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是歸于平靜,一直過了十多日,便是早已到了十月天氣,萬物蕭殺,秋風瑟瑟。
姬明月正在修煉,聽得一人腳步聲,暗道;這般鬼鬼祟祟的腳步,莫不是知世又玩什么把戲?
卻是幻空推門進來,見了姬明月連忙道;
“哎呀,你還有心思在這里修煉?!?p> 姬明月奇怪道;
“出什么事了么?”
幻空道;
“正是,和你關(guān)系不小嘞,我這就連忙趕過來告訴你?!?p> 姬明月心中一動,問道;
“可是知世要如何么?”
幻空連忙道;
“哎呀,你怎么直呼知世師叔的法號啊,恕罪恕罪?!?p> 幻空雙手合十,待得一陣行禮,姬明月直接閉上眼睛,也不去理會幻空的時候。
幻空繼續(xù)說道;
“我告訴你啊,知世師祖看你不順眼呢。方才我給主持師祖端了茶水,正要出正心殿的時候,卻看到知世師祖怒氣沖沖的進來。
我心下雖然奇怪,但也連忙行禮,知世師祖卻看都不看我,問道;‘主持在么?’
我奇怪他為什么叫主持師祖為主持,而不是主持師兄,但看著知世師祖的面色冷的很,我心下也害怕,便說;‘主持師祖在?!?p> 知世師叔聽了,便進了偏殿,我正要出去,卻是聽得知世師叔大聲道;
‘師兄啊,你日日在這里打坐,卻不知咱們雙塔寺早已亂了天了?!?p> 我心下一緊,暗道;莫不是我喝酒吃肉的事情被知道了么?”
姬明月笑道;
“你喝酒吃肉當真是心虛的很,當真是知世知道你喝酒吃肉的事情了?”
幻空連忙道;
“哎呀,你怎么又直呼知世師祖的法名啊,不過這里也就咱們兩個,倒是無妨?!?p> 姬明月笑著叫幻空坐下,說道;
“可不是么,便是我叫知世是個臭魚爛蝦,也不見得能如何?!?p> 幻空連忙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姬明月問道;
“那和我卻是什么關(guān)系?”
幻空接著說道;
“我以為是他知道咱們喝酒吃肉的事情,心下忐忑的很,便悄悄的在正殿里面聽著。
知善師祖笑著問道;‘如何個翻了天了,莫非是地上殺上來了些地獄鬼煞么?’
知世師祖著急道;‘師兄啊,這哪里來的地獄鬼煞,但咱們寺中卻是烏煙瘴氣啊?!?p> 我一聽壞了,定然是師祖知道咱們喝酒吃肉的事情,便真?zhèn)€嚇得要死了。
又聽知善師祖說道;
‘那烏煙瘴氣卻是何故?為何我不見得?’
知世師祖說道;
‘師兄你不看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了。’”
姬明月心道;看來知世修煉《伏魔神功》的事情,主持并沒有找他,或者說知世難不成已經(jīng)修煉有成,不懼主持了么?
但是還有一個知深大師,深不可測,他難道就真的不害怕?
幻空接著說道;
“我聽到這里,便想著若是兩位師祖說到咱們喝酒吃肉的事情了。
我就要撲進去跪在地上先認錯,再自求杖責,怕還能輕一些。
只聽得知世師祖說道;
‘那離真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在寺中戴發(fā)修行,多有不便啊!’
知善師祖問道;
‘有何不便?無非是比你我多了煩惱絲而已,再無差異了?!?p> 我聽得沒有說到咱們喝酒吃肉的事情,當即放下些心來,但卻提到你,自然是要多聽一些。
又聽得知世師祖說道;
‘我雙塔寺傳承數(shù)百年,哪里有戴發(fā)修行的弟子在寺中長留的,便是那梵錦,也不過是居士而已。
師兄你此為,卻是寺中怨言頗多??!’
主持師祖大笑道;
‘哦?那弟子們怨言多,卻又是何故?’
知世師祖說道;
‘哎呀,師兄啊,你這般鎮(zhèn)定,莫非是被離真那小子迷住了不成?
弟子們都說離真懶散成性,又鬼鬼祟祟的,弟子們都有些擔憂啊!’
我當即有些奇怪,心道;師祖這是什么時候聽得這些胡話了,咱們寺中的弟子對離真的態(tài)度好得不得了。
再說離真什么時候鬼鬼祟祟的了?又聽主持師祖道;
‘離真秉性純良,又佛緣深厚,哪個弟子看不慣了?莫非是你知世只是瞧他不順眼目罷了么?’知世師伯連忙大聲道;
‘師兄這是什么話,我一心為了咱們雙塔寺,豈會和離真一般計較,倒是離真三番五次的詆毀與我,我卻也沒有質(zhì)問他?!?p> 姬明月心中冷笑,暗道;知世定然是見主持不找他,心中有些忌憚了,所以跑去找主持套話了,真是個老狐貍。
但不見得主持就能被他的小人之言所動吧,當即問道;
“知世連番之說,主持卻又是怎么說的?
幻空道;
“我也奇怪知世師祖為什么這般針對你,說你詆毀他呢?
我想著咱們經(jīng)常在一起談?wù)摲鸾?jīng)啊,嗯,談?wù)摲鸾?jīng),也不見得你說過知世師祖半句。
正想進去向主持師祖說明白,免得主持師祖聽信了知世師祖的話,對你做些懲罰。
但又想到這樣的話豈不是暴露了我在外面偷聽么,那樣知世師祖便是說你叫我來偷聽的,怕是我都說不明白了。
于是我便繼續(xù)聽著,主持師祖說道;
‘倘若是如此,那便是離真大逆不道了,你卻早也不說?!?p> 我一聽壞了,怕不是主持師祖信了知世師祖的話了么?
又聽得知世師祖說道;
‘哎呀,我本想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聽得這兩日弟子們議論紛紛,說離真辱我六根不凈,鉆研邪門歪道之事。
阿彌陀佛,我豈能忍氣吞聲呢,故此來找?guī)熜职?!?p> 主持師祖笑道;
‘原來如此,那你有沒有六根不凈,鉆研邪門歪道之事呢?’
知世師祖說道;
‘我哪里會啊,定然是離真那小子看我不慣,用這等下作手段陷害于我。
卻怕師兄你誤聽了小人之言,傷了咱們師兄弟的和氣,又怕這事被俗世知道,豈不是有損了咱們雙塔寺的百年清譽么?’
主持師祖笑道;
‘你能為寺院著想,我當真是高興的很,只是你既然心中有佛,行事無愧于心,那便不必理會這些言語了,何必去計較呢?’
我聽的當真是著急,暗道;知世師祖怕是對離真有些誤會了,離真何時說過他六根不凈之類的話了。
若說六根不凈,那我和離真,苦玄師叔都是六根不凈,卻也扯不到知世師祖的頭上,怕不是寺中弟子誤傳了么?”
姬明月笑道;
“這事情卻也奇怪的很,寺中弟子可有傳言?”
幻空說道;
“我卻是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也不知師祖是哪里聽得,所以想著是些誤會啊?!?p> 姬明月點頭,說道;
“主持師祖自然不會聽信了他的一面之詞,主持師祖得道高僧,超然外物,豈能心中沒有判斷?”
幻空道;
“離真你說的不錯,當真如此,但是知世師祖卻依舊不依不饒,說道;
‘師兄啊,我知你心無旁騖,早已得道,但是這雙塔寺卻清譽豈能在一個小子手里面壞掉了?我想著如何的才能補救這些呢!’
主持師祖笑道;
‘能想著補救卻也不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我聽著奇怪,明明是知世師祖向主持師祖說你的事情,卻為何主持師祖似乎是在教導知世師祖一般,這不是主持師祖搞反了么。
又聽得知世師祖說道;
‘師兄啊,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現(xiàn)在是一個離字輩的弟子在損害我寺中的聲譽?。 ?p> 主持師祖問道;
‘那你覺得怎么做呢?’
知世師祖說道;
‘依我之見,便將離真逐出佛門,他本就是戴發(fā)修行,去還了俗世,倒也和我寺中沒有半點關(guān)系了。’
我一聽壞了,這知世師祖是想將你趕出寺門啊,才說的這些話。
主持師祖說道;
‘佛門大開,豈能如此便趕走一個弟子?這樣做那我佛門和魔教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佛門是度化人的地方。不是那等江湖門派,一個弟子入門,便就是心向佛祖,哪有不度之理呢?’
主持師祖說的話當真是好,我心里立馬歡喜的不得了,卻又聽得知世師祖說道;
‘有可度,有可不度,離真這等人,怕是魔根深種,度不得??!’
主持師祖笑道;
‘既然如此,便由我來度化他,不過知世啊,你也要多讀讀《六度集經(jīng)啊》!
知世師祖聽了這話,卻也不反駁,只說;‘我知曉了’”
姬明月奇怪的問道;
“什么是《六度集經(jīng)》?為何知世聽了這話便乖巧了許多呢?”
幻空說道;
“你不常??唇?jīng)書,自然是不知道,《六度集經(jīng)》開始便說佛祖以身飼鷹,以便成全了野兔的求生之念,也滿足了巨鷹的腹中饑餓之苦。
說的便是天下無不可度之人,卻要誠心向善,連老鷹那等的禽獸都能度,人難道不能度么?”
姬明月心下了然,說道;
“便是有些人當真是禽獸不如,豈能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