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吃了自己的醋
裴璟寒一會到丞相府就開始冒冷氣,御一、御二嚇得瑟瑟發(fā)抖一句話都不敢說,在房梁上盡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
“這個女人!”裴璟寒突然就出聲,同時往書桌上就是重重一敲,“寧愿為了一個不過幾次救了她命的男人甘愿自己受傷!”
“哐——”御一嚇得從房梁上掉了下來,隨即就遭到了裴璟寒冰冷的眼神攻擊?!爸髯印庇坏穆曇粢呀?jīng)略顯顫抖,“主子,恕我直言,就算是一個路人,您救了他的命,他也會為您擋刀子的。”
裴璟寒想了想也確實如此,但還是冷著臉呵斥了御一一句:“沒大沒小,我看你是想回營好好歷練歷練了。”
御一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落荒而逃。
裴璟寒看著御一這一副仿佛老鼠看見貓一樣的神情,突然就想起那時候鳳傾城還住在丞相府時候的樣子。
有幾天自己回府遠遠地還能看見鳳傾城的樣子。
就沐浴在陽光下滿是安靜美好的樣子,可是當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去欣賞鳳傾城那一副安靜美好像是一只慵懶的貓的樣子,就有小丫鬟會拿著鳳傾城教會的七七八八、亂七八糟的新奇吃食來找她。
一瞬間偽裝成安靜的小貓的小狐貍會一下子被喚起自己最真實最鮮活的鮮活的樣子,張牙舞爪、開懷大笑。
裴璟寒以前見過的女子,要么就是深門大戶的世家貴女,走路時如弱柳扶風,說話時的聲音細細小小。
他哪怕只是聽得不耐煩了沉一沉自己的臉色,就能把那一個個世家貴女嚇得面如土色。
要么就是以勾引自己為目的的妖艷賤貨,有的是被下屬的官員送過來的,有的是在飯局上,主動被自己的容貌氣勢而折服甘愿獻身的,自己不耐煩地訓斥都不能使她們退縮,反倒是更加的想引誘自己。
可是從未有一個人能像鳳傾城一樣。
她獨立,強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完完全全像是一個悍婦,可是同時她也柔軟溫柔,讓你想要完完全全的把她擁有,她重情重義,有她在的地方,裴璟寒的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見任何一個其它人。
他的身份并不能吸引她,他也寧愿拋棄自己原有的身份,辦成一個完全陌生的江湖人或者小侍衛(wèi),去接近她,保護她。
裴璟寒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什么會如此失態(tài),只是在聽見景炎說,她并不傾心與他,而是喜歡自己扮演的白玨的時候,那一瞬間,內(nèi)心的酸澀和怒氣一瞬間達到了頂點。
但是他知道當時自己還是身為白玨,不能將自己心里的酸澀訴諸行動,只好面色冷冷冰冰的把一切都強行別再心里。
盡管她會喜歡上自己的馬甲,裴璟寒并不意外,可是心底還是忍不住的嫉妒起來。
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侍衛(wèi),奉了自己主子的命令去保護一個聰慧的女子,然后兩個人從相互傾慕走到一起。
但是他做不到。
他身負的是國仇,家恨,裴璟寒心里也知道,鳳傾城跟自己一樣,滿腦子都是其它人,準確來說是她三個哥哥全家上下三百多口人的血債。
裴璟寒抬起頭看見月光,他知道,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
同樣睡不著得還有鳳傾城。
鳳傾城一遍又一邊的在腦海里回憶起白玨一次次恰到好處的就她時的模樣。
她總覺得白玨有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白玨溫暖的懷抱,白玨低沉清冷的聲音,白玨身上淺淺淡淡的冷香,鳳傾城一想起內(nèi)心就是一陣悸動。
可是這種熟悉感到底是來自于哪里,鳳傾城卻絲毫沒有搞明白,準確說,是搞明白了,但從心底里卻也絲毫不愿意接受。
鳳傾城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幾遍。卻怎么也睡不著,她扭頭看了看旁邊睡(fang)著(zhe)皇帝還因為催眠術(shù)沉沉的昏迷著,不由得披了一件衣服起身走到了椒蘭殿外。
眼見著椒蘭殿前的一棵枇杷樹上,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衣袂飄飄的半倚半靠在枝頭,黑發(fā)輕輕披散,隨著夜風的吹拂,宛如上好的絲綢隨風漂浮。
鳳傾城心下一動,三步并作兩步,急急匆匆地向枇杷樹的方向走去,等到了枇杷樹下,抬頭往上一看,卻不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那個俊逸男子的銀白色面具。
樹上的景炎就是一笑,挑了挑眉毛,半是調(diào)笑半是好笑地說:“不是你想見到的那人,失望了?”
“才不是,”鳳傾城賭氣的別開臉,“是你穿著白玨的衣服在這里做什么?”
景炎有些答非所問地說:“還在糾結(jié)嗎,喜歡他還是裴璟寒?”
“你在胡說些什么。”鳳傾城害怕自己心底呼之欲出的答案就那么輕描淡寫的被景炎揭開,“別瞎說,我可是皇上親封的貴妃。”
“那又怎樣,”景炎笑著從樹上跳下來,“既然你不讓我說這個,那我們就說一點別的?!?p> 景炎倒也不是一個多嘴之人,既然不需要多嘴自己也就不去討人嫌了,“晚上的交易可還沒說完,幫我免費的改一改我的產(chǎn)業(yè),怕是傾城公主也沒有這么好心吧?”
“是沒有,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鳳傾城定定的直視著景炎的眼睛。
景炎心里頓時有一種被拉上來賊船的感覺,語氣不確定的問:“什么事?”
“把憐月公主娶到你們吐蕃去?!?p> “不是吧,小城城你對我這么狠。”景炎戲精附體,裝作擦淚的樣子可憐巴巴的望向景炎。
“又沒說非要讓你娶她,”鳳傾城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你那么多哥哥,就沒有人想要一個貴重的王妃或者側(cè)妃嗎?”
景炎暗暗的想起自己是老來子的哪一出,回憶起了自己的幾個年近四十、如狼似虎、五大三粗的兄弟,不由得在心底給憐月公主點了一根蠟燭。
果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女人,尤其還是,長得及其漂亮妖艷的狠心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