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練兵
烈日炎炎，酷熱難耐。
寬大的校場上，一隊軍士正在進行艱苦訓(xùn)練，每人背負(fù)十公斤重物，在響亮的號子聲中，繞著校場跑圈。
他們一個個氣喘如牛，汗如雨下，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卻依舊在堅持。
與之對應(yīng)的，是蹲在樹蔭下的徐巖，嘴里咔咔吃著桃子，笑嘻嘻的模樣，讓眾軍士咬牙不已。
就是這個家伙，跟大將軍說什么特種兵訓(xùn)練法，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提高士兵的身體素質(zhì)跟戰(zhàn)斗力，大將軍竟然信以為真，從軍中挑選出兩百名將士進行實驗。
他們這些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跑操，然后攀爬網(wǎng)勾、翻越障礙、匍匐前進、引體向上，下午還要練習(xí)搏殺術(shù)、硬氣功，隔三天來一次游泳憋氣，隔五天來一次野外生存拉練。
徐巖完全照搬了上一世的特種兵訓(xùn)練法，設(shè)立諸多項目，并定下時限，完不成就會受罰。
他嘴皮子一碰說得很輕松，卻把他們坑慘了，如此高強度的訓(xùn)練，讓眾人叫苦不迭！
日漸黃昏，終于結(jié)束了一天的訓(xùn)練，士兵們拖著沉重的雙腿，精疲力盡的走進帳篷，脫光衣服跳進木桶里，發(fā)出抑揚頓挫的慘叫聲。
木桶里加了草藥，可以舒緩疲憊，強身健體，是徐巖跟鄭醫(yī)師一起琢磨出來的。
“嚎什么嚎？堂堂七尺男兒，連這點痛都受不了嗎？”徐巖掀開帳篷走進來。
“你說得輕巧，有本事別躲著，明日跟俺們一起訓(xùn)練，看你能不能受得?。 饼嫽汉莺莸恼f。
“你當(dāng)我傻啊？我才不受那個罪呢！”徐巖翻白眼。
旁邊尹勝龍苦笑：“徐兄弟，我們不就是偷喝了你幾壇酒嘛，有必要出此主意，讓大將軍這么苦練我等？”
提起這事兒徐巖就生氣：“我當(dāng)我是心疼酒?。扛銈冋f了多少遍，那不是酒，是酒精，幸虧我提煉的純度不高，否則你們幾個早就玩完了！”
“你蒙誰呢？俺聞著那味，明明就是好酒！”龐虎扯著脖子喊。
徐巖怒瞪這個二貨，龐虎毫不示弱，一雙虎目圓瞪，越發(fā)顯得憨直。
“行了虎子，徐兄弟乃是神醫(yī)弟子，他說的話應(yīng)該不假！”
趙成淮出來打圓場，朝徐巖拱手道：“是我們幾個冒失了，還請徐兄不要怪罪！”
徐巖擺手：“我沒那么小心眼，只是想讓你們知道，酒并非越烈越好，否則喝的越多，死得越快！”
見他不像是說笑，趙成淮跟尹勝龍都表示記住了，龐虎蔫蔫的也沒有反駁。
這三人在軍中職位都不低，尹勝龍是越騎校尉，統(tǒng)領(lǐng)所有騎兵，龐虎為步軍校尉，作戰(zhàn)勇猛，趙成淮雖不領(lǐng)軍，但主管后勤軍械糧草，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是大將軍趙守庭的親侄子。
至于其他訓(xùn)練的人，也多是將官。
“本來我只是隨口一說，見你們練兵的方法太過簡單，就跟鄭醫(yī)師聊了聊，沒想到他扭頭就告訴了大將軍，大將軍說可以試試，然后照著我的方法，把難度提升了數(shù)倍！”
徐巖攤手道：“這也是我未曾料到的，昨天聽彭副將說，訓(xùn)練很有效果，你們估計還有得熬！”
帳篷內(nèi)頓時響起哀嚎聲，眾人欲哭無淚。
“知道你們辛苦，我特意讓人煮了涼茶，以后就不怕中暑了！”
士兵端著托盤走進來，上面放著木制的茶杯，還插著蘆葦細(xì)桿，徐巖拿過一杯，咬著吸管喝了起來。
涼茶的配方是從醫(yī)書里學(xué)來的，用甘草、山楂、薄荷、金銀花熬煮，味道甘甜，很像后世的飲料。
龐虎不耐用吸管，直接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嘴里咔咔嚼著：“咦？有冰塊？”
其他人也發(fā)現(xiàn)了，都十分驚訝，尹勝龍問：“徐兄弟，你從哪弄來的冰??？”
“自己做的，找點硝石就好！”
徐巖搬個凳子坐下：“我正想問你們，夏天這么熱，平常人家都是怎么消暑的？”
“能怎么辦？喝茶、扇風(fēng)、洗澡唄，只有勛貴之家才會在冬天挖冰窖儲冰，以供夏天使用，普通人只能硬扛著！”尹勝龍喝了一口涼茶，感受著冰涼甘甜，舒服的嘆了口氣。
徐巖摸著下巴：“這么說來，如果我把冰運到臨城縣，應(yīng)該會有不少人買吧？”
“這是自然！我聽聞在京都長安，暑熱之時，冰塊比銀子還貴，若徐兄真有制冰之法，只怕很快就會腰纏萬貫！”
“我一人是做不成的，還需營中兄弟幫忙，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大將軍，賺的銀錢互分，你說他會答應(yīng)嗎？”
幾人一愣，趙成淮最先反應(yīng)過來，驚喜道：“這又不是什么壞事，將軍怎會不答應(yīng)？徐兄有所不知，營中錢糧一直短缺，兵部發(fā)下的餉銀從來都不夠用，大將軍一直為此憂心，如今有了賺錢之法，必然歡喜，走，我這就帶你去見大將軍！”
他嘩啦一聲跳出木桶，光溜溜的身體水花四濺。
徐巖捂眼:“你先把褲子穿上再說！”
趙成淮雙手護襠，神色窘然，眾人哈哈大笑。
整理妥當(dāng)后，兩人來到帥賬，仔細(xì)說了事情，趙守庭十分重視，問徐巖：“你真能制冰？”
“只要有硝石，要多少有多少！”徐巖信心十足。
“我可以派軍士幫你，只是不知收益如何分配？”
“六四怎么樣？”
“不行，最少五五！”
“呃……”
徐巖說的六四，是軍營得六，自己要四，畢竟他只出了個主意，原料跟人工都要軍營出，本以為趙守庭會壓價，三七也可以接受，沒想到他竟然誤會了，直接開了五五。
趙守庭還以為他不樂意，解釋道：“老夫并非愛財之人，只是軍中撫恤拖延許久，朝廷雖答應(yīng)撥款，卻遲遲未到，將士們?yōu)閲鴼?，死而無憾，可家中父母妻兒尚需贍養(yǎng)，每每想到此處，老夫便愧疚萬分，如今有了你的法子，正好可解燃眉之急！”
徐巖驚呆了，連撫恤都敢拖，朝廷就不怕造成兵變嗎？
見趙守庭如此誠懇，他趕忙道：“將軍一番話實在發(fā)人深省，小子也不是那視財如命之人，此次制冰所獲銀錢，小子分文不取，全都發(fā)給將士們吧！”
“不行！”趙守庭擺手道：“這是你想出的法子，老夫怎能強占？”
“那這樣，我只要一成，剩下九成歸軍營！不瞞將軍，小子想出這個主意，不過是想賺點零花錢，鬧著玩的，并無大用，剩余九成將軍拿去應(yīng)急吧！”
趙守庭望著他，目露欣賞：“你既有這份心意，老夫也就不多說什么了，這份人情老夫記下了，此事交給你們二人去做，一應(yīng)所需，直接從營中調(diào)取！”
事情談妥，徐巖立即帶著趙成淮來到后營，跟他演示如何制冰！
讓人找來硝石，倒進一個大缸里，再往里面倒水，只見水融入硝石之中，發(fā)生劇烈反應(yīng)，立刻冒出大片寒氣，徐巖找來一個銅盆，放進缸里，再往銅盆里倒水，靜置片刻，就見銅盆里水珠凝結(jié)，漸漸結(jié)成了冰。
趙成淮看的目瞪口呆：“竟然如此簡單？”
“不然你以為呢？”
徐巖拍了拍水缸：“還是太小了，制出來的冰很快就會融化，咱們需要更大的容器，以及更多的硝石，你有什么好建議？”
趙成淮思索道：“硝石好辦，據(jù)我所知，附近礦山就出這東西，咱們可以派人去挖，至于容器，木桶行嗎？”
“只要不漏水就行！”
“我這就去找匠工，他們應(yīng)該會有辦法！”