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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歸人

第四十二章

旅途歸人 666旺旺屋 2323 2020-06-05 06:18:35

  好像快到夏天了,大街上開始有女孩穿著短裙,毛毛哥把店門關(guān)了,說要和于嘉去度蜜月,都以為是開玩笑,但是兩個人開著二手吉普就出發(fā)了,店門關(guān)著,每個夜晚門頭上的霓虹燈依舊亮著。有喝醉的人坐在門前抽煙,時間就這樣飛逝而過,一個人在一個城市待久了,就會有一種家的感覺,可是這僅僅只是一種感覺,城市是無數(shù)人來人往的娛樂場,有的是盛大的寂寞。毛毛哥的吉普車穿過云南,沿著滇藏線一直西進,每到一個城市,就待上幾天,沒有目的的行走其實也是一種目的。

  茶茶問毛毛哥,你們會結(jié)婚嗎?

  毛毛哥想了想說,會吧,如果中國不允許同性結(jié)婚,那就去國外。

  許愿回了一趟老家,在老家游蕩了幾天,陪姐姐和妹妹去外面吃了幾次飯,然后告訴她們說自己要出一趟遠門,姐姐和妹妹只是問許愿錢夠不夠,許愿說有錢,姐姐還是不放心一直交代許愿在外面要會花錢不能讓大城市的人看輕,許愿點了點頭,去鎮(zhèn)上坐大巴去市區(qū)轉(zhuǎn)高鐵,在客運站,進進出出的大巴把不大的停車場弄的塵土飛揚,來來往往背著行李的人站在路邊等著大巴停靠,妹妹拿出一個用過很多次的紅包,紅包皺的仿佛一張紙,沒有一點硬挺的樣子,紅色的主色調(diào)之間還有很多是磨掉顏色的白,但是妹妹把紅包放在許愿的手心說,這里是一萬塊錢,我和姐姐一人五千,你拿著用,要是不夠,你打電話回來。許愿看著妹妹身上那件洗的發(fā)白的T恤,不知道說什么,只是眼角有些酸澀。

  坐在大巴靠窗的位子,許愿看著窗外的妹妹,他的心好像被扎了一個窟窿,他知道這一生給不了她們幸福,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她們帶去風雨。車子在鄉(xiāng)村的公路上顛簸,一邊是一望無際的田野,一邊是延綿起伏的群山,群山和田野之間是蜿蜒的公路,和彌漫開來的嵐霞,路邊有騎著電動車從外面干活回來的泥瓦工人,也有趕著牛羊慢悠悠走著的農(nóng)民,到城里天已經(jīng)黑了,許愿是第二天早上的高鐵,所以他去附近的廉價賓館開了個房,把行李放好,一個人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走。

  生活區(qū)的路面上是附近飯店倒出來的積水,路燈昏暗,一排宵夜攤直接把灶臺和煤氣罐放在路邊,黑色的鍋在黃色的火苗上翻滾,廚師大多穿著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肥碩的后頸耷拉著一條毛巾掛在胸前。地上除了油膩的積水,還有凌亂散落一地的卡片,那些映著漂亮女郎的卡片,是一個個被生活逼的走投無路的靈魂,許愿想到這里的時候俯身撿起一張,對著路燈看了看,然后放進口袋里。

  “拯救靈魂?!痹S愿嘴角露出一絲笑,人啊,總會為自己的無恥找到理由,在路邊的小店打包了一碗炒粉然后回到賓館,賓館沒有窗戶,被子冰冷,有一股霉腐的氣味,許愿用手摸了摸,冰冷,把所有的燈打開,依舊顯得昏暗,許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角落是一大片洇濕的痕跡,應(yīng)該是樓下滲水,許愿也沒有心情去找前臺換一間房,又不是自己的家,只是將就睡一晚而已,不過這樣的酒店竟然還有地毯,八十年代的風格,地攤上有零散的瓜子殼,還有幾個黑色的煙頭燙出的痕跡,最過分的是,有一個被用過的避孕套塑料袋的邊角遺留在了床腳位子。

  許愿躺在床上,樓道里的講話聲聽的清清楚楚,床邊的桌子上是一臺落滿灰塵的座機電話,角落里的沙發(fā)讓許愿看著一陣惡心,灰白色的坐墊上,一大塊一大塊已經(jīng)發(fā)灰的油漬。許愿從褲袋里拿出那張卡片,看了看扔在一邊,然后閉上眼睛,接著又把卡片從地上撿起來,在手機里輸入那串好號碼,電話響了幾聲立馬就有人接了,許愿問了下價錢,然后給了個地址和房間號,剩下的就是等,扔掉電話,許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里想著會不會被“仙人跳”,腦海里的場景越來越離奇,比如說,去浴室洗澡,光著身子出來的時候看見幾個彪形大漢正坐在床沿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或者在床上纏綿的時候,門被一腳踢開,然后就被肌肉大漢像提只瘦猴樣提起來,想了半個小時,有人敲門,許愿有些緊張,但是想想自己這樣的人,又有什么可畏懼的呢,打開門是一個濃妝艷抹的姑娘,因為妝很濃,許愿沒有看出年紀,姑娘從許愿讓開的縫隙里直接走到了窗前然后上下左右看了看,姑娘的眼神里有些鄙夷,因為妓女現(xiàn)實,從接到這個訂單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單生意一定是個窮鬼想解決生理需求,但是此刻她心里更是沒想到開房竟然還是沒窗的不免更加失望,她把身上背來的包放在電視機下面的長桌上,然后用職業(yè)性的語氣和許愿說。

  “老板,需要什么服務(wù)?”

  “有什么服務(wù),你介紹下?!?p>  “一次600,包夜1500。”

  “一次能做什么?”

  “隨便?!?p>  “包夜能做什么?”

  “隨便。”

  “那就一次吧。”

  “隨便,哦,那老板,先去洗個澡?!?p>  許愿穿著長褲直接走進了浴室,因為褲袋里有妹妹給的錢,所以得放在看的見的地方,洗好澡出來,姑娘坐在床前補妝,這一次換許愿坐在床前,姑娘起身去了浴室,一切都好像是設(shè)定好的程序,分毫不差地進行著,連后面上床都好像是程序的一部分,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一切完事之后,姑娘坐在床前抽煙,然后問許愿要嗎,許愿接過也抽了起來,姑娘整理好衣服,把頭發(fā)重新扎了一次,然后問許愿是微信還是現(xiàn)金,許愿摸了摸褲袋,但是立馬打消了現(xiàn)金的念頭,畢竟用姐姐妹妹辛苦掙的錢去做這樣的事,許愿的心里過不了那關(guān),加了姑娘的微信,把錢轉(zhuǎn)過去,姑娘說了聲謝謝,然后一搖一扭地走出門外去。

  許愿倒在床上,像倒進一片海里,身體漸漸被黑色的煩惱充斥擠滿,無數(shù)的聲音像轟炸機一般俯沖下來,他感覺自己要被那些聲音撕裂了,男人總會在欲望得到滿足的時候厭恨自己,許愿感覺自己就是廁所里爬來爬去的蛆,他從床上起來,走出賓館來到大街上,冷風從衣領(lǐng)里灌進來,他跑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包煙,就蹲在路邊抽了起來。

  許愿想過很多還債的方式,比如說搶劫,比如說入室盜竊,比如說綁架,但是他都做不到,不是不想,是他沒那個能耐,也不現(xiàn)實,唯一一次想搶一個路人,卻被路人狠揍了一頓,誰想到那是個健身教練,幸好沒有報警,不過那頓揍讓他在家里休養(yǎng)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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