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鶴等人密謀之時,風云派出的第一批報急信使,終于抵達了京都。
一番核驗后,風云的軍情奏報很快就擺在了皇帝的御案前。
獨孤勤弘一邊看軍情奏報,一邊聽信使匯稟獨孤謹月星夜提兵北援的應對,心中充滿了擔憂。
一衛(wèi)被圍,四衛(wèi)被阻,三州邊軍敗散,情況比預計的要嚴峻,她擔心炎國還有什么后手在等著小九的兩衛(wèi)。
“月壹?!?p> “陛下!”
“即刻以鷹信,令東北情報司監(jiān)察戰(zhàn)場,每天一報。”
西北情報司,與謹霜接觸,催促她盡快動手。另外,非常時期,西北東北那邊要改改規(guī)矩,旨意軍令可以用鷹信傳達,不用等待信使的明旨令牌。”
“是!”月壹領旨而去。
這就是皇帝的反應,雖然擔心,但依然秉持著戰(zhàn)略定力,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改變既定策略,只是把情報司的職能揉入到戰(zhàn)爭指揮中,提高了戰(zhàn)報回稟和軍令下達的效率,同時,也相當于架空了兵部,讓情報司的權力向軍方滲透,影響力達到巔峰。
這在平時自然不被皇帝容忍,耳目和手腳要分開,才能達到相互制衡的效果,但在特殊時期,只局限在邊州兩域,倒還不至于出什么大問題。
......
視線轉回到李鶴這邊。
夜已漸深,軍營中除了有執(zhí)守哨衛(wèi)任務的,大多數(shù)兵士都進入營帳歇息了。
李鶴也提著食盒,帶著劉季,來到了營地正中的帥帳。
劉季的身后還背著一個大木盒,看上去像是裝著琴箏一類的樂器。
“不要抖,逢大事,先靜心?!崩铤Q見劉季的腿有些顫,便小聲提醒道。
誰知不說還好,這一說大事兩個字,劉季顫得更厲害了,小偷小摸她在行,但畢竟沒經歷過什么大場面,膽子跟李鶴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沒法比。
李鶴有點無語,只得又指了指在不遠處巡邏的一隊兵士,寬慰道:“你瞧,那邊不就是月四和鐵衛(wèi)嗎?離你這么近,到時候肯定能護著你,放寬心,按計劃行事就好?!?p> 果然,劉季一看到喬裝成巡邏兵士的月四等人,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瞬間就不抖了,大胸挺了,腰也直了,自信心又回來了。
李鶴放心了不少,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她在帳門不遠處等候,自己則上前跟執(zhí)戟衛(wèi)兵稟告,求見節(jié)度大人。
稍事等候了片刻,范雀便赤著腳,衣冠不整地迎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熱情。
如果李鶴是女人,范雀這態(tài)度可以叫做倒履相迎,表達對你的尊重和歡迎。
但李鶴是男人,范雀這副做派就耐人尋味了。
事實上,她聽到執(zhí)戟校尉稟告,說李鶴提著食盒來訪時,心里瞬間閃現(xiàn)出了一百萬種可能。
琢磨清楚后,便屏退了執(zhí)戟校尉,并吩咐她帶著周圍的巡邏兵丁離去。
干壞事,還是不要有旁人聽到才好。
然后,迅速脫去鎧甲鞋襪,只穿著中衣,裝出一副入睡后剛起來的樣子,方便一會對李鶴的試探。
她之所以敢駐兵不前,不擔心裕王事后清算,就是因為她在聽完信使的急報后,心中又冒出了一條飛黃騰達的奸計。
人的底線在突破一次以后,就很難再守得住,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南洲李家覆滅的過程中,她便是早早投靠了皇帝,不僅出賣李清的動向,還在事后鎮(zhèn)壓忠于李氏的軍馬和牽連李氏朋黨中,起了大作用。
背叛給她帶來了巨大收益,位居青州節(jié)度,忝位封疆大吏,權傾一方,這樣的收獲早已將心中僅存的一點愧疚和良知完全抹去。
現(xiàn)如今,機會再一次擺在了她的面前,炎國十萬鐵騎全部出動,還有幾萬步軍參戰(zhàn),戰(zhàn)爭規(guī)模比事先預估的大出一倍。
以現(xiàn)在的形式看,新國北方州郡淪陷糜爛,幾乎已成定局,后軍這三萬人她最了解,頂上去了也不過是做炮灰。
但如果,換一個角度想,她暗中投靠炎國呢?在這樣的大戰(zhàn)中,因勢利導,為炎國立下大功,成為壓垮新國的最后一棵稻草,這是多大的功勞?
怕是裂土封侯都綽綽有余了,而且,新國北方淪陷領土,炎國也需要一個過度的代理統(tǒng)治者,她不就是最好的人選嗎?搞不好,封王都有可能。
這樣的誘惑擺在一個毫無底線的人面前,怎么可能不心動?
唯一的威脅就是李鶴身邊那十幾個鐵衛(wèi)和靖豫兩州的郡尉,她已經盤算好了,明日便招她們來議事,借此機會一并剪除。
至于讓她一直心癢難耐的李鶴,以后就養(yǎng)在身邊作為禁臠,這樣的絕色尤物,她不知道已經盼了多久了。
而現(xiàn)在,這絕色男子深夜來訪,還提著食盒,怕是也想趁機跟她媾和,畢竟在李鶴看來,兩人還有著香火情,跟著自己總比回到教坊司當玩物強吧。
范雀想得美極了,準備好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把李鶴迎進了帳中。
李鶴手中的食盒她沒有半點興趣,也不會亂吃里面的東西,她想吃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范大人,我這里做了些南洲風味的夜食,特地給你送過來,讓你嘗嘗?!崩铤Q見范雀的雙眼冒光,毫不掩飾情欲,也有些吃驚,估摸著她已經把獨孤謹月當成死人了吧。
聽了李鶴的話,見他望著衣衫不整的自己,沒有流露出任何羞澀,范雀裂開嘴,那從來不茍言笑的神情終于化成了微笑,只不過,沒有一絲暖意,充斥著淫邪。
“少主,不如你以后就跟著我吧,我保證,只要我范雀不死,就能讓你一直尊享榮華富貴。”范雀徹底撕去了偽裝,走近李鶴,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右手順勢攬住了他的腰。
臥槽!口好臭!
近在咫尺的李鶴,眼睛都被熏出了眼淚,強忍住想吐的沖動,欲拒還羞的將范雀推開,雙眼盯著腳尖,羞澀道:“大人,謝謝你還念著舊情,既然你心疼我,我也不再矯情,不如讓我給你唱上兩曲,有了情調,再與你定下終生,共度良宵,如何?”
李鶴的戲也不是白排練的,演技已經比對付獨孤謹霜的時候,好得太多。
再加之眼中被熏出的眼淚,竟讓心如鐵石的范雀,都生出一股憐香惜玉之感。
范雀知道他只是凝氣境的修為,而且在這大軍之中,誰還能把她怎么樣不成,沒有絲毫疑心地點了點頭,興奮道:“如此,甚好!”
“大人稍待,我去帳外取箏。”李鶴已經入戲,一點不羞恥地行了個萬福,然后,優(yōu)雅地轉身走出了帳外。
帳外只剩下了劉季一人,簡直順利的都不用月四她們多費什么手腳。
李鶴麻利地打開劉季背后的琴盒,取出了那把滅殺了無數(shù)小動物的萬惡之弓,只不過,今晚它要完成初夜,完成蛻變,成就惡人首殺,甩掉惡名,從此華麗變身:屠惡神弓!
如果犀角弓有心理活動的話,大致應該是這樣的...吧?
帳內的范雀搓著手,心情愉悅無比的同時又有點色急。
只是,
陡然間,
突然感受到一種讓她心悸無比的殺意,她立刻轉頭望向帳門方向。
那熟悉的身影回來了。
只不過,哪里還有什么手捧古箏高雅雋美的絕色,取而代之的是,圓月彎弓凌冽煞血的殺神!
一支箭頭透著白光,通體布滿寒意的黑鐵重箭,正直指著她的心窩。
......
風雨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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