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難之處
關(guān)山月饒有興趣的看著梵錦,說道:“你為了姬明月難不成自己的性命都是可以不要么?”
梵錦抬頭,眼睛里面全是嚴肅,想起和姬明月結(jié)拜的種種,又想著姬明月此刻怕是已經(jīng)遭受著大難,心中一陣酸楚,當即道;“此刻我那賢弟怕是受著鞭打火烤之邢,在下有心無力,但我和賢弟結(jié)拜之時曾言,同生共死,若是賢弟沒了性命,在下豈能茍活于世,大丈夫之言,并非兒戲,便是賢弟無有性命之憂,即便是受些皮肉之苦,那我也是感同身受,心中卻刀子剜著一般的疼,關(guān)城主,不管你有何要求,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定然不會推辭,即便是刀山火海,梵錦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我知道自己的斤兩,不足以關(guān)城主正視一番,但梵錦愿意竭盡所能,只要關(guān)城主愿意救的我那受苦的賢弟。”
梵錦說著便再也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痛哭起來,這一哭倒是連不屑一顧的許澤也不禁的動容,自語道:“這人真是大丈夫啊,能為了結(jié)拜之人做到這般,世間少有,我倒是信了城主說姬明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義兄這般,想必姬明月定然是差不了多少,唉?!痹S澤看著梵錦,推己及人,自己和關(guān)山月雖然沒有結(jié)拜,但是情意卻是堪比結(jié)拜,若是關(guān)山月遇到了大難,想必自己也是會千求萬拜的救出,許澤一陣嘆息,越發(fā)的想見見姬明月到底是何等的英豪了。
又聽得關(guān)迎春說道;“爹爹,難不成你看著梵錦大哥這般求你,你心里覺得舒服不是?若是姬明月遇了不測,女兒。。。女兒便也不會獨活,你自己看著辦罷,此刻姬明月怕是已經(jīng)快到了九云城了,若是再不去,只怕是屠元將姬明月大卸八塊,你叫我如何的能快活?”
關(guān)山月被女兒說的一陣無奈,他確實是考慮著玉帶城和九云城的關(guān)系,但此刻面對著女兒的步步緊逼,卻是又沒有任何的辦法,若是因為姬明月便出兵九云城,那是兵士不滿,皇室更加會震怒,到時候牽扯關(guān)家,豈不是得不償失,位置到了關(guān)山月這個層次,考慮的不是一人兩人,而是千萬人的生死安危。若是自己一個決策的不對,引得血流成河,即便是自己死上一萬次也難以挽回局面,考慮的這些,關(guān)山月遲遲的不能做出決定。
童九看出關(guān)山月的心事,眼睛在廳子里面的幾人身上都細細的看了一遍,將所有的人心思都猜測的一遍,這才笑道;“關(guān)城主何必為難呢,這事情倒也不算的麻煩,只是要做的密不透風(fēng)卻是有些難為了。”
關(guān)山月一喜,童九素來詭計多端,算得上的是玉帶城的狗頭軍師,此刻又說的這般輕松,卻是知道童九有了應(yīng)對之策,又能化解自己的尷尬,連忙道;“九兄弟但說無妨,我現(xiàn)在被這丫頭說的心中也沒了計較,又是想救出姬明月,卻是又擔(dān)心的得罪的九云城和皇室兩頭,九云城好說,屠元總歸是不會將我如何,只是以后的生意往來怕是受些影響。但是皇室怕就不好的交差了,若是圣上責(zé)備的下來,我百口莫辯,屆時牽扯的玉帶城百姓,卻是罪過大了??!唉,這身在廟堂,做事總歸是要受得許多的束縛,若是早些年,我倒是無妨,現(xiàn)在卻。。。”關(guān)山月面色為難,又看著梵錦嘆息道:“這后生義氣當先,我也是佩服的很,姬明月又是一個難得的俊才,和迎春般配的很,我豈能不想著救呢,九兄弟啊,你有何計策?”
童九微微瞇著眼,似乎是胸有成竹,這副模樣卻是叫許澤不由得心生不滿,冷哼道;“老九你倒是說啊,總是這副模樣,真是叫人著急,你不看城主都不知所措了,依我的看法,屠元那等人也不是什么好鳥,再說了圣上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只是九云城勢大,又是處在地勢險要之處,百萬大軍也奈何不得,不然的話早就下令鏟除了,咱們卻是畏首畏尾的。”
關(guān)迎春聽著父親這般的一說,卻是也猛然的覺醒,心中暗自自責(zé)道;我險些因為自己的私心將玉帶城陷入危難,將父親陷入了不義之地,我當真是得了失心瘋了,但姬明月不救又是不行,卻是如何的好呢。想到這里便又希冀的看著童九,希望的童九能說的個好計策。
童九被許澤說的面色尷尬,干咳的兩聲,這才說道;“此事說來不難,且聽我的分析,這屠元捉了六寨的人,無非是想著用六寨的那喬靈作為要挾,要姬明月的無情劍罷了,但是無情劍在姬明月的體內(nèi),還不曾的達到破體而出的程度,想來,屠元不會對姬明月如何,這就是咱們的籌碼,所以大家不必著急了?!?p> 關(guān)迎春聽著不由得一笑,卻是心中也稍微輕松一下,向著童九拱手道:“我卻是心下一急忘了這事情,不錯,早前在天都峰的時候聽姬明月說起無情劍,那屠元雖然和姬明月不合,但也沒有多少過分的行為,若是只求取無情劍,卻不會壞了姬明月的性命,但受些皮肉之苦只怕是在所難免的了?!?p> 童九點頭一笑,又端起酒杯飲了一口,這才接著說道;“迎春話說的不錯,但就怕屠元給別人做了嫁衣了,所以咱們還是要快些,屠元定然是不知咱們會出手,但出手卻也不能以玉帶城的名義,故而城主萬萬不可去啊?!?p> 關(guān)山月被童九說的云里霧里,卻是半天也沒聽得明白,雖然是知道自己不好的出手,但是自己不出手,那又如何的去救出姬明月呢。又見童九慢悠悠的走到了許澤的面前,看了半天,許澤只覺得童九莫名其妙的,沒有好氣的說道:“看我作甚,我又沒有什么好計策,你這個帳前軍師說不出來的話,我是萬萬沒有計較了?!?p> 童九哈哈大笑,指著許澤說道;“大護衛(wèi)啊,我記得你有一年多沒有出過玉帶城了罷,應(yīng)該有十多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面了,怕是江湖上早就忘了有許澤這個人了,你沒有一點想法么?”
許澤一愣,雖然是不知童九什么意思,但是自己有十年不曾的行走江湖卻是千真萬確的,便說道:“是啊,我這些年疲倦于江湖上的紛爭,只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個晚年,豈能再入江湖,老九你這什么意思,直接說的明白便是,說著屠元又怎么。。?!痹S澤說到這里卻是猛地一愣,旋即笑道;“好你個老九,這是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了啊。你說,該當何罪!”
兩人一唱一和的,眾人都是覺得云里霧里,但關(guān)山月眼神一亮,上前兩步抓住童九的手臂,說道;“九兄弟的意思是許賢弟去九云城走上一遭么?”
童九滿意的點點頭,那眼睛早就彎成了兩個細縫,笑著說道;“不錯,城主不能去,但又要去個分量足夠的,又要不能給別人落下口實的,我等不曾的入朝廷體制,并不算的是朝廷中人,倒是無妨,但這分量的話,啊,咱們九云城除卻城主的話,要說分量,咱們是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大護衛(wèi)更適合的人了,大護衛(wèi),你意下如何???”
梵錦看著心中一喜,雖然是不知這許澤是什么人,但見的往那里一坐便是氣勢逼人,絲毫不比的屠元差,就知道這許澤是一個隱藏的高手了,雖然不行走江湖,但是一身武功定然是不會弱于屠元絲毫的,即便是斗起來,屠元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梵錦只覺得又多了許多的希望,只盼著關(guān)山月和許澤能點頭同意,便就穩(wěn)妥了。
許澤一手托著下巴,一手在桌子上轉(zhuǎn)動著茶杯,沉思道;“我倒是沒有什么,這些年不曾的出去,日日的和城主比試,倒是有些單調(diào)了,聽說屠元武功不低,我有心試試他的斤兩,但是這其中的規(guī)程卻是怎么個走?我又以什么名義去呢?”
童九頷首,似乎是早就知道許澤不會拒絕,當即道;“這好辦,屠元生擒了迎春的姐姐,既然是迎春的姐姐,那自然是關(guān)山月的女兒,也就是說屠元不長眼睛,將關(guān)山月的女兒給擒了,咱們作為關(guān)山月的拜把子,豈能坐視不理,便要屠元雙手送上。。。”
童九話未說完,關(guān)山月面色一變,連忙道;“九兄弟你這玩笑開不得,那六寨的少寨主什么時候成了我的女兒,我知道那喬大娘是孤孀,若是將我牽扯的其中,豈不是說不明白,叫江湖上許多人都猜測的我定然是身形不正了?!?p> 關(guān)迎春也點頭,卻是揶揄關(guān)山月道;“這也說不定了,那喬大娘生的好是美貌,喬靈又是大我些年歲,我倒是覺得會不會是您老遺失在外的女兒呢?!?p> 關(guān)山月被關(guān)迎春氣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幾欲舉起手打關(guān)迎春,卻是思索之下,又嘆息道;“唉,罷了,便說是義女也無妨,我和喬大娘也是有舊交,她的女兒也是那人的女兒,我豈能見死不救,也罷了,依著九兄弟的話罷。”
關(guān)山月說罷,卻是眾人都心中一驚,沒想到關(guān)山月和喬大娘真的有些過往,雖然似乎是尋常之交,但是聽著和喬大娘的姘頭也是關(guān)系匪淺,梵錦因為姬明月的關(guān)系對六寨分外的留神,聽得關(guān)山月的話,更是心中一動,暗道;那喬大娘從不說起喬靈的父親是何人,想必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但聽得關(guān)山月的話,怕是喬靈的父親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事情倒是也算的上大事件了。
關(guān)迎春見許澤也同意,父親也點頭了,便心中一陣輕松,卻隨即一陣酸楚,暗道;姬明月啊姬明月,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的就遇見你這么個冤家,對我無情無義倒也罷了,卻是還要我去救你和你那小娘子,又是叫我爹爹認那喬靈什么義女,唉,真是為難爹爹了。想到這里,便再看關(guān)山月時候,卻是關(guān)山月提筆正在書寫,關(guān)山月一邊寫一邊說道;“我這里修書一封與屠元,倘若屠元尊的我關(guān)山月,那自當是和和氣氣的處置,但若是屠元對許賢弟言語不好,又是有所冒失的話,想必許賢弟的武功,教訓(xùn)一番屠元綽綽有余,叫他知道咱們兄弟都不是好欺負的?!?p> 許澤微微一笑,眼中卻是一亮,雙手互搓著笑道;“豈能叫屠元安生呢,想當年我還在江湖的時候,屠元也就是盟主,我無心爭奪那盟主之位,否則能輪上他?現(xiàn)在他武功就算是大進,也無非是依仗著彌陀寺的神功罷了,他這種人,我最是瞧不起了。”
梵錦聽得許澤的這話,他說起和和屠元的事情,倒是風(fēng)輕云淡的,似乎屠元根本不能入的他的法眼,梵錦心中又是一陣吃驚,再看童九,不由得想到;玉帶城九大護衛(wèi),童九最是弱,卻是也只比賢弟低上一籌,這些護衛(wèi)都是了不得,沒想到這大護衛(wèi)更是將屠元都不放在眼里,怕是關(guān)山月真的是早就和莫老先生這一層人物了,難怪的莫老先生在天都峰的時候知道是關(guān)迎春竟然那般的驚訝,這些人到底達到了什么層次了,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武破虛空了么?
想到這里,梵錦又是不由得想起莫天都當日在大廳里面隨口說起武破虛空無非是對武學(xué)的一個劃分定義,和真正的武破虛空不可同日而語,別人只是當作一句尋常的話而已,但是梵錦卻是將這話細細的回想了一下。
現(xiàn)在武學(xué)無非是達到了人神合一就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像是屠元這等高手,或許蘇昭城也是人神合一的高手,最多的人神合一圓滿了,往前便是武破虛空,但自古以來,到底達到了武破虛空的人是什么個樣子,梵錦這個層次的人,卻是也難以知曉,強如神武大帝這等人,或許是早已達到了武破虛空,或許也只是人神合一的圓滿,這些人都是太神秘了,縱然是動手,也只是一招半式之間就能定了勝負,看不出什么門道來,梵錦心中暗道;或許只有這些大家子弟才知道其中的奧秘罷,我縱然是窮其一生也難以達到人神合一,更不要說是之上的境界了。
梵錦心中一陣唏噓,但推敲之下,又是對許澤信心滿滿,拱手道;“多謝關(guān)城主和兩位前輩的大恩了,在下無以言謝?!辫箦\說著便納頭就拜,關(guān)山月只是輕輕的看了一眼,繼續(xù)寫著書信,童九笑著攙扶起梵錦,說道;“梵英雄何必這般,你不曾的聽見么?屠元將關(guān)山月的義女給擒了,豈能善了?。窟@和玉帶城可是沒有半點的關(guān)系,和城主也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獨獨是關(guān)家的事情,是我們這些老弟兄的事情,你可明白?”
梵錦哪里能不懂得其中的奧秘,自己行走江湖多年,這些門道卻是再也清楚不過了,當即雙手一拱,正色道;“請放心便是,屠元不知所謂,將關(guān)山月前輩的義女所擒,自當是要救的出來,無可厚非,在下雖然武功不濟,但也要盡得綿薄之力,只是我那賢弟卻。。?!?p> 童九神秘的一笑,說道;“這有什么,只要姬明月痛痛快快的答應(yīng)了入贅關(guān)家,那就是關(guān)家的姑爺,豈能不救?再說,姬明月我看聰明異常,不見得會貿(mào)然的闖進去尋死罷?”
關(guān)迎春聽聽得童九的話連忙一聲驚呼,她再也清楚不過姬明月是什么人了,連忙上前止住童九,說道;“九叔,不可胡說,姬明月乃是真丈夫,大豪杰,他言出必行,豈會貪生怕死就委曲求全,只怕是這般一說,他寧愿一死也不會同意,我知道他的脾性,不會茍且一生的,更不會對不起喬靈的,這等話語不敢說的?!?p> 童九本就是戲耍的關(guān)迎春,見的關(guān)迎春這般著急,當即哈哈大笑,捏著關(guān)迎春的鼻子說道;“還要你個小丫頭來說啊,我吃的鹽巴比你吃的飯都要多了,豈會不知姬明月是頂天立地,一言九鼎的漢子么,我方才只是尋你開心了,見你一臉的憂愁,取點樂子罷了?!?p> 關(guān)迎春面色一紅,連忙甩開童九的手,撇著嘴不滿道;“許叔叔你看,九叔又欺負我,總是這般,當心我再拔了你胡子了。”關(guān)迎春說著手中嚇唬的揮舞的幾下,童九連忙捂著下巴坐下,卻是他下巴上飄著稀稀拉拉的胡子,也不知是否真的是被關(guān)迎春給拔了去。
兩人這一鬧騰,卻是氣氛輕松了不少,就在這時關(guān)山月將書信也寫的完畢,遞給了許澤,說道;“先與他看書信,咱們也先禮后兵,若是不識抬舉,再動手不遲,若是他過了底線,那就是和玉帶城為敵,和我關(guān)山月為敵了?!标P(guān)山月說著氣勢一變,長袍無風(fēng)自動,上位者威勢一現(xiàn),梵錦竟然心中猛地一驚,行走江湖以來,這是第一次被上位者的氣勢震懾住,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也沒有遇見多少大人物,哪里會感受到這種氣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