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當(dāng)?shù)?/h1>
呂秀聽得二人大哭,心下奇怪,便趕了過來看,卻是見的眼前兩人真似難兄難弟,互相安慰,又是都兩行清淚不停,呂秀不由得一笑,說道;“這兩個大男人的,卻是如何的這般哭了,莫不是你們要分離了,有這般的不舍么?”
梵錦和姬明月聽見呂秀前來,連忙擦了眼淚鼻涕,梵錦抽泣道;“娘子有所不知,方才賢弟說起伯父,我卻是想起來我爹娘,他現(xiàn)在不知父親下落,卻是有個盼頭,我卻是再也沒了爹娘,以后要想起,也只能去二老的墳頭跪下磕個頭,但是我卻是連二老的墳頭都尋不見,你說,豈能不叫人傷心么?”
呂秀知道了緣由,正要扶起梵錦,豈料梵錦兩眼淚蒙蒙,拉著呂秀的手說道;“娘子,你我結(jié)為夫妻已然六年有余,但是這些年我卻是將此事也未曾告知與你。”
呂秀不解的說道;“夫君,你不是說公公婆婆在你很小的時候便和你分散了么?怎么的又說尋不見公公婆婆的墳頭呢?”
姬明月也是說道;“卻是不曾想的將大哥的傷心事挑起,不知伯父伯母又是如何。。。如何的去世的?”
梵錦擦拭了眼淚,嘆息道;“唉,早些年的時候,我才十三歲,那時候四處都是劫匪強盜,民不聊生,我隨著爹娘逃荒到了星隕城,路遇強盜,一起逃難的人都被殺了干凈,還有四處逃散的人,我幸虧的被一刀砍在背上,只是昏迷了過去,但是待得我醒來后,卻是不知父母去向,我翻遍了那里尸體,翻了一遍又一遍,猛地看見一具無頭尸體的著裝和我父親的一般無二,我心中大驚,再仔細(xì)的一看,一顆頭顱就在旁邊,卻正是我父親?。 ?p> 梵錦說著又伏案大哭,雙手不住的捶打著桌面,呂秀一時心疼,扶起梵錦,梵錦止住哭聲,接著說道;“家父遇害,我心中覺得天塌了一般,瘋也似地尋找我母親,定睛一看,我父親的尸體下面,卻是我母親,早已被砍破了頭顱,臉上沒有一塊兒完好的地方,唉,定然我爹爹為了保護我母親,才被人斬了頭顱的,我覺得這天似乎都沒有了光亮,你說,雙親都不在了,我卻是能如何的獨活在世上呢?
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二老磕頭,便又見的幾個人前來,我一慌忙,連滾帶爬的逃開,幸虧的那些人沒有看見我,我躲在樹后面看著,眼睜睜的看著吶幾個人將所有的尸體都混在一起,一把大火燒了干凈,當(dāng)時我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心中又是悲傷,卻更多的是怕啊,看見吶小山一般的尸體被堆在一起焚燒,我顧不得其他,連忙跑下山去,一路上乞討為生,一直逃到了十災(zāi)城,幸虧的我?guī)煾凳樟粝聛恚@才有了住處,但是待得我后來再回去星隕城那座山上的時候,早已是沒有絲毫的痕跡。”
姬明月眼中閃爍著寒色,雙拳緊握著說道;“那些劫匪,當(dāng)真是十惡不赦,看來大哥這行俠仗義,也是因為年少時候見的這些人傷害無辜的緣故了?!?p> 梵錦點頭說道;“是啊,我去了那山上后,沒有見到曾經(jīng)的一草一木,但是那些劫匪卻是還在山上,我因為幾年習(xí)得許多武藝,便徑直殺上了那劫匪的山寨,將之屠了干凈,但卻是還覺得不能解開我心中的仇恨,于是我又將那些人的尸體懸掛在山寨的門口,立了一塊碑子,上面寫著;為匪為盜,當(dāng)如此下場。
隨后我便下了山,這后來,星隕城卻是安定了不少,我發(fā)覺周圍曾經(jīng)的劫匪,一時間都是消失了,我便也悟通了以殺止殺的道理,和這些人去講什么仁義禮德那定然是說不通的,只有殺的他們怕了,殺的他們聽到我梵錦的名字就要渾身哆嗦,這樣才好?!?p> 呂秀也是早已眼色發(fā)紅,抽噎道;“夫君,卻是不想你竟然這般悲慘,為何不與我說說,難不成我一個枕邊人還不能讓你訴訴苦么?”
梵錦握著呂秀的手,寵溺的說道;“娘子,我梵錦能遇見你,那已然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了,這事情我自己心中也是積壓已久,想起來便覺得心痛,豈能叫你與我一起傷心么?”
姬明月聽了梵錦的事情,當(dāng)下也覺得自己似乎并非是那般的凄慘,相比于梵錦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身首異處,自己大哥還在世上,雖然父親下落不明,但是正因為下落不明,才有可能尚在人世,而梵錦呢,此時除卻呂秀這個娘子,在這世上當(dāng)真是沒有一個親人了。
姬明月不由得心下嘆息,說道;“大哥,沒想到你身世這般的凄慘,我倒是在你面前哭慘,讓你想起了這么多的傷心事情,小弟著實該死?!?p> 梵錦深深的呼了口氣,才覺得情緒好了一些,聽得姬明月的話,搖頭無奈一笑,說道;“賢弟說的哪里話,其實我父母雙亡,我心中也是沒了盼頭,不去想,也就過了,況且我有這么好的娘子,還有這么一個豪杰的義弟,心中早已是滿足的很,人生如此,夫復(fù)何求??!”
梵錦說著又是一手講呂秀攬在懷中,一手拍著姬明月的肩膀,一時間又如同往日那般的瀟灑。呂秀被梵錦這一摟,當(dāng)即面色羞紅,前一時間還在哽咽,一下子便驚得‘啊’的一聲,不由得連忙說道;“哎呀,你這都要當(dāng)?shù)娜肆?,卻怎的這般輕浮啊,當(dāng)著小叔的面,你。。”
梵錦笑呵呵的放開呂秀,姬明月卻是眼睛一亮,有些高興的盯著呂秀,梵錦笑道;“賢弟莫要笑話,你嫂子面皮薄,不似我。。。”梵錦說到這里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起呂秀的手,呼吸急促,眼睛就如同一頭狼一般的盯著呂秀,一字一語的問道;“娘。。。娘子。。。你。。。你。。。方才說。。。是說。。?!辫箦\一時更是語無倫次,呂秀面色大紅,嬌癡一聲,掙開梵錦的手連忙跑了出去,梵錦手停在半空,不敢相信的看著姬明月,說道;“賢弟,你方才可有聽見你嫂子的話么?哥哥怕自己聽得岔了,再落個心里失落,也怕給你嫂子負(fù)擔(dān)??!”
姬明月拍著梵錦的肩膀,高興的說道;“大哥,嫂子雖然是一時情急,卻是我也聽得仔細(xì),你要當(dāng)?shù)耍阋泻⒆恿?,還不快去看看嫂子么?”姬明月心中自然是高興的很,他視梵錦為親兄長一般,呂秀對自己視作親人,對自己更是照顧有加,此時兩人得了這般喜事,姬明月只覺得心中沒了其他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大哥要有后人了這一件事情,即便是外面還下著雨,姬明月也是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梵錦一拍額頭,不顧的和姬明月再說什么,急促的呼了口氣,急急的跑了出去,不待得多個片刻,姬明月便聽得一聲大笑自梵錦的房間里面?zhèn)髁顺鰜?,又聽得梵錦大笑道;“太好了,我終于要當(dāng)?shù)?,娘子,你功不可沒??!”
呂秀低聲罵道:“你大嘴巴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么,羞死人了。”
姬明月微微一笑,看著外面的雨漸漸的小了,涼氣吹在臉上,又見的這天空比之前明亮了許多,聽到梵錦說道:“這有什么,我高興都來不及,哪里顧的其他,況且這里只有賢弟一人,其他人也不知道,好了,你快些坐著別動了,來,叫我聽聽咱孩子?!?p> 又聽得呂秀嬌聲說道;“你胡說什么,這才多大點,哪里有什么動靜呢。”
姬明月平復(fù)了心中的思緒,獨自出去院子外面,一路出了宅子,外面被雨水沖刷過的路面,雖然涼些,但也聞著清爽,正往前走著,卻是聽見后面一人說道;“明月小兄弟且慢走?!?p> 姬明月回頭,見帝息跑著上來,帝羅剎和帝向皇都在后面和莫正席依依作別,姬明月拱手道;“幾位殿下這是要走了么?”
帝息拍落身上的雨珠,大笑道;“是啊,這雨又不大,咱們沒有那么矯情,若是慢些,怕是又要多投幾個客棧了,我?guī)兹擞洅熘胰?,早些回去看看,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樣了?!?p> 姬明月點頭道;“嗯,這樣也好,只是雨水不停,倒是天氣涼的很,四殿下還是穿暖和些才是?!?p> 帝息微微點頭,又低聲道;“先前我大哥對你那般,還請你不要見怪,我大哥向來爭強好勝,此時你們有了間隙,最好是不要見面的好,怕是他對你不利,我也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