嗎?曾經(jīng)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舒二爺早已不再,舒問,你會因為你的慈悲心害死你的。”
舒問知道秋遇旻是在諷刺自己,沒有再反駁他的話。
他想要的結(jié)果,秋遇旻都已告訴,就沒有必要留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走到門口,突然就停了腳步,回頭,認(rèn)真道:“此生我已得到最珍貴的東西,就算死,也沒有什么遺憾。至于你,秋遇旻,你會有自己的報應(yīng)?!?p> 秋遇旻一愣,隨即笑了。
他從不信因果報應(yīng),他只知道弱肉強(qiáng)食,適者生存。
“好,我等著?!?p> ……
舒家別墅建在了半山腰,周圍也住了幾戶人家,都是云城的權(quán)貴世家。
舒欣領(lǐng)著江灼婉去停車廠,將手里的車鑰匙遞給江灼婉:“阿婉,怎么不在我家多待幾日?”
江灼婉接過,然后淡淡笑道:“常青哥哥說,他今日便應(yīng)該醒了。如今這個時候,無論醒來的是蕭寒墨還是舒洋,我都暫時不想去面對,所以就先告辭了?!?p> 她到底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她現(xiàn)在只想逃避,哪怕只是一小會。
舒欣嘆了口氣,也沒勸江灼婉了:“那阿婉,你開車路上小心點。”
似又想到了什么,舒欣說道:“剛才魅色的服務(wù)生何偉給我打電話了,說把你的車停在了魅色?!?p> 江灼婉點了點頭,又補充說道:“好,那你這車我給你放在魅色,你有時間去取。”
“好?!?p> 江灼婉從魅色取車出來后,天就下起了雨。
如今也已經(jīng)入冬了,天氣也冷了很多,尤其下著蒙蒙細(xì)雨的時候,氣溫驟降。
江灼婉將車停在地下停車位后,這毛毛細(xì)雨就又大了許多。
這停車位離江灼婉的公寓還有一段距離,江灼婉心一橫,就準(zhǔn)備冒雨跑回去。
剛邁出去幾步,頭上多了把傘。
江灼婉偏頭,看了眼給她撐傘的人,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是秋楠子。
江灼婉淡淡說道:“多謝?!?p> 秋楠子輕笑一聲,似諷似嘲:“得你一句感謝的話,還真不容易。”
江灼婉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問道:“你來找我做什么?”
秋楠子依舊撐著傘,這傘足夠大,容得下兩個人。
她輕輕笑出了聲:“都說江南多是煙雨朦朧,水鄉(xiāng)之家,養(yǎng)出的女兒家各各柔情似水,我瞧著你,倒是不像呢?!?p> 江灼婉覺得今日的秋楠子有些奇怪,也沒有多問,只是道:“我確實不像。”
秋楠子并沒有往江灼婉公寓方向走,反而在繞圈子。
走了一會兒,她突然道:“我要出國了?!?p> “本來是想和舒洋告別的,后來想,來找你也是一樣的。”
江灼婉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她與秋楠子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幾乎都是敵對關(guān)系,她如今來向自己告別,心里總覺得有些怪異。
秋楠子瞧著江灼婉一言不發(fā),笑了,有些張揚,又有些明媚:“怎么?難道就沒有想同我說的嗎?”
江灼婉停住腳步,對上秋楠子的目光,一字一頓,扣人心弦:“他鄉(xiāng)異國,望自珍重?!?p> 或許這是她倆最心平氣和的一次談話了。
“好。”秋楠子笑出了聲,將傘放到了江灼婉的手上:“江灼婉,我承認(rèn),我如今比不過你,那焉知以后呢。舒洋,我絕不會放手。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三年后,我會重新回來?!?p> 說完,就走進(jìn)了雨里,漸漸遠(yuǎn)去。
江灼婉看著,思緒萬千,心情復(fù)雜。
午夜時分,舒欣打來了電話,是帶來了消息。
醒來的是蕭寒墨,他回了帝都,在帝都A大讀大三。
在舒家,蕭家的精心安排下,一切都是那么天衣無縫。
江灼婉將頭埋在了被子里,哭得撕心裂肺。她把自己的聲音掩埋在被子里,外面聽不到任何聲響。
入冬后的第一場冬雨,格外的寒涼。
次日一早,舒欣就敲響了江灼婉公寓的門。
瞧見江灼婉通紅的眼眶與蒼白的臉龐,她便知道,江灼婉昨夜一夜未睡,哭的很傷心。
“阿婉,你還好吧?!笔嫘佬⌒膯柕?。
江灼婉臉上恢復(fù)了淡然,她淡淡笑道:“放心,又不是生離死別,我不至于想不開?!?p> 舒欣半信半疑,為了以防萬一,這幾日她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江灼婉身后吧。
舒欣問道:“那阿婉,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學(xué)校?你們院的那些老頭子們成日念叨著你呢?!?p> 江灼婉想了想,然后說道:“明天吧?!?p> 嗯?江灼婉后退了幾步,瞧見舒欣身后的行李箱。
“欣欣,你這是?”
舒欣“嘻嘻”一笑:“這不是你家離學(xué)校近嗎?我又不想去住宿舍了,我就想著與你一起合租唄?!鄙陆仆癫淮饝?yīng),舒欣趕忙道:“我可以幫你付房租的?!?p> “我難道就缺你那點房租?”
江灼婉顰眉,看樣子有點不大樂意。
舒欣急了,死皮賴臉起來了:“不行,我行李箱都帶來了,才不想走了呢。你就算要趕我,我也不走了?!?p> “我又沒說不同意。”江灼婉失笑,指了指客房的位置:“要不你就住那?”
舒欣哼了哼:“那還差不多?!?p> 白駒過隙,三年的時光轉(zhuǎn)瞬即逝。
這天夜里,舒欣起身上廁所,經(jīng)過江灼婉的房門時,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上,她就知道江灼婉又沒回來。
她不知道江灼婉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也從不過問。
舒欣沒開燈,坐在沙發(fā)上,借著月光,打量著屋子里的一切。
一切好像都沒變,可一切都已經(jīng)變了。
阿婉是,她亦是。
這三年里,阿婉再未提過蕭寒墨,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